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森一时语塞。
“好了。这也不怪李公子。男女间的悄悄话,也不好托人传递。”郭母自己给李森解围道。
“大娘......”李森想说什么。
“朋友来往,夫妻过日子,最讲究的就是设身体谅。李公子也要替魏姑娘想想呀。”郭母像是未听见李森喊她似的,自顾自不停地说,“她可能有你不知道的原因,不能来看你。比如,她大哥不让她来,或她也生病了......”
李森经郭母这么一开导,突然感觉自己真有可能错怪了魏珍。
更让他倍感惭愧的是,他一个读书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周密性还不及一字不识的郭母,遂低头曲腰向郭母打躬致谢。
李森得了郭母的开导,就想起魏珍送肉来而不进屋的怪异行为,感觉她一定有什么难处,忽然又恢复了对魏珍的惦念,更添了一份担心。
郭母知道李森的心思,就让儿子郭巨替李森到魏家湾走一趟。
事不宜迟,郭巨领受了娘的交代,便立即上路。
去魏家湾,须经过武家凹。走到武家凹,郭巨想起武娟。遂拐进武家凹,来到武娟家旁。
郭巨不敢贸然去武娟家,看见一个孩童在附近玩耍,即央孩童去武娟家叫出武娟。
武娟出门,见是郭巨,很是惊喜,遂领他到一隐蔽处说话。
她问郭巨:“怎地突然来武家凹,有啥急事?”
郭巨说:“自打李森大哥住到我家,魏珍就没去看望过他。李大哥担心魏珍有啥不利,让我去魏家湾打听打听。”
武娟就问:“那你如何跑这里来了?”
郭巨嘿嘿一笑:“路过这里,想见你一面撒。”
武娟噗嗤一笑:“这回你算来对了。”
郭巨不解:“怎讲?”
武娟说:“魏珍就在武家凹武郎中家里。”
郭巨大吃了一惊,就问:“魏珍真的生病了?”
武娟说:“不是魏珍病了,而是他大哥魏飞中风了。”
原来,今天早上,魏飞突然中风,被魏三等人紧急送到武郎中家救治,魏珍和魏飞的娘子龙氏也跟过来照顾魏飞,一直到现在还在武郎中家。因魏飞是名人,因此他中风在武郎中家抢救的事很快传遍了武家凹。
武娟跟魏珍有过交往,知道此事后还去武郎中家看望过。于是,郭巨在武娟的陪同下去武郎中家里。
魏飞中风很严重,已经认不清人了。
郭巨看了一下魏飞,问候了龙氏,便对魏珍说:“魏姑娘,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讲。”
魏珍遂跟郭巨出去,武娟也跟了出来。郭巨说:“李森大哥很想念你,见你一直没有去看他,担心你出了什么不测,今个托我来瞧瞧。”
魏珍道:“我也很想念李大哥,只是,只是......”魏珍欲言又止。
“只是啥呀?”武娟急不过,追问魏珍道。
“只是担心我去了,郭大娘撵我出来,没敢进郭公子的屋。”魏珍说到郭母时轻声细语,战战兢兢。
“咋会呢。今个就是我娘和李森大哥让我来看你的。”郭巨一摆头说道。
“真
“是的。魏姑娘如若有空,就去看一下李森大哥,免得他挂念。”郭巨说。
“嗯。多谢郭公子。我一定去。”魏珍显得十分开心。
郭巨见天不早了,就告别魏珍。然后跟武娟又说了些温馨话,便匆匆回了郭家湾。
魏飞的病情稳定后,魏珍立即去了郭家湾。
走进郭家,见到李森,魏珍既兴奋又激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搂着李森的脖子不停地哭泣。
李森紧紧地抱着魏珍,不停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
魏珍哭够了,就对李森说:“我好想你哟,若再见不到你,我真的会疯的。”
李森轻拍着魏珍的肩膀说:“我也很想你。”
的?!”魏珍既意外,又高兴。
俩人说了一会温情话,就出来拜见郭母。
郭母见李森和魏珍重归于好,便说:“真是般配呀。一个像山石一样沉稳结实,一个像牡丹般大方美丽。”
魏珍含羞地说:“大娘真会说话。”
李森说:“大娘不只是会说话,她更像王母娘娘,有一颗智慧而仁慈的心。”
李森拉着魏珍走到郭母跟前,继续说:“大娘在上,容小侄和魏珍一拜。”说着,李森和魏珍一起弯腰如弓,深深地拜谢郭母。
郭母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目下不是拜的时候。”
于隼笑道:“不打紧,先预习嘛。”众皆大笑。
郭母遂扶起魏珍,亲自倒来茶水,对魏珍和李森说:“你俩好好聊会。”自己便唤巨儿一起到灶房准备午餐去了。
第二十四章援建酒坊
李森和魏珍重新和好后,魏珍隔三差五地来郭家湾看望李森。
吴奔也不时来郭家湾跟李森、于隼和郭巨聊天。
一天,闲聊中,李森问吴奔今后有何打算?
吴奔就说,他爹爹吴谣还是想把酒坊恢复起来,只是一时筹措不到那么多钱,所以,一直搁着。
李森和于隼说,等李森伤好了,他们回去帮助找人借一些钱,争取帮吴奔他爹把酒坊恢复起来。
于隼说,这么好的酒坊不恢复也是太可惜了。
吴奔跟李森和于隼谈话时,郭巨也在场。当时,郭巨就想帮助吴奔。只是魏飞送的金子,他不敢动,自己也没有其他积累,所以感觉爱莫能助,一直没敢插话。
夜里,郭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自个家里有那么多金子,却帮不上吴奔兄弟,想着都懊悔。难道不能先用这些金子给吴奔兄弟应个急,以后慢慢还上吗?......倘若魏飞若干天后来要回那些金子,我无法拿出,他逼我入伙,我郭巨该咋办?......”
想到魏飞颐指气使横行霸道的模样,回忆起那孙家畈单冬的故事和乡人们怒骂山贼的义愤......郭巨脑子里几次出现的动用魏飞所送的金子的念头,又打消了。
及至半夜,郭巨仍不能寐,脑海里尽是魏飞的影子,一会是他披头散发挂在树枝上,一会是他到家里送金子,一会是他中风后躺在武郎中家......突然,郭巨机灵一动,觉得魏飞送的金子可以用了。
郭巨以前拒收以及收了魏飞的金子一直不敢用,一是担心魏飞用这金子放线钓鱼,诱迫他入伙做贼人,留着金子以便他拒绝魏飞后,魏飞逼他还钱时,他能够立即退他。二是怕官府缉捕了魏飞,追查脏钱去处,他被魏飞供出,留着这金子,以便官府追来,他好如数退赃。三是魏飞的金子都是劫的,用了良心不安。
现在,魏飞中风了不省人事,自顾不暇,逼他上山做山贼似乎不可能。魏飞不能再上山打劫了,官府可能也不会再来捕他。
再说,即使官府缉捕了魏飞,追脏到他这里,他也可以如实地告诉官府,因为魏飞劫了李森和于隼,他代魏飞把金子还给李森和于隼作了医药钱和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