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圈坐台小姐怎么的也有30多个，个个清一色的红色吊带裙、黑色细高跟凉鞋，个头欢迎光临的朝鲜族有得一比，至少都是1米7。

30多个姑娘有的在装处丨女丨，认真地看着舞台上的热辣表演；有的装风尘，一双眼哪也不看，只斜斜地瞄着自己手中一杯快完的液体；有的在互相说着悄悄话，一会低头娇笑，一会抬头张望；也有的就一个人撑着腮帮子，一个人摇着色盅，自娱自乐。——这中间，会有的姑娘突然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或女子叫走，然后就再没见回来。——那是才是真正坐台去了。

表演是很精彩的，至少水准很高，无论是唱英文歌的，还是吹萨克斯的，无论是伴奏乐队，还是伴舞艺术员，都或专业和漂亮。老段说，你看，那些伴舞的身材好吧，波大吧，脸上还带微笑吧，我跟你说，他们都是舞蹈学院的学生，每天晚上跳一次捞点外快的。

还是那边风景独好。安郁东指着坐台小姐那边说。

那是啊，好多人来这里都不是来看表演的，全看她们去了。你回头看，多少男人的眼睛不是在瞄她们的。

就在老段说完“你看”的时候，安郁东回头一看，没看到瞄眼的男人，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丢，那不是解梅吗。

安郁东再定神一看，就是解梅。解梅这时也发现了飞行员安郁东，抬手就打了招呼。

解梅大大方方地走过来，问，你怎么来了？

哦，明天休息嘛，跟一个老朋友出来坐坐。

解梅向老段点点头笑笑，算是问候。

老段看到有美女过来，立即拉开椅子，坐坐坐，然后叫服务员上了一个酒杯。

老段肯定是忘了上次安郁东在万马奔腾勾上的娘们就是现在的解梅，毕竟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几个月下来，不知道多少女人都被忘记了。

老段心里肯定在想，安郁东行啊，说第一次来热爱，竟然不到两分钟就有坐台小姐过来聊天喝酒了。

老段连忙向解梅献殷勤。在这一点上，老段和安郁东似乎都穿一条裤子，你喜欢的我肯定喜欢，我喜欢的你肯定也喜欢，那么两个人都可以同时调调情，免得一个晚上一个人在欢笑，一个人只好干看，这多不好。有一句被改编的广告词叫什么来着的，哦，女人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大家搞才是真的好。——真他妈流氓。

老段最后还是把机会交给了飞行员安郁东。因为解梅的眼睛常常停留在安郁东身上。

老段说，你们搞吧，我去跳舞了。

解梅先开了口，没想到吧，我在这里工作。

挺好的，这里，这没什么。而且这里的男人看上去都挺有修养的样子。安郁东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真无耻，拿堕落当高尚。

有钱人，再没文化也可以装啊。有的男人一发名片，还都他妈的教授呢。没说两句话，就变禽兽了。

再最后就是比禽兽还禽兽，再再最后就是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了。安郁东补充了一句，让解梅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还好，我只在大厅里陪人喝酒聊天，不进包房，而且这里12点钟后一般就可以走人了。

那你怎么还来这里，来这里工作？

没事干啊，我最害怕一个人度过夜晚。

丢，还有这种理由。

我是害怕寂寞的女人。我也离不开男人。这两句话，安郁东第N+1次听到，只不过以前是在她那间挂满内衣的房间里。

是啊，寂寞。安郁东这么附和着。

包括你，别说你不寂寞。

我？我还行吧。安郁东觉得自己每天上班忙得要死，不能套上“寂寞”这个词语。

你不寂寞？每到凌晨零点，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不是你？

安郁东哑口无言，是，我，寂寞。

二十八

1995、1996年是老段最混乱的两年，一如安郁东的2000年。寂寞啃得人心惶惶，一到夜幕降临就不知道该做什么。

1995年，老段足足和刘夏夏保持了一年的非常关系。安郁东说，其实你就是包了二奶。

老段不承认这种说法。一来，可能是因为包二奶是个贬义的词，二来，老段认为自己是在谈恋爱，是在补上人生这浪漫的一课。

我跟洗露露不能算恋爱吧。丢，就六个晚上，在体育馆学车，抓了几下手，就忍不住干了起，中间甜言蜜语话都没说一句，翻开了洗露露的白裙子，脱掉丨内丨裤就上了。洗露露也屁都不放一个，老子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勾引我，还是爱上了**。

不过我那时候也是很寂寞的，只不过不认为自己是寂寞而已。你想吧，26岁了，还是第一次碰女人，那能刹得住车吗。再说了，洗露露这个狐狸精也是个潘金莲，妈的不去学车后，天天晚上还是找我，把我都搞昏了头，搞完后就莫名其妙地写了结婚报告。

老段老说，按照恩格斯的观点来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自己的婚姻不仅是不道德的，也是不幸的。老段说，我们只有需要，没有爱情。我需要**，洗露露需要留在城市里享受有钱人的生活。这种需要一旦得到满足，就是婚姻说拜拜的时候了。

别看老段16岁当兵，没整个地学过文化，但在部队当干部几年，上过军校、党校，马列主义和文史哲书还是认真看了不少的。浪漫的爱情对他来说，永远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也就是因为此，当婚姻出现裂纹的时候，老段就没有做任何挽留，放任自流。再加上洗露露又不安分，连续把几十万人民币打了水漂，更是加快了这段婚姻的土崩瓦解。

老段跟洗露露说，我们离婚吧，我们就从来没有爱过。

洗露露大声喊到，就是不离，我爱过你。

老段说，你爱过鬼，你爱的是钱，不是我。

老段摔门就走。艾莎爱酒店的刘夏夏在等着他。

刘夏夏的漂亮是没得说的，这一点，老段给安郁东看过照片，非常象周惠敏，甜甜的，两个眼睛很勾人，那才是真正的狐狸精。

那天下午，老段不是第一次去黄贝岭发廊回来吗，回来之后就回到酒店。

从来没有那么爽过的老段决定吃顿大餐。可一个人怎么吃啊。

老段下到就店二楼的酒楼，这里既有中餐又有西餐。老段想想，只有一个人，还是吃个西餐算了，听听轻音乐，装一回高雅。

老段一坐下，服务小姐就端上了一杯柠檬水。老段不太会吃西餐，就让服务小姐推荐。服务小姐肯定只推贵的，说，这一套是我们酒店刚新推出的威尼斯商务行政套餐。老段一看价格，298元，好，就要它。

当天放的音乐是梁祝。老段听得陶醉，然后在摇头晃脑的时候看见了站在西餐吧台里当总领班的刘夏夏。

老段总说，刘夏夏穿着灰色制服真她妈的漂亮，两条腿和一截脖子露在外面真他妈勾人。

从发廊里出来的老段胆量突然就膨胀起来了，一伸手，就把刘夏夏叫来了。

刘夏夏弯了弯腰说，您好，需要点什么？

老段看到刘夏夏的姹紫嫣红的一笑就忘记说什么了，然后连忙说，给我加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