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嫣搂着袁丽两个人合唱《白桦林》,袁丽唱得非常专业,在结束的时候有一段手风琴独奏,周嫣站起来翩翩起舞,身材毕现,我和李宏斌马上鼓掌,两个人唱完,我和李宏斌端着酒杯走过去敬两位女士,喝到最后袁丽明显支持不住,头发有些散乱,身子也有些摇晃。周嫣就完全没问题,越发的春波荡漾,仪态万千。她舞兴不减,嚷着让李宏斌陪她跳,我一直认为跳舞和唱歌一样,都是需要天赋的。可惜的是我和李宏斌都不具备这种天赋,泡妞最忌讳的就是将自己的短处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但我俩常常不知自耻而勇往直前。
一直玩到凌晨一点,周嫣也安静了,袁丽把头依偎在她肩膀上,我和李宏斌商量了一下,考虑到时间确实太晚了,先送两位美女归巢,周嫣还有东西放在李宏斌办公室,他带周嫣回公司拿东西,由我负责送袁丽回校,到停车场,李宏斌严肃地跟我说,一定要把袁丽安全送到,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唯唯地答应,袁丽还想跟着周嫣,周嫣说她还有事,要晚点回去,让阳哥先送她。我心里知道这是周嫣在投桃李报。
上车我就问袁丽,你们学校应该关门了吧。袁丽说没办法,只好跟保安说说好话。我说这样不好,对你影响也不好,你毕竟是学生会干部,这样吧!我帮你在宾馆开间房,你明早再回去。袁丽摇着头说,不行!还是回学校。我说不要担心,社会虽然很复杂,但好人永远比坏人多。我一脚油门直接杀到林荫大道,再一盘子甩到新南门的绿色数码大酒店,这家新开的酒店环境不错,房间也还整洁。
停好车我去开了房间,交了押金。袁丽迟疑着不肯上楼,我半推半拉的将她请了上去,用房卡打开门,再打开电视。她站在门口不动,我走过去把她拉进来,顺带关上门。问她洗澡不?她拼命的摇头。我笑嘻嘻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本能的仰着头躲避着我的狼吻,我顺势倒在床上,她一声惊叫,我一翻身抓住她挣扎的两只手,她胀红了脸不断扭动,我腾出一只手从她外套里伸了进去,“不要啊!阳老师,求你放了我嘛!”她终于叫出声来,带着哭音,挣扎的也更厉害。我一只手已经挤进她的内衣,她更加惶急,用一只手拼命的按住我的手不让再往上走,一只手使劲地推我。
一切已经无济于事,我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她的胸不大但很结实,“啊”绝望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传出来,她停止了动作,整个人僵直不动。我抬头一看,她两眼盯着天花板,眼角泪水直流。我心里突然一阵剧痛,想起了八年前学校的小树林,身上某处坚硬也迅速软化。
我翻身倒在床上,呼呼地出气,袁丽缩在床角呜呜哭泣。我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衣服,把电视的声音关小,然后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把她蹬掉的两只鞋并排放在一侧。
我在另一张床边坐下气喘吁吁地坐下,心想身体大不如以前,稍微活动一下就累成这样。袁丽逐渐停止了哭泣,只是喉咙不时抽噎一下。她手背上有一道乌青,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柔一点,“小袁,别哭了,阳老师刚才喝醉了,你早点休息,待会儿把防盗链拉上,你们学校赞助的事情我来帮你安排。”袁丽低着头不说话,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小雨,鹅黄的路灯在雨里模糊不清,远处城市的轮廓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潜伏在黑暗中,坐在车里疲惫已极,我努力握着方向盘,还是忍不住昏昏欲睡。
四、
国际歌里唱着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和皇帝,要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要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天主教堂的钟声告诉我,我们应该感谢主赐给我们的每一餐,感谢主赐给我们每一天安逸的睡眠,阳光、土壤、河流、妻子、二奶。。。。。
佛生气了,众生皆有佛性,皈依我吧,我来慈航普度带大家往生极乐,说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因为他圆寂了。
一切的喧嚣就是为了让更多的生命遭受涂炭,让本来的干净化为污秽。
袁丽在短信里说,你不像个经理人,像个哲学家。
我说是的,但我扒衣服的时候更像个政治家。
然后她就不理我了。
前几天的紧急刹车、悬崖勒马,成了我给李宏斌吹嘘的资本,李宏斌在电话里不屑地说,没报警把你娃抓起来就算好的了,知道什么是猥亵吗?还悬崖勒马,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惊心动魄的感觉往往来自于峰回路转,我只能认为李宏斌很无知,还不能理解一个女人在经历危机过后,心理细微处的微妙变化,袁丽现在愿意跟我聊一些哲学问题,说明了对那一夜她心里并不记恨。这是一种认识,像李宏斌这样简单粗暴地动辄就上升到刑法第几条,对构建和谐社会是一种莫大的讽刺,转变思想任重而道远。
我的思想转变就很快,99年大学毕业,我被分配到长虹集团,去报道的第一天,厂领导就安排我们去参观厂区,我悄悄拉住那个带队的小组长打听收入,他幸福的告诉我,现在刚刚调了薪,像我们这样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月都能拿六百八。我心凉了半截,下午就买车票回家,从此走上自谋职业的不归路。
有所得也有所失,结婚又离婚,似乎一切又回到原点。早上在单位旁边小店里吃早点,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从我身边过,相互携手、恩恩爱爱,在浮躁的空气里显得很是淡定,那一瞬我想起了于飞,想起了曾经的海誓山盟,莫名其妙的竟然有些伤感,再过几十年谁和我相濡以沫,谁和我携手相伴,想到这些,不胜唏嘘!
中午我妈打来电话,叫我晚上回家吃饭,我说再说吧,我妈说:“你明天的生日,你明天是不是要请客哦,那你今天晚上就回来嘛!”我一下呆住了,原来明天我生日,我自己都记不住,还是我妈告诉我,挂了电话,心头一阵阵难过。三十的人了,还要父母操心,我确实大不孝。
下班的时候赵亚军递给我一张单子,是陆大有的报款单。我核对了一下型号,刷刷刷签完字,叮嘱他一定要去仓库验验货。他说货到他就去,让我放心,心里稍感欣慰,心想,除了妈老汉也就剩下人民币跟我亲了。
下班后,我去人民商场给我爸买了一盒碧螺春,又去旁边的同仁堂,买了几盒雪梨膏,想起早上刮胡子的时候把嘴唇刮了个小口子,又去超市买了一瓶吉列的剃须膏,买单的时候我听着手机在响,等我结完帐拿出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电话,是贾丽雯,我忙拨过去。
“雯雯啊,刚才在买东西,没听见。”我说
“三哥,打扰了,我有几个同事想买空调,你能不能帮帮忙?”
“没问题啊,什么时候过来?”我问
“嗯!明天。”
“可以,你到时候给我电话吧。”
“好的,谢谢三哥,再见!”
我合上电话,从商场出来。一个胖女人在台阶上踩了一块西瓜皮当着我的面摔了个四仰八叉,我一口笑出声来。一个精瘦的男人赶紧上前扶起,那个女的恼怒的推了他一巴掌,瞪了我一眼,然后骂骂咧咧的走开。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大束花,怯生生的拉着我的衣角,问我买花吗?我摸了两个硬币,拿了一枝花。走到停车场,想想无人可送,顺手又丢到地上。
回到父母家,一进门就闻到家的味道。我妈在门口就心痛地说我瘦了,又摸摸我又长又乱的头发,说我跟个野人似的,然后絮絮叨叨的让我搬回家住。
我换好鞋,把东西放下,老头儿正和大哥在客厅里下象棋,大哥抬头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低头沉思。我爸严肃的看着棋盘,头都不抬,我挨着他坐下,拿我大哥放在桌上的中华烟抽。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很肯定的对大哥说:“你基本没戏了,老头儿这双马罩门,几十年的成名绝技,你都没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