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李森献计

正当吴丫和黄灯对如何帮助郭巨一家度过难关一筹莫展的时候，李森和魏珍来了。

李森自娶了魏珍后，一直呆在中丘县未曾外出，因路途遥远，魏珍也很少回娘家魏家湾。

前段时间，听说林虑这边闹饥荒，因魏飞中风，一直瘫痪在家，李森和魏珍担心嫂子家也闹饥荒，就带着三岁多的儿子聪儿一起到了魏家湾，拟雇车将嫂子和侄儿侄女接到中丘县住一段时间，度过饥荒后再送回林虑。

可是，魏珍回娘家一看，别人家闹饥荒，哥哥嫂子家好好的。

魏三对魏珍说，你别担心，大哥现在虽然没有收入来源，但以前的积累不少，够他一辈子花的。

哥嫂一家无事，那么既然来了林虑，李森很自然地想到了三弟黄灯、四弟吴奔和郭巨兄弟。

李森知道，吴奔家开酒坊，不论是风调雨顺，还是灾荒饥年，吃穿不会有问题。他担心三弟黄灯和郭巨兄弟也闹饥荒。于是，李森和魏珍在哥嫂家住了几天，就准备到石板镇杜康酒坊去拜访吴谣夫妻，瞧一瞧四弟吴奔，也好探听一下黄灯和郭巨的状况。

那日，告别哥嫂，启程回中丘县前，李森和魏珍携聪儿去了石板镇。

来到杜康酒坊，李森这才知道吴谣吴奔父子去京城了，三弟黄灯与吴丫已经结婚，成了半个酒坊掌柜。

李森、黄灯好几年没有见面，李森来了，黄灯便央李森多住几天，并将郭巨兄弟的境况告诉了李森。

黄灯说，前些天，吴丫差人到郭家湾打探到郭巨家缺衣少食后，他堂兄阿忠和酒坊的几个伙计多次去郭家湾，想帮助郭巨，却每次都被郭巨给挡回了。

郭巨也是李森的好兄弟，听说这事后，也放心不下，答应多住几天，一来与三弟黄灯叙叙旧，二来一同想想对策帮助郭巨兄弟。

李森让黄灯将去过郭家湾的阿忠和几个伙计叫来，详细地问了他们去郭家湾的有关情况。

一个伙计说，我今天还去过郭家湾，看见郭巨正在翻挖自家田地，准备播种。

李森问那伙计：“田地翻挖完了没有？”

伙计说：“没呢。田地大得很，估计需要两三天才能翻挖完。”

李森听伙计这么说，双掌一击大呼道：“有了！”

黄灯问，大哥你有了啥办法？

李森对黄灯说，去准备一个陶瓮，在陶瓮里装些金子。然后，埋到郭兄弟还没有翻挖的地里，待明天郭兄弟再去翻挖，就会挖出陶瓮，得到黄金，这样，他还能把黄金退给谁呢？

吴丫说，恐怕不行。如果被人知道了，有人谎称是自己埋的，那郭大哥可能会将挖出的金子给那冒领的人。

李森说，你还是派人去看着，如果有人冒领，派去的人就出面，认领回来；如果没有人发现，郭巨挖出来带回去，岂不成功了？

黄灯想了想，然后摇头说，还是不行。他解释道，依郭兄弟的性格，即使没有人发现，他也会将挖出的金子交官府和朝廷的，况且依据今朝的律法，挖出的无主宝藏都得上交朝廷和官府。如果郭兄弟将这些黄金交了官府，俺们咋办？俺们去找官府要回？说是俺们埋的？到时恐怕官府不仅不会相信，还疑俺们冒领，拿俺们治罪呢！

一个伙计说，这朝廷的律法也太过分了。别人挖出的宝藏，为何要交他？

黄灯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脚下的地和俺们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地下的宝藏自然归朝廷喽。

大伙七嘴八舌，觉得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是。

后来，魏珍说，那就在陶瓮上写上郭巨的名字呗，如此陶瓮不就是郭巨的了，谁还敢去夺？

几个伙计一听，都噗嗤地笑了起来。

李森忽然一拍手掌，喊道，对，就这么做！

大伙不约而同地望着李森，想知道他又有了啥办法？

李森吩咐吴丫拿来一块白色丝帛和墨砚笔文房四宝，然后将那丝帛摊到案上，提笔写上“天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夺”十二个大字。

李森放下笔，笑着对大伙说，咋样，如此可保万无一失吧！？

苏力看着这些字不解地问李森：“写这些字做什么？”

黄灯和吴丫一瞧就明白李森写下这些字的用意，立即分头去准备陶瓮和黄金。

不一会，黄灯便让两个伙计抬来一个盛满黄金的陶瓮，放到李森面前。

李森从案上收起那块帛书，折叠成块状，然后放入陶瓮里，盖上石板盖，用黄泥巴将坛口封好。

李森对黄灯说，晚上，你带几个心腹将这陶瓮埋到郭巨还没有翻挖的田地里，不要埋太深，太深了，怕他挖不出来。对了，带上一些草木灰撒在陶瓮周边，再覆上土。这样，明天郭巨去地里翻挖时，就会挖出这坛金子。

吴丫听了李森的计策大喜，遂竖起拇指指向李森说：“李大哥真乃睿智过人。”

阿忠问：“将草木灰撒到陶瓮周边有何用？”

李森说：“只是做个记号。倘若草木灰被翻到地面了，说明陶瓮已经被掘出来了。见不到草木灰，说明陶瓮还在地里埋着。”

阿忠和几个伙计一听，都佩服李森想的周到。

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黄灯带着几个心腹伙计，拿着锄头，抬着陶瓮，借着月光，来到郭巨家那块翻挖了一半的地里。

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翻挖了的土地明显高一些，大概占二分之一，还有二分之一没有翻挖。

黄灯他们按照事先的计划，将陶瓮埋在郭巨地里没有翻挖的西北角。末了，他用锄头刨掉了被踩踏的痕迹，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