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不可能说她是泼妇,但那个女人的确是个泼妇,太万恶了!你知道我说的啥意思吧?我说的就是那个刘。。。”我还没说完,她站起来就走。我一把拉住她,嗫喏了半天,红着脸说,“我喜欢你,真的!我想牵你的手,这几天我一直坐卧不安,我想通了,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将毫无生气。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另外我和于飞是真的分手了,对于我们之间的交往不会有任何妨碍,我可以保证。”贾丽雯低着头,乳白色的鞋尖在地上轻轻画着一个圆。
两个病人走过去,好奇地看了我们几眼。她耳根通红,小声叫我把手放开。我说那你不要走,她说你先放开,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我一时找不到话说,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小男孩儿扑闪着眼睛摇摇晃晃跑过来,对着我们依依呀呀的说话,又咯咯笑着跑开,一个女人焦急地在身后喊慢点,那个小男孩绕过干涸的喷泉消失在一从月季花里,那个女人针织的外套却被刺拽住,嘴里还不住的叫唤。贾丽雯饶有兴趣的注视着,阳光透过树影在她脸上投射出不规则的斑驳。
那个小男孩终于被抓住,两只小脚还不停的蹬踢。。。她轻轻笑出声来。我靠上去捉住她的手,她先是假装不在意,但跟着脸就慢慢红了,我感受着她手上传过来的温热,心想她怎么老是这么害羞啊!
爱情就像一盘磁带,当你开始一段新的爱情时,原来的记录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这几天一有空我就拉着贾丽雯流窜在成都的大街小巷,我们去吃新开的火锅店,看最新上映的美国大片,晚上牵着手在府南河边溜达。。。李宏斌向我抗议,说我再不在他面前出现的话,就和我绝交,还说女人需要爱情来滋润,但朋友也需要用酒精去灌溉。没办法我偷偷的陪着他去牛市口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斗狗,他紧盯着场内的德国黑背和美国斗牛梗在场内厮杀,他这个变态的爱好我毫无兴趣,叼着烟左顾右看,终于在场外看到一只壮实的牧羊犬正在奸淫一只金色的博美,那只小小的博美拼命反抗却无人救美,最后可能被喝彩声所惊扰,那只牧羊犬跳起来就跑,博美在它身下像挂着一个小号的吸尘器。。。当然,这几天我偶尔也会想起于飞,心里也会稍感愧疚,但这个念头通常转瞬即逝。
周一我独自一人去了趟德阳,到德阳的时候已经快中午12点,我把李阳和杨永春两个人约出来,一起到德大饭店。两个鸟人一见面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要不是我在场,两个人估计又要玩武斗,我催着服务员赶紧上菜,这两个人也不说话,跟我也说得比较隐晦,特别是李阳,我问啥子他就顾左右而言他,两个人隔着餐桌明枪暗箭的架势是摆出来了,我也有点担心,本来打算两个人喝杯酒恩怨就算揭过了,用夏哥子的话说,闹了就算了,毕竟还要展望未来,现在这个情形怕稍不注意两个人就会用碗勺互扔。
杨永春在我来的路上已经给我交代了事情的原委,说确实是有五千元没有给李阳,但他承诺的补差也没有完全到位。我说那你先把钱给他,他要是敢赖我有办法收拾。杨永春支支吾吾说钱已经分了,现场还有那么多人。。。我一听就火了,说你就是要当王八蛋也要讲信誉,目光短浅、还鸡巴乱搞你以后在德阳还混个锤子。。。我骂完了,杨永春在电话里也不敢吭声。
我当着李阳的面又把杨永春吼了一顿,说他完全无视江湖道义,太对不起李总了,并威胁要把这种违规违纪、不正之风提报到审计监察部扼杀在摇篮中,杨永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李阳刚开始还挺得意,但听说我要把这事捅到审计部他也慌神了,这势必也会让他们春梅公司给个交待,他完蛋也就确然无疑。他在一边摆着手打圆场,“算了,算了,没得必要!”
我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说,“李总,我们公司你晓得的,对这些事一向杀一儆百,斩草除根,这娃确实让我伤心,又要销量又要吃欺头,这样的兵确实没法带了。”我说一句,李阳就点一下头,我话锋一转说,“这个事已经这样了,你老兄说咋个办,你郎个出气我就郎个做。我做不了的就上报大区。”
李阳把酒杯往桌上一丢,恨恨地看了杨永春一眼说,本来这事不大,我抱怨两句很正常,他虾子冲出来就打。。。我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叫杨永春端杯子给李总赔罪。杨永春先被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又被逼着端杯子赔罪,郁闷得不行,见我给他使眼色只好垂着脑袋,粗声粗气的说,“李哥!这事儿是我不对,我先干为敬。”
我微笑地夹着一块牛肉,李阳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最后一咬牙也一口把酒干完。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还是老李的气量大。“这个样子,”我对杨永春说,“你跟市场部报个方案,空调做个预热,春梅这次当先锋,地贴、吊旗、门楣的广告方面我们做个支持。。。派款上面一定要把春梅放在第一位,这是我说的,必须要把它打造成区域门店的第一品牌。”李阳脸都笑烂了。
“总之和气才能生财,不要为些无谓的事情伤了和气。”我最后做了总结,两个人也都推心置腹说了很多瓜话,还各自进行了自我批评和反思。吃完饭,杨永春说店里有事要先走,等他一离开,我回头就提了李阳一脚,“你MB!五千块钱,老子脸都丢尽了,还喊你李总,你说,晚上咋安排?”李阳闪身让开,红着脸陪笑。
李阳约好晚上来接我,德阳这家店开业前我一直参与筹建,开张的前一晚,海格的老总苏常悄悄说带我去扫黄,一车子拉到附近的一个小镇—德兴,几条街道上全是卷帘门带玻璃隔断的统一格局,玻璃里面坐着各式各样的小妹,冬天很冷,年龄大点的还坐在里面打毛衣坚持自力更生。
那晚上耍到凌晨四点,七点钟就要开业,我不顾身心疲劳,拖着苏常就往城里面赶。。。。到现在老苏还非常景仰我,经常帮我教育我的下属说你们要多向你们领导看齐,阳西这龟儿子责任心重得很,打炮的时候都还在关心销售,简直是个人才。
读小学一年级班主任教育我,阳西,你要努力学习,将来才会考上大学,才能当科学家。大学毕业的那天父母告诫我,你从此自食其力了,要努力工作,创造一番事业,那就叫前途。。。。不敢去回忆,也不敢去体会,我曾经暗暗发誓,我三十岁的时候一定要牛B的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现在三十,我离了婚,一个人单操,整个生活比过去更浮躁。于飞那晚哭着叮嘱我,你以后要多保重,要注意生活规律。我当时在床上难过的想,我失去了那么多,辜负了那么多,伤害了那么多,也许有一天我会下地狱,并且难寻救赎。
04年和于飞去三峡旅游,在丰都鬼城的阎罗殿里我战战兢兢地参观十八层地狱,那个干瘦的讲解员指着其中一个大肚子的小鬼给我俩介绍,这就是传说中的饿鬼,他鼓起个肚子却永远都吃不饱。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饿鬼表情痛苦,拿着一个蹄膀口水滴答,让人不寒而栗。
有时候会莫名其妙感到恐惧,每天机械地重复,似乎一直没有尽头,吃饭、睡觉、唱歌、做爱。。。。“你应该好好看看。”贾丽雯丢给我一本《心经》,我说好的,我把书扬了扬,“有空的时候我俩要刻苦双修,你要争取早日练成观音坐莲,我才能往生极乐。”贾丽雯满脸绯红。
晚上和李阳在芭比喝酒,李阳恶狠狠地告诉身边一个女孩儿,“这是我大哥,你要是不陪好了,老子撕了你的X。”说完把那个女孩儿推给我,自己把一个圆脸的女孩儿搂过来,一只手使劲地在女孩儿的胸上捏,还恬不知耻地对我说,“阳哥,德阳就是你的家,今天晚上随便耍。”那个圆圆的脸在昏暗的灯下不断的扭曲变形,发出骇人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