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剑眉虎目，双目明亮无，目光格外有穿透力。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三个随从，同样相貌不俗，气质不凡，一看不是普通人。
白小升打量他们，他们也在打量着白小升。
“您看，这……”
两个领班颇有些为难，看着双方领头的人，小心翼翼地询问。
“既然他们已经坐下点餐了，我们换个包间也可以的。”那名老者对服务员温和一笑。
“别！老先生，这里是你们定的，要换也该我们换才是！”白小升含笑起身。
林薇薇、雷迎随着站起来。
“不碍的。”老者微笑道。
“尊老是美德，不能缺失。”白小升一笑，直接带林薇薇雷迎往外走。
老者没有坚持，让开路。
那剑眉虎目，气魄不俗的年轻人，在白小升经过时，微微一笑，一半感谢一半赞赏的点点头。
白小升也与其点头回敬。
两个领班如释重负。
跟白小升他们来的那个，赶紧跟去帮忙找其他包间。
老者目光追随白小升，微微颔首，“这小家伙，不是普通人呐！”
“年少知礼，懂进退，知谦让，善莫大焉。”剑眉虎目的年轻人赞道，对老者做个手势，“老师，请！”
白小升他们另换了一个包间，领班对白小升百般感谢，又要加送东西。
毕竟，如果白小升他们真闹起来，那事情可不小。
她得担责任！
“小事一桩。这位小姐姐，请快点菜，我们都饿了。”白小升对她笑道。
“好，我亲自去给你们催着点后厨！”领班笑着答应，匆匆离去。
林薇薇给大家倒茶，递到每个人手里。
“小升哥，方才我见那几个人，看着很不简单，气场特别足。尤其是那老者，明明态度和蔼，看人时漫不经心，却总让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实在是厉害！”林薇薇忍不住道。
“那老者，还有那剑眉虎目的男人，身都有杀伐之气！”雷迎忍不住解释，“当然，跟我们那种战场得来的杀气有所不同。他们那种，应该是久居高位，能肆意掠夺人命运，才熏陶的气质！”
林薇薇忍不住看了眼雷迎，对他后半句不是很懂。
白小升笑了笑，“对方身份超然，但不是政界之人，这里消费不低，可是违反规定的。固然，有许多人背地违背。但以那老者气质，他若从政，绝不会僭越半步！而且他那个年纪，口腹之欲，远仕途重要。”
“所以，他们应该是商界人！”白小升道，“我理解雷迎所说的！人进了商途，多了另外一种‘生命’——职业生涯！”
“这俩人，应该是有能力，可以肆意剥夺他人的职场生涯！
白小升的感觉，林薇薇、雷迎更敏锐。
毕竟，白小升观察力可是经由系统锤炼过的。
眼毒的很！
“不懂吗？”白小升眼看林薇薇看向自己，一笑道，“如我们事务官，不也一样夺人前途，可以断人职业生涯吗。”
“双方，差不多！”
说罢，白小升补充道，“不过能凝练出那种气质，得靠质的熏陶，量的积累，用句古代名将的蜕变来形容，那是——”
“一将功成万骨枯！”
“让他们终结掉职业生涯的人，定然数目惊人！”
虽有好，虽有惊叹，不过萍水相逢，双方又没有交集，白小升也不想多非议他人。
对此，林薇薇、雷迎，也是一样。
大家一时好，随意谈论两句而已。
稍后，他们岔开了话题，聊起了其他。
此时此刻。
在集团大华区总部，总裁办公室。
夏侯启正跟李昊风聊天，在他面前的办公桌，摆放着一份报告。
“白小升这家伙，倒真是雷厉风行，这才几天，跑到琳州挖出了两条蠹虫。”夏侯启笑道。
“白事务官年轻有为，我相信他会在接下来的两年间大有作为！”李昊风笑道。
“说到年轻有为，其实昊风你才是人生赢家。在大事务官里，你应该是最年轻的一个了吧。”夏侯启道，“最老的，应该是沈培生，他今年得有……”
夏侯启算了算，才开口，“得有五十八了！”
“沈老依旧活跃在一线，令我们这些后辈赧然。”李昊风笑道，“您是我老师。而从某种意义来讲，沈老也能算我一位导师。”
“你这么说，也不错。”夏侯启笑道，“老沈正带自己学生在南边游玩呢，这一次出了陈九天兄弟这桩大事。老家伙一定懊恼自己不在。或许，还惋惜不是自己学生出的风头。”
李昊风一笑，似乎想起某个人，道，“林钰，在大学时代是沈老的学生！更是由他亲自招来的！”
“要说近年事务官里，风头最盛的两人，一个自然是白小升，而另一个应该是林钰！”
“林钰，他可是多项第一的保持者！”
“不算白小升这个异类，他是最快从事务助理升到事务官的人！”
“连续五年，在事务官，成绩最强！”
“落在他手里的蠹虫，光归档资料怕是都有一尺高了！”
看得出，李昊风称赞之时，亦是真心赞叹。
“行了行了。”夏侯启阻止李昊风继续数说，笑道，“我还没老朽呢，这些自然记得清楚！你李昊风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夸赞过一个人！”
李昊风一笑，“称赞强者，理所应当！”
随后，他补充一句，“况且我可不光夸过他，我还夸过白小升！”
“白小升机敏、灵动，有全局观，善于洞悉事态，把握机会。还有……”
李昊风对白小升同样赞不绝口。
那俩人是事务官里，唯二让他如此重视的人。
“打住啊，昊风！再聊下去，可没意思了！”夏侯启笑着阻止道。
随后，他咀嚼着两个名字，“林钰，白小升！”
“江山代有才人出！”夏侯启感叹一声，“年轻一辈崛起，一个一个出色。我们这般老朽的，开始渐渐退出舞台咯。”
夏侯启声音唏嘘。
“夏老！”李昊风忍不住道。
夏侯启扬手制止他说话，继续说，“三年五载！顶多五年，我也该离开这个位子了。”
夏侯启轻拍自己的办公桌，感叹道，“老咯，老咯！以前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不行，觉得自己能干到死，可是现在每每熬到晚一点，感觉说不出的疲乏！再也不是小伙子咯。”
夏侯启言语莫名有些感伤。
李昊风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劝解。
英雄迟暮，退出是一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