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第三遍,依然是无人接听,萧何吏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一边不停地继续拨打,一边无意识搬地自言自语着:“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怎么了......”
“萧哥,现在已经是两点半了,陶哥会不会是睡了?”云飞扬能看出萧何吏的眼中闪过的恐惧,便轻声安慰道。
“不会!”萧何吏有些慌乱地摇摇头:“心里装着这么大的事,他哪会睡得着,他的心眼本来就小.......”
萧何吏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恐惧而诡异。
云飞扬为了舒缓一下气氛,便悄悄打开了收音机,想听个歌扰乱一下萧何吏的思绪,可谁知刚打开,里面的主持人正在播报一个人跳江的事情,吓得云飞扬连忙将收音机关死了,侧头瞄萧何吏一眼,好在他毫无觉察,依然在焦急地拨打着陶成敏的手机。
“关机了!”云飞扬刚刚舒了一口气,萧何吏便叫了起来,有些惊慌无措地望着云飞扬:“飞扬,成敏关机了!”
云飞扬从没见过萧何吏这样慌乱,甚至眼中全是求助的眼神,忙定定神安慰道:“萧哥,这说明陶哥没事啊,他只是不想接电话而已。”
“对,对对,”萧何吏有些机械地点着头,抬起头对云飞扬说道:“飞扬,你说得对,成敏走的时候嘱咐过我,让我今天不要打搅他的。”
“对啊萧哥,那就先别打了。”云飞扬的心里莫名的一阵发疼,看来师傅的教诲是对的,对人没有感情,就不会受伤害,而萧哥却正相反。
萧何吏不再说话,也不再打电话,静静地蜷缩在座位上出神。
云飞扬把cd打开,缓慢轻松的音乐立刻在车厢里流淌起来。
突然,萧何吏的手机响了短信提示的声音,他赶紧拿过来,一脸的兴奋:“飞扬,是成敏!”
云飞扬也有些喜出望外,忙笑道:“我说没事吧!萧哥!”
“嗯!”萧何吏有些手忙脚乱地按了阅读,见上面写着:何吏,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或许,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决定,别再打电话了,我已经关机!
果然,再拨打过去,真地已经关机了。
一生中最大的决定?萧何吏的心又悬了起来,但这次没有再那么慌乱,静静地呆了一会,转头对云飞扬说道:“飞扬,一会把车停大坝上,我下去透透气。”
“好的萧哥。”云飞扬应了一声,找了处河边开阔处将车停了下来。
萧何吏下了车,冬夜的寒风吹起他同心情一样杂乱的头发。摸出一支烟点上,萧何吏静静地站在坝边一口接一口地吸着。
云飞扬一动不动静静地站在旁边,望着河上漂浮着的小块冰凌。
许久,萧何吏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回过头苦笑道:“一开始的时候如果给成敏发个短信就好了。”
“萧哥,”云飞扬实在忍不住,脸上闪过一丝不满:“我觉得陶哥不会有事,即便他真的有事,那也是他自己种的恶果,萧哥你别太自责!”
“嗯!”萧何吏仿佛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只是英俊的脸庞上,隐隐透着一丝杀气,抬手用力地一弹,烟头变成一颗红星在空中划过一条短暂的红线。
“如果成敏出了事,我就让林娟娇来陪葬,血债血偿!”萧何吏的语气透着一股的阴冷和无情。
云飞扬愣了一下,点点头坚定地说道:“好的萧哥,我来办!”
“你办什么?”萧何吏回头瞪着云飞扬,目光里充满了怒火,忍了几忍仿佛没忍住,突然情绪有些激动骂起来:“妈个比的!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少打这种念头!听到了没有!”
云飞扬僵了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萧何吏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这样的火,而且还带了脏话!
萧何吏仿佛余怒未消,转过头又站了一会,或许觉得骂得有点过了过,叹口气回过头来,把手按在云飞扬的肩膀上:“飞扬,别怪我!”
“萧哥,我没事。”云飞扬低了下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委屈,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萧哥的事,但萧哥却因为陶成敏这样骂自己。
“飞扬,人在社会上,谁没有几个朋友,但是真心的,可以换命的却没有几个。”萧何吏把手从云飞扬的肩膀上收回来,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心里话,这些年来,在我所有的朋友里,就属你和成敏最亲最近了,揪心的滋味不好受,飞扬,答应我,以后别做让我揪心的事,除非我同意,好不好?”说到后来,已经是恳求的语气。
云飞扬心中的委屈烟消云散,随着而来地是深深的感动,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发火骂自己,无非就是怕自己出事而已!
想到这里,云飞扬深深地点了点头:“萧哥,你放心吧,凡是你不让去干的,我一定不会去干!”
“嗯,这样才对!”萧何吏宽慰地笑笑,拍拍云飞扬的背:“走吧,咱们回家!”
两个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萧何吏没有回屋睡,秀莲的讲究很多,晚上出门回家后要有许多道程序,在城里还好一点,尤其是去荒野野外。
虽然心里从来不信,但他也不想让秀莲担心,所以便跟云飞扬进了小卧室,云飞扬和衣上床躺下了,萧何吏则拿着烟和伙计去了阳台。
烟一颗接一颗地吸着,萧何吏的思绪也飘向了大学时光,他与陶成敏在大学合伙吃了四年饭,就像夫妻一样,陶成敏掌管着两个的口粮,而且经常像真正的主妇一样唠唠叨叨地算计。
大一刚入学的第一天,他就开始和陶成敏合伙吃饭,不过那时他们的钱还都是用自己的,他负责买一天馒头,陶成敏则买一天菜,第二天再轮换回来。有一天,陶成敏在食堂打馒头,一个高年级的痞里痞气的同学硬硬地插在他的前面,陶成敏低声嘀咕了一句,那痞子回过头就给了陶成敏一拳,而陶成敏当场就被吓哭了,当时他正好在旁边的窗口买完菜过去找陶成敏,见到这一幕立刻冲了过去先把一缸子菜扣在了那个痞子学生的头上,然后又一脚揣了过去,陶成敏赶紧扑过来死死地拉住了他。
痞子学生从地上爬起来,说了几句狠话走了,萧何吏自然不放在心上,但当天夜里陶成敏就失踪了,一个宿舍的人找了整个晚上,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在泸水河旁找到了他。
陶成敏呆呆地坐在一块河边的石头上,回头一见萧何吏立刻就哭了出来,先是自责着自己不该嘀咕那一句,后来还哭着说要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那个痞子,求痞子放过他们俩吧。
萧何吏笑笑没说什么,后来那个痞子学生还真带了两个人,正好陶成敏不在,萧何吏和苏若风就想趁机狠揍他们一顿,张康也在后面虚张声势,结果那痞子几个人竟然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临走还有些有些佩服地说道:“你牛,大一新生就这样,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熬到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