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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另一张床边坐下气喘吁吁地坐下,心想身体大不如以前,稍微活动一下就累成这样。袁丽逐渐停止了哭泣,只是喉咙不时抽噎一下。她手背上有一道乌青,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柔一点,“小袁,别哭了,阳老师刚才喝醉了,你早点休息,待会儿把防盗链拉上,你们学校赞助的事情我来帮你安排。”袁丽低着头不说话,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小雨,鹅黄的路灯在雨里模糊不清,远处城市的轮廓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潜伏在黑暗中,坐在车里疲惫已极,我努力握着方向盘,还是忍不住昏昏欲睡。

四、

国际歌里唱着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和皇帝,要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要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天主教堂的钟声告诉我,我们应该感谢主赐给我们的每一餐,感谢主赐给我们每一天安逸的睡眠,阳光、土壤、河流、妻子、二奶。。。。。

佛生气了,众生皆有佛性,皈依我吧,我来慈航普度带大家往生极乐,说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因为他圆寂了。

一切的喧嚣就是为了让更多的生命遭受涂炭,让本来的干净化为污秽。

袁丽在短信里说,你不像个经理人,像个哲学家。

我说是的,但我扒衣服的时候更像个政治家。

然后她就不理我了。

前几天的紧急刹车、悬崖勒马,成了我给李宏斌吹嘘的资本,李宏斌在电话里不屑地说,没报警把你娃抓起来就算好的了,知道什么是猥亵吗?还悬崖勒马,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惊心动魄的感觉往往来自于峰回路转,我只能认为李宏斌很无知,还不能理解一个女人在经历危机过后,心理细微处的微妙变化,袁丽现在愿意跟我聊一些哲学问题,说明了对那一夜她心里并不记恨。这是一种认识,像李宏斌这样简单粗暴地动辄就上升到刑法第几条,对构建和谐社会是一种莫大的讽刺,转变思想任重而道远。

我的思想转变就很快,99年大学毕业,我被分配到长虹集团,去报道的第一天,厂领导就安排我们去参观厂区,我悄悄拉住那个带队的小组长打听收入,他幸福的告诉我,现在刚刚调了薪,像我们这样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月都能拿六百八。我心凉了半截,下午就买车票回家,从此走上自谋职业的不归路。

有所得也有所失,结婚又离婚,似乎一切又回到原点。早上在单位旁边小店里吃早点,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从我身边过,相互携手、恩恩爱爱,在浮躁的空气里显得很是淡定,那一瞬我想起了于飞,想起了曾经的海誓山盟,莫名其妙的竟然有些伤感,再过几十年谁和我相濡以沫,谁和我携手相伴,想到这些,不胜唏嘘!

中午我妈打来电话,叫我晚上回家吃饭,我说再说吧,我妈说:“你明天的生日,你明天是不是要请客哦,那你今天晚上就回来嘛!”我一下呆住了,原来明天我生日,我自己都记不住,还是我妈告诉我,挂了电话,心头一阵阵难过。三十的人了,还要父母操心,我确实大不孝。

下班的时候赵亚军递给我一张单子,是陆大有的报款单。我核对了一下型号,刷刷刷签完字,叮嘱他一定要去仓库验验货。他说货到他就去,让我放心,心里稍感欣慰,心想,除了妈老汉也就剩下人民币跟我亲了。

下班后,我去人民商场给我爸买了一盒碧螺春,又去旁边的同仁堂,买了几盒雪梨膏,想起早上刮胡子的时候把嘴唇刮了个小口子,又去超市买了一瓶吉列的剃须膏,买单的时候我听着手机在响,等我结完帐拿出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电话,是贾丽雯,我忙拨过去。

“雯雯啊,刚才在买东西,没听见。”我说

“三哥,打扰了,我有几个同事想买空调,你能不能帮帮忙?”

“没问题啊,什么时候过来?”我问

“嗯!明天。”

“可以,你到时候给我电话吧。”

“好的,谢谢三哥,再见!”

我合上电话,从商场出来。一个胖女人在台阶上踩了一块西瓜皮当着我的面摔了个四仰八叉,我一口笑出声来。一个精瘦的男人赶紧上前扶起,那个女的恼怒的推了他一巴掌,瞪了我一眼,然后骂骂咧咧的走开。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大束花,怯生生的拉着我的衣角,问我买花吗?我摸了两个硬币,拿了一枝花。走到停车场,想想无人可送,顺手又丢到地上。

回到父母家,一进门就闻到家的味道。我妈在门口就心痛地说我瘦了,又摸摸我又长又乱的头发,说我跟个野人似的,然后絮絮叨叨的让我搬回家住。

我换好鞋,把东西放下,老头儿正和大哥在客厅里下象棋,大哥抬头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低头沉思。我爸严肃的看着棋盘,头都不抬,我挨着他坐下,拿我大哥放在桌上的中华烟抽。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很肯定的对大哥说:“你基本没戏了,老头儿这双马罩门,几十年的成名绝技,你都没看得出来!”

果不其然,老大又输了个士,再手忙脚乱下两步就只好推棋认输,我爸很高兴,乐呵呵的叫我也来一盘,我说我要去厨房看看,跟妈聊聊天。老头梗着脖子瞪着我,下棋有啥子不好,多下棋对你有好处,又养性情又有助于智力开发。

我笑嘻嘻的跑开,妈和嫂子在厨房忙碌,嫂子见我进来,端起一盘酥肉叫我尝尝。我拈着吃了一口,皱着眉说,淡了,没得妈弄的好吃。大嫂很不满,“妈和爸年纪大了,平时要少吃点盐,对心血管有好处,你也要少吃点盐,以后你就晓得了。”我没搭腔。

我妈的思想还停留在解放前,觉得女人要拴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拴住男人的胃,媳妇是否贤惠关键就是看能不能做一手好菜。于飞会做菜,这主要得益于我妈的言传身教。逢年过节,妯娌俩争相在厨房里卖弄手艺,我妈一般都是现场指挥。我抓了一把花生米,边吃边看她们忙碌,有意无意的说,还是把老二找回来算了,家里也热闹些!我妈正切菜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吭声。大嫂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瞅了瞅我妈,对我摇摇头。我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都10多年了,算什么事啊!

我们家弟兄三人,老大阳盛东,老二阳盛北,我原名阳盛西。我大哥老实、敦厚,从小就很听话,读书的时候非常刻苦,在90年代初还被保送出国留学,在国外呆了四年,回来后投身医学研究工作。我们家老二最像我爸,高中时以全年级第七名的成绩考上天津南开,八十年代末在那场运动中弃我们家老共产党员的忠告而不顾,毅然决然的剃光了头发跑到首都去静坐示威,我爸在部队里呆了20几年,脾气正直、暴躁,绝对不能容忍家里出了个反叛,而且还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为这事我爸竟气得血压陡升,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出院后就写下绝交信。

老二当时正在被勒令反省,收到信后更是雪上加霜,家里断绝了一切经济来源,在最彷徨无计的时候还是我妈心痛儿子,瞒着我爸偷偷给他寄了一笔钱,再后来这个人就渺无音讯,彻底失踪。

关于我们家老二下落有各种版本流传于市井,有说他看破红尘,在五台山出家,还有的说他偷渡到国外,花天酒地。还有传说已经被有关部门秘密正法了。反正他在我们家是个禁区,谁都不提,谁也不敢提。

我出来的时候,大哥又输了一盘一脸苦相,老爷子正耐心的给他复盘,指出他是怎么输的,看来的确是老谋深算,我哥绝对不是对手。

老爷子头发全白了,十年前的他,精力充沛无比,顿顿都要喝酒。上个月我出门办事,在菜市场门口看见他慢腾腾的背着手走路,背影苍老而孤独,我跟在他后面,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听到,当时忍不住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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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病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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