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道：“子涛，我们想过了，我和你姐夫一直在农场工作，我们的朋友都在这里，再说我们也相信你能把农场搞好，所以我们不想调离农场。”

陈子涛点着头道：“那好，那你们得听我的，明天我就让你俩下岗，你们也正好趁此机会休息一下，等全农场的人事调整结束，我再安排你们的工作，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打你们的主意了。”

陈玉琼道：“子涛，你这也太狠了吧。”

大姐和大姐夫一起表态，服从陈子涛的安排，反正下岗后也有工资发的，小舅子是农场一把手，重新安排工作就是一句话的事。

一把手让自己的大姐和大姐夫下岗，别人就没话可说，人事调整和阻力就会大大减少。

可这些礼物怎么办？

外甥女佩佩和两岁的小外甥，围着那一大堆礼物眼馋，陈子涛笑道：“下不为例，已经收的就据为己有，该吃吃，该喝喝，实在不能吃不能用的，想法卖掉，大姐，姐夫，既然是你们朋友送的，你们就大大方方的收下，以后记着还人家人情就行了。”

事情讨论完毕，全家开始吃饭，围着桌子坐，陈玉琼就不老实了，不但冲陈子涛眉目传神，而且拿脚去踩陈子涛的脚。

陈子涛会意，吃罢晚饭，外甥女和小外甥缠着他玩，陈子涛借口要看文件，让大姐夫把两个小家伙带走，自己溜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

陈玉琼假意要帮着做家务，可她是长辈，朱先平和陈芝菁两口子哪会让她干活，她趁机说，那我也看那些帐本去，说罢就三步并作两步上楼了。

楼梯口是有门的，陈玉琼当会计的，心思缜密，顺手将门也关上了。

二楼成了陈子涛和陈玉琼的世界，陈玉琼直奔陈子涛的房间，看到陈子涛已坐在床上，便嘻嘻一笑，噌地跳起来，将自己的身体向床上扔去，陈子涛恰到好处地伸手接住，两个人立即缠在一块，在床上滚了起来。

得到满足的陈玉琼，依偎在陈子涛的臂弯里，笑着赞了一声，“真好。”

陈子涛笑道：“我勤奋劳作了半个小时，让你三次腾云驾雾，就换来两个字的赞扬啊。”

陈玉琼问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陈子涛道：“我敢把县委书记的老婆睡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你怎么也得歌颂一下嘛。”

“你少来。”陈玉琼笑道：“你今晚不在办公室加班，而愿意回家来陪我，是因为你很想知道中午我为什么与你郝叔吵架。”

“公私兼顾，我这是公私兼顾。”陈子涛又将陈玉琼放在自己身上，狠狠地进入，“说吧，我洗耳恭听，否则我再次公私兼顾，让你腾云驾雾再也回不到地球上来。”

“你郝叔做事不地道，明明答应过你的，确定农场两套班子之前，要充分征求你的意见，可他出尔反尔，为你以后的班子团结埋下隐患，于公于私都是不对的，我质问他，于是就跟他吵起来了。”

陈子涛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其实我也想通了，我不怪郝叔。”

陈玉琼道：“更关键的是，你郝叔对农场改制改革有点打退堂鼓的迹象。”

陈子涛不解道：“这是为什么？郝叔虽然在作风上有一点点软弱，但对重大的决定，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含糊的啊。”

陈玉琼道：“你可能没有想到，他正托人牵线搭桥，要与新来的专员刘谦搭上关系，而刘专员是反对农场改制改革的，可想而知，你郝叔为什么会打退堂鼓了吧。”

这个情况很重要，堂堂的县委书记，不会翻脸比翻书还快吧。

陈子涛心里嘀咕起来，县委书记郝伟明要投靠刘专员，那我该怎么办呢？

陈子涛一夜没有睡好，除了陈玉琼缠着他不放，主要还因为她老公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上班以后，陈子涛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决定打电话给省委办公厅的柳方淮处长，向他打听一下刘谦专员的背景，值不值得别人向他投靠。

柳方淮是东江大学丨党丨委书记兼副校长于建民的得意门生，而于建民是父亲陈海峰的生死之交，而上次因械斗事件自己落难之时，于建民和柳方淮师生二人专程前来“拯救”，自己与柳方淮建立了私人关系，现在该把这种关系拿出来用用了。

柳方淮也升了官，现在是省委办公厅副厅长兼省政策和改革研究室常务副主任。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正是柳方淮本人，陈子涛先做自我介绍，再说了一些拜年之类的话，虽说晚了一点，但礼数得做到，接着就是恭贺柳方淮晋升的话。

柳方淮很热情，也恭贺了陈子涛晋升，两个人还约定了称呼，陈子涛叫他“柳哥”，他叫陈子涛“子涛”，平辈相交，倒也符合历史渊源和年龄差距。

陈子涛说：“柳哥，我碰到难题了，实在对不起，要不我也不会打电话打搅你。”

柳方淮说：“你去农场工作以及农场的实际情况，我从省政府办公厅的通报上了解了一些，我看难题不难，对你来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嘛。”

陈子涛说：“你听我说，情况是这样的……”

柳方淮说：“噢……我明白了，还是思想认识的问题，改革出现反复是很正常的，有的领导今天支持你，但也许明天就会跳出来反对你，但我相信改革是大势所趋，不是个别人所能阻挡的。”

陈子涛说：“我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地委常委会有点混乱，新来的专员刘谦比较保守，而且也比较强势，风头盖过新来的地委书记，现在好象由他主导着我们天州地区的大局，而他恰恰是不主张农场进行改制改革的。”

柳方淮说：“是那个刘谦啊。”

陈子涛说：“柳哥，你对他了解吗？”

柳方淮说：“了解，相当了解，我和你一样，也是搞政策和改革研究，这个研究呢，其中一个主要内容是研究人，所以我对省内厅级以上的官员都有所了解。”

陈子涛说：“那这个刘谦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柳方淮说：“一个很有想法很有原则的人，以官场上论，他比我长一辈，介于老辈和新辈之间，能与时俱进，但也固执守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他支持农村的改革，却旗帜鲜明地反对农场的改革。”

陈子涛说：“为什么反对啊？”

柳方淮说：“因为他认为海岭农场是国营农场，是国有资产，而改制改革就是把国营农场变成现在的农村，他认为这是一种倒退，是对集体经济的破坏。”

陈子涛说：“我现在搞的改制改革，并不是要把农村变成农村啊。”

柳方淮说：“观念不同，认识就不同，认识不同，判断就不同，反正刘谦就认为，农场不是不能改革，但不是你这样的改革，也没必要急于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