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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不?”金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色彩,“张锋本身就不是个干建筑的人才,以前因为有他混下的那点儿底子撑着,加上吴岳帮他,他勉强可以支撑下去,现在他又‘进山’了,吴岳又不想掺和这事儿……也不是不想掺和,张锋出事前把那处工地托付给了他妹夫章鹏,吴岳心里别扭,他那个性格又不能把话挑得那么明……反正目前没了吴岳,张锋又不在外面,你想,什么事儿不‘白瞎’了?六月份的时候,厂方带着监理去检查工程质量,直接下了整改通知书,说他们把厂房的地基多打了四十公分,侵占了一个村子的土地,必须推倒重建。你想啊,前后四个厂房,都快要完工了,如果重建,那得多少银子?恐怕把张锋卖了也赔不起啊……就算赔得起,重建的钱哪里来?章鹏‘草鸡’了,去劳改队见张锋,被张锋打得满接见室跑……”

“我操……这不完蛋了?”陈世豪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不是嘛。怨谁?我和吴岳早就提醒过张锋,章鹏不是个干事儿的人,心术也不正。”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是章鹏故意搞砸的?不可能,没有这么笨的人。”

“这叫笨?这应该叫聪明吧……”金漠神情诡秘地笑了笑,“如果有人提出,章鹏,你把活儿干砸了吧,赔钱不是赔你的,然后我根据赔了多少,按比例提成给你。你干不干?不干是吧?那好,人家又说啦,章鹏,你要是不干,我杀你全家。哈,想去吧……这事儿也许摊在你、我、吴岳和张锋的身上,咱们不听兔子叫,可这个人是章鹏啊,他能挺得住不能?所以我说啊,哈哈,咱们公司出内奸了啊……谁是内奸?小哥,自己分析去吧。”

陈世豪茫然:“你的意思是,章鹏是个内奸,章鹏的背后是路辉在捣鬼?”

“我可没那么说……”金漠又是一笑,“路辉也挺惨的,挨了三刀,一刀从后背戳到肺上,一刀捅破了肠子,据说,最狠的一刀是东子干的,直接把肝给他切了一块去……唉,这些没长脑子的疯子啊。算了,咱们不说他了……这不工程‘烂尾’了吗?章鹏把人撤出来了,可是总得有人干呀,这就来事儿了。吴岳‘出山’了,谁也没找,一个人去了工地,没事儿就骑在建了一半的厂房墙头上唱空城计,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哈,妈×的,他这么一弄,你说谁敢再去接这个工程?也别说,有一家不知死的公司接了,派了一个工程队过去,结果,不出三天,撤了。你猜怎么了?吴岳从墙上拆砖头,专砸那些安全帽,砸准了还好,砸不准,脸上,脖子上,脊梁上,全是紫疙瘩和血口子。包工头一打听,敢情这个唱戏的老家伙是个江湖老大,立马毛了,去找老总汇报,老总去找孟立伟……嗯,完事儿,撤吧那就……”

“哈哈,这个好,”陈世豪忍不住笑了,“吴岳连这样的招数都能使出来?不善。”

“孟立伟去找过吴岳,吴岳说,是你先不仗义的,把张锋投在里面的钱拿出来,你们就开工……”

“怎么可能?法治社会,又不是旧社会的上海滩。”

“谁说的不是?”金漠一哼,“与虎谋皮啊简直是……人家孟立伟就那么好欺负?不惹你已经算是让步了。”

“你也别把孟立伟看得那么高。”

“我没有高看他,反而还低看了。跟他斗,就等于跟官府过不去,你听说过老百姓斗得过官府这样的事情吗?”

“那倒也是……最后就那么拖着?”

“不拖怎么办?两败俱伤啊……吴岳说,双方都吃点亏‘填巴’着吧,这就是命。”

“这个工地是张锋的全部身家……”陈世豪的口气有些绝望。

“也不算是全部身家,张锋还有一部分钱在外面没收上来,章鹏现在的任务是收账,好戏还在后头呢。”

“章鹏,去他娘的……”陈世豪起身摇了摇手,“我的脑子乱,等我出去以后再说吧。”

回到监舍,陈世豪越想越觉得金漠说的关于章鹏是内奸的话有些道理,后背冷不丁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年十月的某一天,中国成功发射首颗月球探测卫星“嫦娥一号”。

傻傻地瞅着电视屏幕,陈世豪想,嫦娥上天了,我是不是也该自由了?

吕国贵给陈世豪寄来一封信,一通大道理过后,含混其辞地说,张锋判刑后被发到了“省二监”,开始服刑。

陈世豪的心已经麻木了,他觉得自己与张锋已经遥远到模糊的境界了。

冬天来临,春节很快就到了。

除夕夜里,陈世豪跟梁明坐在门口凛冽的寒风里,望着墙外不时腾起的烟花,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陈世豪说:“如果老天爷让你重新活一次,你会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呢?”

梁明说:“我要好好上学,考上大学,学政法,毕业以后当法官,要不就学行政管理,以后当大官儿,吃香的喝辣的。”

陈世豪说:“我跟你想得不一样,我高中毕业以后就去工厂当技术员,发了工资孝敬爹娘,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梁明瞅着陈世豪毫无表情的脸不做声了,暗夜里,两只眼珠熠熠发光。

有人在唱歌,歌声时断时续地在夜空中摇荡:

我从家中来到了牢房

劳改队的生活是又苦又长

有多少痛苦悲伤在陪伴着我

我脸上盈满了黯淡的月光

天空的雄鹰展翅飞翔

飞到了青岛我可爱的家乡

向这座城市亲切地问候

祝福我爹娘身体健康……

这支听上去很破碎,实际上连贯得令人心悸的歌儿,让陈世豪出了一身冷汗,闭上眼睛,甚至能够看到一只铁灰色的老鹰慢慢悠悠地划过一座城市的上空,渐渐在云彩与气流之间消失的情景,能够看见自己的爹娘蹒跚走在苍穹之下,看不出脚步,只看见两个黑点在移动。

回到监舍,睡不着,陈世豪知道今夜自己又要失眠,干脆打开电视,准备迎接铁窗外那片渐渐变亮的天。

电视机收不到几个台,一个唱戏的,声音犹如冤鬼,一个神仙打架的,看了犯迷糊,这些都不好,干脆看那个踢足球的吧。

陈世豪记得甲A联赛是在自己刚进来的前后开始的,现在过去将近五年了,他搞不明白,中国足球这么差劲,为什么还搞得这么热闹。

陈世豪在心里的嘀咕是潜移默化的,因为他知道一点儿足球圈里的事情,吕国贵涉足当地足球俱乐部,偶尔会操纵输赢。

可是陈世豪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年的春天,吕国贵因为足球圈里的事情,差点儿丢掉性命。

当时,中国足球的假球、黑哨还不是十分猖獗,但已经有了苗头,为了各自的利益,某些球队会踢假球。

这座城市里的那支球队在当时属于比较有实力的,信誉也不错。

吕国贵开始打“做球”的主意,并付诸实践。

当时的假球都被视为“默契球”,比赛双方为了共同利益,私下约定比赛结果,或指使球员,或买通裁判。之后的99年“渝沈之战”和2001年“甲B五鼠案”都属于这种情况。对于主事者而言,“默契球”处于他们的可控范畴之内。但操纵比赛的人往往会体现出另一种“不诚信”,偶尔私下违背“游戏规则”。因此,某些时候,连大庄家自己都无法确认是否搞定了一切。

参与赌球的规矩,普遍都是“下打租”,就是在庄家那里下注,赛后根据结果兑付,这需要下注者与庄家间的基本信任。

吕国贵的能力还没达到做庄家的地步,但“中间人”的利润也十分可观。

吕国贵买通了某支球队的一个教练,此人自称人缘好,大包大揽,声称万无一失,绝对会让本队在关键时刻丢掉一个球。

吕国贵开始与庄家接触,并取得了庄家的信任。

可笑的是,这场球最终既不但没有丢一个球,一个球员反倒上演了帽子戏法。

事后,吕国贵被庄家追债,四处躲藏,搞得灰头土脸,一打听,原来是被一个参与另一赌局的球员给耍了。

万般无奈,吕国贵私下找了洪三帮忙解决,并嘱咐他不要使用暴力。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洪三带着几个人用刀捅了那个球员。

那个球员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伤好后联络一帮混在社会上的“小哥”到处追杀吕国贵。

无奈,吕国贵将此事告诉了吴岳,吴岳不动声色地安排人出面解决。

于是,该球员遭威胁,被迫转会。

因此,吕国贵在当时的足球圈内名声大震。

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吕国贵的“黑道名声”渐渐冲出足球圈,走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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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权力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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