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目处于县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门口还有一个大广场，我们到达后那个开发商带着人马亲自迎接，其中还有当地商业局的几个同志，我们先去参观了这个商业综合体，严格意义上讲造得非常有声势，加上后面的住宅总共有三十多万平米，商业部分已经完工，外墙和内装已经结束，但确实没什么商家入驻，只是当地的一家大型超市，塞得龙在惨淡地经营，里面的一些商品也是稀奇古怪，比如雪浪洗衣粉和康帅父方便面就很让人怀疑有造假的嫌疑。
开发商姓赖，我叫他老赖，很豪爽的一个人，跟他的姓有点不相符，我们从项目出来他又亲自驾车带着我和莫言在县城转了一圈，这个县确实很大，很多时尚的消费也和省城接轨，比较壮观的是到处都是网吧，服装店的街铺也是满街林立，不少小青年骑着摩托车载着露大腿的少女招摇过市。车子驶过河滨路，街铺又变成餐馆，全鸡筵、兔煲煲、天府食都。。。。莫言让老赖停一下，她下车直接走向河边的步行街，几个摆地摊的正在兜售万能胶，可以粘锅底，还可以粘鞋，旁边还有一个卖假古董的，放了一些假银元和砚台之类的东西，那个仙风道骨的小贩一脸警觉的看着我们一行。
她迎着河风慢慢地踱步，我和老赖跟在她身后，对面的山色黛青，河水缓缓东流，夕阳西下。。。。我跟老赖聊着当地的一些风土民俗，她侧耳听着，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我们走过去，原来是一个外地人挥舞着鞭子耍猴戏，箱子上蹲了几只褐色的猴子，有一只小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围观的人群，还有一只身上有伤痕，还在不断地掉毛，有些地方可以看到灰白色的皮。
那个耍猴的挥舞着鞭子让群猴翻筋斗，戴面具，稍有违背就是一鞭子唰过去，鞭子在空中划出曲线，啪！啪！啪！发出骇人的声音。
老赖不住地叫好，我也看得有趣，莫言眼里流露出老大的不忍，转身就走，我和老赖只好又跟在她身后。。。回到那个广场天已擦缘囊馑际歉匣爻啥迹抢侠挡煌猓蜕桃稻值耐疚颐窃诘钡匚ㄒ灰患胰羌毒频昃傩辛耸⒋蟮幕队鞘剑乙驳Ｐ奶禳路上有闪失。
老赖对我们的考察煞费苦心，在酒店的大门口，当地县委主管商业的副县长和商业局的局长早已迎候多时，酒店两边全是身着旗袍的少女，老赖悄悄告诉我清一色的全是当地职高的学生，还问我有没有看上哪一个，我赶紧摇头。酒宴上副县长和局长分别致辞，热烈欢迎我们来自国内领袖企业的最尊贵的朋友。。。。他们和我们互换了名片，酒宴上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这帮人很能喝，用老赖的话说，他早上刷牙用的是五粮液，我替莫言挡了不少酒，还没结束就跑到卫生间吐了两道，吐得我眼冒金星，嘴巴也管不住，在酒席上说了很多有伤于风化的笑话，站在我身后的服务员一直红着脸，倒酒的时候手都在哆嗦，莫言始终谈笑风生，很好地体现了一个女强人的风采，还跟老赖展望了未来发展的愿景，只是偶尔忧郁的望我一眼。
不过从化妆间出来确实吓了我一跳，我啧啧称赞，怪不得电视里明星那么漂亮，都是这样堆砌出来，光打底的腻子我估计就用了十多斤。
我们先在店里面拍，影楼里设置了各式的布景，长椅、阁楼、古装、现代。。。。我们让摄影师足足折腾了四五个小时。然后又坐上金杯车，马不停蹄的赶到都江堰，离堆公园、吊桥、宝瓶口。。。我摆出各种造型，呈上各种虚假的表情，有拥抱的，有奔跑的，有离别重逢的。。。。那个化妆师跟在屁股后面没拍几张又要补妆，每次补妆又要耗上一段时间，这中间的空隙我就找摄影师要烟抽，这哥们是西安人，还竭力游说让我装扮成兵马俑。
精疲力竭回到成都，我告诉贾丽雯这辈子我再不拍照了，但她兴致很高，在婚纱店里对各种相框指手画脚，跟那个店长讨价还价。她拍拍我的脸温柔地让我有点耐心，“这辈子就这么一次，花点心思值得。”我瘪嘴，心想我已经两次了。
晚上两家人一起在钦膳斋吃饭，我爸把他珍藏的八三年的五粮液拿了出来，是那种子丨弹丨头的玻璃酒瓶，红白的标签背后长满了青色的苔藓。贾丽雯第一次张口叫妈，我妈拉着她的手，眼睛都红了，贾叔跟我爸品着酒，两个人脸泛红光。这一幕很熟，我记得以前梦里面有过类似的场景。我一直开心地笑着，贾丽雯坐在我妈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嘴里想说啥子，却又忍住了没说。
都说男人不负责任，我第一次看见了不负责任的女人，莫言自从那夜过后就跟没事人似的，第二天回到公司就开始布置五一的活动方案，还把去年的3C模秀活动方案翻出来全面否定，说这样的活动除了博些无聊人的眼球以外对销售的促进一无是处。这次她给采购部下任务，每个社区店的促销费用不得低于二十万，大店不得低于五十万，这还只是我们自己承担的，和供应商的谈判至少要在这个费用上翻三倍，明确表示要和竞争对手刺刀见红的干。每个人工资的百分之二十挂绩效，由我亲自挂帅，她抬头征求我的意见，我只有苦笑点头。会后巫敏跑到办公室跟我抱怨，说公司这样子做无非就是要把她逼死，我劝她，算了，干吧！你逼死了，我球咋办？
我心里其实也很幽怨，她对我冷一阵热一阵，让我感觉就像个被玩弄的第三者。我给她发短信，问这算什么意思，她问我什么意思，我说我不求你另眼相待，只是希望你对我稍微温柔点，不要让我感觉做了场春梦，她说到此为止吧，我也气愤地甩了一个纸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