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孔道然搬家了，搬到了张缓班的地税局附近，一栋深灰色的房子里。位于又一条近年开发的华容路。楼房只有五层，空间在3米2以，每层一户，186m2，是新款的三室三厅二卫一厨。政府办的几个人在五统一开发办花近28万买了这300多平米的地，然后邀了张道然入伙，5人每人集资20万作集资建房项目申报规划而竖起来的。在私房高楼层大面积超时代兴建的荆江，他们这种集资建房也不足为的。我们没有送家俱物价什么，当时赞助了二万块钱。走进他宽敞明亮布置典雅的居室，仿佛使我们拉开了距离。孔道然爽心地说，坐啦。我却在四处张望，潜心感慨。我那安居花园的房子太相形见绌丑陋了！张媛递过茶来，说，马总还是第一次来吧。孔道然接过说，来过。我说，你们搬家前我来过。我发现自己粗犷的嗓音更俱立体感了，好房子是好房，是复合材料产生的效果，让人更高贵起来，难怪罗靖整天泡在阳光的。孔道然坐在苹果绿的真皮沙发里，一手搭在厚实的扶把，派头十足的说，她搬家我都不知道。我困惑地注视着，张媛解释，是哟，那天政府办的几个人一怂恿搬了，都是他们开的车来，搬的搬。我说，哦，我知道，你不在家，去了市里开会。张媛说，回家都找不到屋了。我们哈地笑了。我坐下后，孔道然说，住新屋的感觉是不一样。你马总是够修栋个人别墅了，我孔道然这世是再不指望有更好的房子住了。我也悬耀：我和罗靖是有这个打算。到时请你给我们选块宝地。可惜我们平原没有山，真有山山不明，八宝不现，连个山包土堆儿都不见。只有修到江堤边去。孔道然说，平原有平原风光，可以把别墅到水产湖区去，莲藕夹着鱼肥的清香，高洁不染的芙蓉，不吃不喝都饱了。接着说，忘了，你拿烟抽。我望了他示意听装黄鹤楼烟：早没抽了。他说，不对。次帮你陪客户抽的，还劝我抽。我说，那是应酬。他不再强求。我接着说，现在的人仿佛厌倦市井生活了，要回归原野。孔道然说，那是人墨客笔下的什么仿古归真。我觉得你应该把别墅建到省城去。汉武帝时的东方朔把自己身在朝庭的分争称作大隐。回归田野象陶渊明顶多是个小隐。你住到省城到才算隐。我只知道武打电视里打倒俄国大力士的东方朔。还是附和说，到时我们一起去做隐。张媛过来说，我们在荆江再没别的奢望了，书记市长都不能本地人当任。这条路是不能进省城了，只能将来他退下来，我们搭儿子的光到省里养老去。孔道然冲她凶：你说得轻巧，武汉的房子多少钱一平米。你一世的工资也买不下一套房，住到大街睡马路去！张媛说，这不容易。马总的别墅没人守，借我们住呢。我说，我们是谁跟谁呀，只要看得住是了，还用借。说着目光和孔道然碰了下，康吉有他的份儿。

开场白已经把气氛融和得血容于水了。我便顶真问，市政府大院的事定了吗？孔道然也收敛了轻软爽意，说，这事主要是俞市长在分管。不过我和办公室打过招呼，要他们还是请审计所评估一下，办任何事也得有个依据。他停了下又说，你吃定心丸嘛。张媛见我们说正事便走开，去电脑房种菜，开心农场。我焦躁说，我的孔市长，我早给您说了，市政府大院我吃定了。这么多年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我几时对定了的事反悔过。次去你办公室，我不可能象级给你下指示啵。孔道然横眉冷对的：我以为你说作好玩的。罗靖次也不像那么迫切。我强调：还不迫切！刚才她都要来，是我看她没吃饭，我一个人来了。孔道然说，她这时才吃饭，还在让她给你跑销售。我嘘气说，她现在自在，整天和荆江的几个贵夫人在阳光包着钟点房玩牌。饿了端到手吃，只恐厕所耽误时间，可惜别人替不了。孔道然说，是邓大姐她们啰。今后少和她交往些。我说，这事只有你做表弟的去说了。也许是我寐着心在利用她，接着又转了语气：不过，她也可获得一些信息。我为什么这时来找你，是晚饭时，她看到马书记魏市长俞市长他们在阳光陪浙江来的老板喝酒，还听说是来开发市政府大院的。孔道然说，哦，有人敲行你急了。他的脸阴沉下去，张媛以为我们吵嘴了，赶出来听明了忙插话：哎，马总开发政府大院再好不过了，你怎么不帮他。他瞪了她，我趁势说，又说马书记要走，他还讨这麻烦做什么。嗨，有的信息也许是讹传。孔道然喝了口茶调节了情绪，便说，他要走肯定要把这事搞定啰。我看国庆前政府大楼是要搬进去的，那旧大院必须处理。你打算用多大个法码盘下？话说到这份，一定是他们开过常委会或市长办公会。我若有所思的说，在个人问题宁可多甩几个，大院而言，不超过四百万，。孔道然缓缓说，评估可能不止这个数，要加入竞标因素，不好说了。我说，他浙江老板未必肯出我这个数。孔道然叹息：他不肯出那好了。我似乎悟出他们的底牌，事情是呆的人是活的，急切地说，孔市长，现在的事你还没看清，我出的再多他出的再少，两个学生伢打架(为笔)未必归我。宾馆市里有人合伙出到七百万你们不给，给了福建老板只五百万，而且五百万都是在荆江行贷的，美其名曰外商。孔道然拦了我的话：你不要听社会的人乱讲。南方周末把监利的三农问题造得稀烂，现在叫停刊了。我说，那是政z问题，我不关心。只关心经济。他看我又激动起来，还是很沉稳的说，那你要我帮你做些么事呢，处理这样的事我还真外行。我说，没么事，你只给我提供准确情况，我会对症下药的。他吹捧给我戴高帽说，我知道你有这个哈数。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愿望基本达到。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