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漠饭店的门口，吴岳遇上了正在开车门的金漠，吴岳跺了一下脚：“想跑？留下买路财！”
金漠猛地一回头，关上车门蹲下了：“老天爷呀，吓死我了……”
吴岳笑着过来拉起了金漠：“怕什么？我不是丨警丨察。”
金漠蔫蔫地嘟囔：“我不怕丨警丨察，我就怕你们这些黑社会。”
吴岳搡了金漠一把：“谁是黑社会？你才黑社会呢，你不择手段疯狂敛财，还寻求政府保护，你不是黑社会谁是？”
金漠撇了撇嘴：“研究法律了吧你？没错，听说新刑法对黑社会就是这么划分的……找我有事儿？”
“这几天我们想‘办’了袁英，”吴岳搂着金漠的脖子往酒店里面走，“为什么要‘办’他，原因你知道。我想让你提前跟那几个‘勾儿’打声招呼，不是提供给他们我们要砸袁英这个消息，是反映一下袁英欺行霸市那些事儿，一旦出了问题，也好有个退路。”“你不是已经‘挂’上了几个这方面的人吗？”金漠翻了一个白眼，“别跟我藏着掖着的了，我知道，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你还真的以为我离开你不行是不是？”吴岳松开了搂着金漠的手，“给个痛快话，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又当真了……”金漠推了吴岳一把，“散伙了，不等于兄弟感情也没了，我帮。”
“那好，”吴岳畅快地笑了，“该忙你忙去吧，有你这句话就行。”
“我也没有什么可忙的，”金漠倒退了几步，“许三找我，要在我的洗浴中心做点儿赚钱的买卖，我去见见他。”
“卖粉？”
“你别问了，”金漠倒退到了门口，“你放心，我尽管离开岳锋公司了，但我还是你的好兄弟。”
吴岳转身上楼，心中蓦然一堵，妈的，还跟老子装。
找了个单间坐下，吴岳看了看表，十一点整，估计朱永那边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摸出手机递给了长生：“催催张锋。”
长生接过手机，面有难色：“张锋很固执，越是催他，他越是不听你的。”
吴岳说：“给他发短信，就说咱们已经到了，他要是不来，咱们走。”
长生在发短信，吴岳走到了窗前。从窗玻璃望出去，眼前全是一排一排的高楼，楼与楼之间的缝隙很小，海雾弥漫在其中，以前可以直接看到的大海就像被一层毛玻璃隔断了。这几年变化真大啊……吴岳记得，几年前金漠刚把这个饭店开起来的时候，眼前除了那条不算很宽的马路以外，什么建筑也没有，斜斜的一个山坡几乎与海滩连在了一起，无数海鸟在海面上飘摇，一些废弃的渔船倒扣在沙滩上，三三两两的游人坐在船上，指指点点地眺望无垠的大海，整个景色就像一幅被雨淋过的油画，现在不一样了，满眼都是钢筋水泥筑城的楼群，那处山坡也变成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球场好像还在建设当中，浅绿色的草皮疙疙瘩瘩，就像得了斑秃，无边的天网当空罩下，让人联想到监狱。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我可以买下这个球场？我要在那儿建一座别墅，所有的亲人都可以在那儿徜徉……
吴岳不自觉地笑出了声：“生哥，做个有钱人的感觉应该不错吧？现在咱们算不算有钱人呢？”
长生发完了短信，一笑：“不算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吴岳接过手机，收起了笑容：“所以，我要加快步伐，所有挡我道的人必须清除干净。”
话音刚落，张锋来了电话，当头一句：“着什么急呀？我已经到了！”
吴岳一哆嗦：“跟谁生气这是？”
张锋好像真的喝醉了，叽里咕噜地说：“跟王四宝这个死货呗，妈的，老小子非要跟着我来，撵都撵不走……”“好啊，正好我想找他呢，”吴岳笑道，“赶紧上来吧，这儿的酒比王四宝家的好，菜肯定也比他那个小吃部的好。”说完，挂断电话，冲长生一笑，“王四宝来得正是时候。”
长生一怔：“这事儿不要牵扯王四宝了吧？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吴岳摇了摇手：“可他是我最欣赏的大哥之一！不能让他闲起来，这样闲下去，他离变成大信就不远了。”
长生点点头，刚笑出一声，王四宝杀猪一样的嗓子就在走廊里炸了起来：“贤弟，出来接客啦！”
吴岳一笑：“娘的，他以为这是来了窑子铺呢。”
长生打开门冲外面喊：“在这儿呢！”
王四宝一步闯了进来：“贤弟，你不够意思啊，请客怎么也不喊上大哥？”
吴岳过来拉进王四宝，探头往外一看，张锋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口冲他摇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摊上这么个酒鬼，我是一点儿自由都没有了……”
吴岳过来，连拉带抱地拥进了张锋：“你这还不是自己找的？也没什么，我正好也要找找四哥呢。”
王四宝歪坐在椅子上，翻着白眼，一把一把地拍桌子：“上酒，上酒！”
长生出门，喊过一个服务生，让他招呼上酒上菜，回来坐到王四宝的身边，笑道：“四哥又喝使劲了？”
王四宝迷瞪着眼睛哼唧：“我什么时候还使过酒劲？”拍着旁边的一张椅子让张锋坐过来，瞪着吴岳，裂开沾着一片菜叶的嘴就唱，“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吴岳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碗盏会应酬，时令不好，风雪来得骤……今天咱们喝白的还是喝啤的？”
吴岳按着张锋的肩膀让他坐下，冲王四宝摇了摇手：“你随便，我不喝，我谈完事儿就走。”
王四宝猛地立起了眼珠子：“不喝？走？谁给你的自由？说！”
吴岳将嘴巴凑到王四宝的耳朵边，轻声说：“我老婆快要生了，我得带她去医院看看。”
王四宝猛地站了起来：“大事儿，这是大事儿！赶紧走，让长生陪我就行，你先办大事儿去！”
长生有些发愣，吴岳捏捏长生的胳膊，长生会意，笑道：“他不急，你急什么。”
上着菜，吴岳给王四宝倒上一杯白酒，摸着张锋的胳膊说：“我看你还是别喝了，我有正经事儿跟你谈。”
张锋将自己跟前的酒杯倒扣在一个盘子里：“我不喝了，你说。”
吴岳笑笑，刚要说话，手机响了，吴岳接了起来：“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