院子里面很破败,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4间正房只有居中的那间闪着微弱的灯光。
门是虚掩的,这让陈嘉南又少费了一些周章,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陈嘉南高抬脚,轻落足,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简单的里外套间,外屋除了几件沾满灰尘的破旧家具,几乎什么都没有。透过昏黄的烛光,一个女人正睡在里屋的床上,她背对着房门,一头标志性的红色卷发像怒放的花朵般绽放在身后,不是苏漫雨又是谁?
“小亲亲,我可终于找到你了!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了,你连手都没让我摸一下,今天我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了!妈的,张利军,老子让你死了也要戴顶绿帽!”陈嘉南想着苏漫雨雪白丰腴的娇躯,脸上立刻露出了垂涎三尺的模样,兴奋地扑了上去。他一把扯住苏漫雨的头发,却好像扯到了一团空气,巨大的力量走空,差点将他掀翻在地,他定睛一看手上的头发:“妈的,怎么是假发?”
再看床上的人,虽然也是面若娇花,姿色甚至犹在苏漫雨之上,但却不是苏漫雨,而是凌薇。
“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假扮苏漫雨?”巨大的失落感让陈嘉南几乎丧失了理智,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他妈的还我那1500万,我要把你脑袋砍下来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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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队,林晓鸥的资料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除了他父亲那份保险受益人有些蹊跷之外,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你为什么怀疑她和10�6�18系列案件有关联呢?”郑玲玲轻托着香腮,不解地问道。
梁鸿煊微微一笑道:“调查一个人并不一定就是单纯地为了证明他有罪,有时候也是为了将他排除在嫌疑之外。或许是因为林晓鸥的思维太强悍了,所以让我动了好奇心。”
梁鸿煊看了一眼手表:“都8点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郑玲玲早就等他这句话了,立刻像小鸟一样兴奋地雀跃起来:“好啊,好啊!我们去哪里吃?”
一阵动感的舞曲响起,是郑玲玲的手机铃声。
郑玲玲立刻柳眉微蹙,真是大煞风景,她极不情愿地接通了电话,然而手机里的信息却让她略显阴沉的脸立刻变得光彩四射:“梁队,是技术组打来的电话,那个尾号为4385的手机终于开机了,技术组已经锁定了手机位置,也追踪到了通话对象。”
梁鸿煊听闻此言,立刻变得精神抖擞,数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拿起电话立刻给李龙和刘鑫鹏分别布置的任务:“李队,技术组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你带领手下的人迅速赶赴现场,我随后就到!”
“刘鑫鹏,你按照技术组提供的信息,立刻控制与嫌疑人通话的对象!”
梁鸿煊布置完任务,兴奋地拉着郑玲玲的手,飞一般地冲出了办公室。眼看10�6�18系列案件有了重大突破,极度的兴奋令梁鸿煊都忘记了男女之嫌。而郑玲玲则十分甜蜜地享受着这飞一般的幸福感觉,她只希望这美好的瞬间能够永恒,就像《乱世佳人》中亲密相拥的电影海报那样成为永远的定格。
梁鸿煊的车子还没有离开城区,就已经接到刘鑫鹏的电话:“梁队,我们已经控制了与犯罪嫌疑人通话的那个人。这个人是酒吧的一个坐台女,我们赶到的时候她正在出租屋里吸食丨毒丨品。这个女人说十几分钟前她过去一个叫做红姐的好姐妹给她打来电话,她当时正在吸食丨毒丨品,神智不是太清楚,对方的声音也特别虚弱,所以也没太听明白。好像那个红姐说有一个叫陈嘉南的人准备杀她,此刻她正被困在大北村的一个抓野猪的陷坑里,还有一个叫彪哥的已经被陈嘉南杀死,让这个坐台女赶快找人来救她,但千万别报警。”
“这彪哥、红姐都是什么人?”
“派出所的同志说这彪哥是当地有名的一个涉黑人物,而这个红姐则是他的姘头,以前是个按摩女,后来和彪哥一起开地下赌场,放放高利贷。陈嘉南就是他们赌场的常客。前段时间彪哥的赌场被警方摧毁,这两个人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冒出来。”
梁鸿煊放下电话,冲着郑玲玲苦涩一笑:“看来这案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又扯进来两个当地的黑道人物!”
梁鸿煊和郑玲玲来到大北村的时候,却见一处院落前警戒线高拉,丨警丨察们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一个人被反剪着双臂铐在地上,头顶上有个血窟窿,神情沮丧而充满绝望,正是陈嘉南。一旁的李队左臂鲜血淋淋,正在接受着简单的包扎。
梁鸿煊连忙走上前,关切地问道:“李队,这是怎么了?伤要紧吗?”
李队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只是一点皮肉伤。我带的人来到这里,看到院子里破败不堪,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里面却透出微弱的灯光,我怀疑嫌疑人就躲藏在里面,于是包围了这处院落。就在我踏入房门的一刹那,这个陈嘉南拿着铁锹发疯似地冲了出来,我猝不及防被砍伤了左臂。”
一旁的吕鸿波,愤愤不平道:“李队是为了案件着想,希望留下一个活口,他身先士卒抢在前面,所以才会受伤,要是直接击毙的话,哪里会受伤?”
梁鸿煊当然了解李龙的良苦用心,10�6�18系列案件的证据链实在是太单薄了,如果能抓到活口,那就是对案件重大的证据补充。
梁鸿煊不觉眼眶有些发热,他拉着李队的手道:“快去医院,小心感染!”
李龙则果断地摇了摇头:“这么大一起案件眼看就要水落石出了,我怎么能够离开?”
梁鸿煊见李队如此坚决,也不再强求:“屋里情况怎么样?”
“屋里有一具女尸,根据证件以及体貌特征判断应该是凌薇,只是她的头颅已经被人砍掉,不知去向了。”
听到凌薇已经遇害,梁鸿煊突觉心口有些发堵,眼眶竟然又有些湿润的感觉,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梁鸿煊走进里屋,只见一具女尸身形扭曲地躺在床上,上衣还算完整,下丨体丨则完全赤裸,肩头有几处抓痕,还有一朵鲜艳的红色玫瑰纹身绽放于胸前,头颅却已经不知去向,只有殷红的鲜血和空洞的脖颈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野蛮和血腥。
苏晋爵和邢丽娟已经做了初步的尸检,看他们的神色显然这次的收获非常丰硕。
“苏老,情况怎么样?”
“死者是一位女性,38岁左右,死因是被人割掉头颅,通过她携带的证件,以及她肩头那朵鲜红的玫瑰纹身,可以肯定死者就是之前失踪的凌薇。死者肩部有抓痕,而我们在嫌犯陈嘉南指甲里提取到了一些皮肤细屑,推断这些抓痕应该是陈嘉南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