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啊！痒！”菲菲在被窝里扭了扭身子。任彦没理会她的抗议，依然我行我素。
过关失败，游戏里的小猪们又哼哼上了。菲菲叹了口气，关上Ipad，放到床头柜上，扭过脸来用探询的眼色望着任彦，任彦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
菲菲翻身仰躺过来，任彦的左手滑落到她热乎乎颤动着的丨乳丨房上。菲菲伸右手关掉台灯，然后双手轻轻圈住了任彦的脖子……
冷风呼地一下子席卷全身，被惊醒的任彦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跑出卧室的菲菲的背影。任彦苦笑着把掀到一边的被子重新盖回自己身上，窗帘已经被菲菲完全拉开了，阳光洒满房间，让人顿生暖意。
任彦抓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十点钟，倒也是该起床的时候了。
牛奶、吐司、煎蛋，任彦和菲菲两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吃着简单的早午餐。菲菲时不时抬手把从额际耷拉下来的头发往上撩一撩，任彦觉得她这个动作很有趣、很好看。
“你下午干什么？”菲菲喝了口牛奶问。
任彦稍稍迟疑了一下，回答说：“我下午要出去办点事。”
“星期天还办事？”
“私事，个人私事。”
“哦。”菲菲耸了耸肩膀，没再问下去。任彦问她要不要咖啡，她摇了摇头。任彦站起来走进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等他坐回到餐桌旁的时候，菲菲抬头对他说：“那一会儿我就回去了，下午和朋友去逛街。”
“不忙，过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时候我正好也该出去了，顺路。”
菲菲慢慢喝着牛奶，不再坚持。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一起，又迅速各自移开。气氛一时之间有一点尴尬。
任彦突然觉得有点累，眼前发蔫的菲菲让他有些不适应。最近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话显得有点少了，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像心知肚明的同谋一样，一起有意无意地在回避着什么。这种情形让任彦心里感受到越来越明显的压力。
也许真的到时候了？
开车送菲菲回去的时候，任彦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她说些出口即忘的闲话，菲菲随口应着，一路上眼睛都在看着车窗外面。
到了楼下，菲菲说了拜拜推门下车，任彦也推开车门跟了出来，叫住正要进楼门的菲菲。
“菲菲！等一下。”
菲菲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任彦。
“星期二下班后一起吃晚饭吧？”
“星期二？可能会有点忙，不知道要不要加班。”
“加班的话就请个假吧。”
“为什么？非得星期二吗？改一天不行？”
“不行，就星期二，那天我们一起吃晚饭，我去你们公司接你。——得跟你说点儿事。”
“有什么事现在说不行吗？”
“现在不行。嗯，现在不行。”
菲菲狐疑地盯着任彦看了看，点头答应了。任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门洞里，转身上车，按键关紧窗户，开车离去。
轻车熟路地进了小区，任彦把车停在楼下，看了看手表，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儿。他熄火下车，抬头往楼上看了看，从外套兜里取出香烟。
时已过午，小区里行人渐多。先后有两三个原来的邻居、熟人经过他身边，停下脚步打个招呼，彼此寒暄了几句。
不远处成排的健身器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抽完第三支烟，任彦把在水泥地上摁灭的烟头扔进垃圾箱，走进楼门，乘电梯上到8层。
门铃还是有问题，任彦刚想再用手敲敲门，面前的防盗门打开了，沈玥咳嗽着站在门边。
“怎么，感冒了？”任彦一边进屋一边回头问。
“没事，就是有点咳嗽，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也得吃药，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我谢谢你啦。刚才为什么不上来，非得在下边冻一会儿？”
任彦怔了怔，“哦，我在下面抽根烟。你不是受不了烟味吗？”
“哼，我受不了的东西多着呢。”沈玥一边转身去拿开水瓶沏茶一边说。
任彦没说话，自顾在其中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四下打量着。室内的格局仍然没什么变化，基本上还是老样子。
沈玥走过来，俯身把茶盘放在任彦右边的茶几上。白底红边的茶盘里是一把红色的小瓷茶壶和两个红面白里的带柄的茶杯，另有两个乳白色的小碟子，分别装着剥好的瓜子和松子。
任彦给两个茶杯里注满茶水，自己拿起一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是不错的福建岩茶。
“还是大红袍吧？”
“对。”沈玥在隔着茶几的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向后拢一拢头发，伸左手把自己那杯茶拿到嘴边，低头轻轻吹了吹。
“你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没什么变化。”
“哦，那个女孩子人怎么样，对你好吗？”
“人还行，就是年龄小点，两人在一起没太多可聊的。对我还行。你呢，你怎么样？”
“我也还行吧。”
“你最近瘦了点儿。”
“是吗？没觉得呀。”
“没再熬夜吧？”
“那是免不了的，少不了要加班赶稿子嘛，不过次数比以前已经少多了。”
任彦点点头，“你自己得悠着点儿，现在不比从前了，工作上的事别太拼命。”
“又来了，啰啰唆唆——行，我注意。”
任彦又拎过小茶壶给沈玥和自己续茶水，放回茶壶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你这脾气一点没变呐。”
“你不也还是原来那副德行吗？”
“我说——我们就不能不这样吗？”
沈玥抬头望着窗外，半晌才吐出一句：“要能不这样，还用等到今天吗？再说，现在这样还是那样不也都无所谓了吗？”
“嗨，算我多嘴，我多嘴，行了吧？”
两人谁都不说话，就这么僵了几分钟，还是沈玥打破了沉默。
“东西我给你收拾好了，在书房。”
“吴波要搬过来？”
“可能吧。昨天又提了一次，所以才给你打电话。”
任彦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跟着沈玥走进书房。
书房里也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宽大的书柜里面显得空荡荡的，原先摆放在里面的许多书籍和杂件现在都装进了四个纸箱子，堆在门边的地板上。
任彦弯下腰去搬起一个纸箱子试了试分量，又把它放下，“还行，不算太重，我这就搬下去。”
“我帮你。”
“你找点绳子来，我把它们捆结实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