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孙文在说教四个衙内的过程中,铁军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本地最大的烟酒专卖的老板打来的:“大哥,求你个事呗。”“说。”“你能不能帮兄弟弄点正规烟草的烟盒。”“什么烟盒?”“就是整条的烟外面还有一个大箱子的包装,成件的那个外包装。”
“要来干什么?”“给你没用,给我有用,我收购,芙蓉王的五十块钱一个,其他烟按着各自香烟的价格各有上下,怎么样?”“我操,这个买卖行啊,等着,一会给你回电话。”铁军挂了电话。
“小高,安排你个事情做。”“什么事情?”“让你爸爸把咱们全市的烟草的盒子给我留着,别拆坏了,一个箱子大哥给你提成百分之三十,怎么样?”“百分之三十是多少啊?”“芙蓉王的一个给你提成十五,你算算咱们全市一天得拆多少个芙蓉王的箱子,别的箱子按着其他烟价的比例在给你提成。”
s市超过两百万人口,粗略计算,单单芙蓉王一种烟,平均几家小卖店就能包销一箱子,稍微大点的,一家超市就是几箱子,再加上烟酒专卖、歌厅迪吧夜总会网吧等各个地方的销量,加起来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值。如此计算,这个行业大有可为之处。
后来铁军弄明白了,这是一个省城的烟厂,该领导利用手里的职权,将一些正规烟厂生产好烟的边角料、烟丝,和剩余的碎渣子,重新组装,然后将其包装,进行贩卖。所以需要大量的正规烟草公司打有标识的烟箱子。
由于铁军的社会实力,和小高的父亲的职权,二人合谋将这个行业在s市进行垄断,然后赚取利润。孙文评价此事:“我对小高他们几个看重,就是因为他们能给我带来可观的利润,果然,来钱道一个一个的浮出来了,交通局和公路局的工程,林业局的采伐证,烟厂收购烟草箱子,这些都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笔者也在他们的发展历程看了出来,一个社会大哥,从八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的的确确有了很大的转变。那个时候铁老大他们,可能在年轻的时候还要被片警满哪儿抓。九十年代的时候,各个江湖大哥已经形成了简易的官匪勾结,成为了有钱人,并且懂得了和公检法挂钩。
到了千禧年之后,这些江湖人物除了被历史的大浪淘沙打掉之外,存留下来的,都懂得了和公检法官员勾结。可是真正的黑社会,已经开始在结交公检法官员的同时,和政府高官达成共识,共同牟利,形成官商勾结,官匪一家的传统江湖理念,并且成功的掌握了时代,成为了新时代的江湖——黑社会。
孙文和铁军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当初他们二人评价该团队的每个人的优劣,孙文就指定了每个人的发展极限。果然,他们不懂得黑社会的生存之道,他们天真的以为他们的那一套理念仍然可以矗立风口浪尖,所以他们这一辈子,都别想在这条道上走到巅峰,也因为他们俩和其余一起出道的兄弟们的距离越拉越远,就导致了孙文和铁军与兄弟们的矛盾越来越深。
孙文告诉铁军:“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中间人,把他甩了,直接跟他的上家联系,大不了给他点提成,也不能让多数的钱给他赚去了。你一个烟箱子赚五十,还得给小高十五,你何不一个箱子给他点提成,然后大头自己拿呢?”
果然,铁军意识到了,其中还有更大的利润,铁军找到了那个开烟草公司的老板,这个老板据说是广东人,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粤语版普通话,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句东北方言。他在本省十几个城市一共开了五十多家烟酒专卖,虽然没有统一的商标,但是其财力仍然不可小觑。
铁军很有办法:“小烟草,你他妈的玩我啊?”“大哥,怎么这么说话呢?”“烟草公司总经理,一个箱子就要我五十块钱的本金,我他妈的在你这里卖五十块钱,你让我赚个屁?”铁军的意思很明显,把你的上家套出来。
“大哥,开什么玩笑?”“操,你搞了这么多年烟酒,这点事情你不知道?烟草公司有他妈的什么油水?老大不指着这个赚钱,他妈的哪儿来的油水?人家能少要了我的吗?”“那......那怎么办?”
“你把你上家的电话给我,我来跟他谈。”“大哥......”“快点,别他妈的墨迹”铁军语气一变,这个人懵了,毕竟在s市,想将生意做大做好,不跟铁军这种人搞好关系是不行的,天地线,就是白道是天,黑道是地,而铁军,就是本市的地下之王。干什么都要搭好天地线,否则绝不可能一帆风顺。
孙文本来要去和已经成为小富婆的周太太吃饭,饭还没吃完,还没决定今晚去哪里过夜,就接到了铁军的电话:“大哥,事情办妥了。”“怎么样?”“操,还他妈说呢,人家烟厂厂长给的是一个箱子一百,这个傻逼给我压了一半。”“那你怎么处理的?”“我拿五十,给他二十,小高拿三十。”“行。”
可是事情当然不能就这么了了,人家烟草公司的总经理会差这几个钱?这个钱在人家眼里可能都入不了眼,铁军说的根本不对,人家有的是来钱道。这百分之三十,只不过是烟草公司的总经理为了让儿子有点事情做,不至于每天游手好闲,也能让他知道赚钱,这才默认的。
何况铁军的大名,他不会没听过,与虎谋皮,当然是占小头的比较安全。
和四个衙内分开之后,下午孙文和小周太太吃完饭,小周太太非要拉着孙文去逛街,孙文也是男人,也有男人普遍的通病,别说小周太太不是他老婆,就算是,孙文也不是能安安心心陪着老婆逛街的人。可是孙文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最受不了,温香软玉的恳求。俩人逛了一下午,小周太太又说要去夜市吃点小吃。
到了夜市,俩人蒙了,除了几家星星散散的摊铺还在之外,基本啥都没有了。以前这里可是一到下午四五点钟就会人满为患,至少上百个各种小吃游戏,各种花样物品的摊位。
俩人无奈回到车里,孙文说:“这下死心了吧?走吧,跟我去酒店吧,想吃什么可以叫外卖。”小周太太当然知道孙文要求去酒店干什么,这个小妖精,却不会每次都那么容易的顺从,她知道,越是容易得到,男人就越是不珍惜。于是说:“小吃没吃成,能用外卖对付吗?别人都说你在咱们这呼风唤雨,举手遮天。连眼前这点小事都摆不平,怎么摆平我?”小周太太脸上有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在笑,又似乎在给孙文出难题。
孙文淡淡的说:“我又不是政府,只有政府能......不对,夜市这是突然搬走了。这里面有事。你等我打几个电话。”孙文把电话打到了s市中心区区长哪里,问清楚之后,又给城管局的朋友打了电话,最后打给铁军。
铁军接了之后孙文说:“我听说咱们市的夜市要搬迁,你让闲着的那几个哥们,去管理这个地头。我去跟城管局局长说说,每年花个几十万把整条街的摊位承包了,然后给他外甥一些干股,让他坐等收钱,其余的让你那几个兄弟去管理收费,我看新夜市摆个两三百个摊位不成问题,然后按着位置的好坏收钱就行。”
“现在闲着没事干的,就剩下当初跟北燕大哥去徐老板那里的几个兄弟了。他们行吗?”“路子铺好了,什么行不行的,就看着别打架,然后收钱就行了,这是他们的老本行啊。”“呵呵,那行。”“他们的谋生之路妥了,你不就彻底的安心了吗。”
孙文饭后就去了城管局的局长家里,然后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来意:“局长,你看你外甥在家也没事情做,我想和他合伙,把咱们的新夜市的所有摊位承包下来。”“那得七八十万吧。”城管局长似乎不了解孙文是什么人,何况他的外甥什么样子,他当然知道了,结交的朋友哪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