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爷爷离去的背影,李晓斌感叹道:“韩大,你师傅没退休时还敬业,没他老人家不管的事!”
“敬业不好吗?”韩朝阳反问了一句,正准备起身去看看午饭送来没有,女友突然打来电话。
韩朝阳不想当着这俩臭小子面前接,拉门后门穿过里间,走到院子里接通手机问:“老婆,什么事?”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
“没有没有,我是习惯性问一下。”
黄莹正在吃饭,一边把不喜欢吃的肥肉从餐盒里往外夹,一边笑道:“还真有事,你妈知道你是大忙人,不管有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她打算后天陪苗叔叔过来,苗叔叔想帮苗姐买房,让我帮着看看买在哪儿合适。”
韩朝阳乐了,禁不住笑问道:“苗姐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黄莹喝了一下口白开水,不无感慨地说:“在对待父母这方面,苗姐真不如你。苗叔叔每次给她打电话,她不是有这个事是有那个事。要是问她有没有谈,她甚至会跟苗叔叔急。你说她那么大了,再拖下去真成剩女,苗叔叔能不急么。”
韩朝阳不想评论大姐大,立马岔开话题:“现在来买房合适吗,现在正是房价最贵的时候!”
“对苗叔叔而言这是刚需,刚需无所谓贵不贵。而且苗叔叔有钱,首付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他想买那买呗,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又能帮什么忙,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对了,你妈妈肯定住咱家的,苗叔叔估计不会去,到时候怎么安排再说,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去车站接一下,晚请苗叔叔吃顿饭。”
“行,明天应该不忙。”
正说着,警务通响了,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韩朝阳顾不再跟女友聊,急忙掏出警务通,一看来电显示,竟是王队打来的。
“王队,我朝阳,什么事?”
“朝阳,通报一个情况,”王建平看着正被几个刑警往警车里塞的嫌疑人,激动地说:“张博宇落了,这混蛋居然还在贩毒,现场缴获900多克海luo因,还有一把仿五四式手枪。原来没进入我们视线的同案犯和后来发展的两个同伙也同时落,抓捕行动很顺利,没有民警受伤。”
“太好了!”韩朝阳是真高兴,禁不住问:“王队,您是怎么锁定他们的?”
“万小霞交代的情况属实,我们查到他现在使用的假身份的宾馆旅社入住记录,组织警力在他常入住的几个宾馆布控,蹲守了三天,他果然露头了。”
“王队,这算不算立功?”
王建平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迟疑了一下说:“这只能算坦白,只能争取从宽。定罪量刑是法院的事,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现在谁也说不准。”
“明白了。”想到凌斌和馨馨,韩朝阳很不是滋味儿。
王建平也很同情凌斌和孩子,但作为一个刑警必须秉公执法,一边示意部下们车一边说道:“魏冬梅的情况搞清楚了,她可以办理取保候审。凌斌和孩子也没必要再呆在燕阳,我知道你出面不太合适,我让老宋跟他说。”
凌斌很专情也很理性,从得知“张子月”是毒贩并已落的那一刻猜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他和馨馨被韩朝阳“利用”了,知道“张子月”是因为他和馨馨身陷囹圄的,但这些天他始终没埋怨过谁。
韩朝阳确实有些不是滋味儿,但作为一个丨警丨察却问心无愧,不想给凌斌留下一个怕见他的印象,刚打定主意去青旅,小康跑出来说分局下达出警指令。
“地址和报案人的手机号全发到你警务通了,要不要通知唐警长和苗姐?”
“不用,他们都在忙,我们去行了。”
“好咧,我去开车。”
警情是命令,韩朝阳没时间再多愁善感,跑进警务室佩戴齐“八大件”,连午饭都顾不吃跟小康一起驱车赶到理大北门斜对面的一家英语培训机构门口。
这是一个专门教小学生英语的地方,办公室和教室在二楼,头顶的灯箱做得挺大挺显眼,楼下却全是商铺,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儿楼,小康向烟酒店老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楼梯在后面。
从这栋商住楼的西门绕到后面,乘电梯来到二楼,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正站在吧台前跟几个老师模样的人理论,嗓门很大,情绪很激动。幸亏今天不是周末,现在也不是下午,不然不知道会有多少送孩子来补习英语的家长围观。
“别吵了,怎么回事?”
“丨警丨察来了,丨警丨察同志,你帮着评评理,他们凭什么不退学费!”
“丨警丨察同志,我们签过协议的!您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途不得退学,退学不退学费。”
“多大点事,至于打110,至于这么大吵大闹?”韩朝阳反问一句,掏出丨警丨察证:“我是燕东公丨安丨分局山路综合接警平台民警韩朝阳,这是我证件。有事说事,大家先冷静冷静。”
“韩警官,是她大吵大闹,是她打的110。”培训机构的一个女老师急切地说,说完之后又看看学生家长。
“你报警的?”韩朝阳收起证件,掏出纸笔。
“嗯,我打的110。”学生家长似乎意识到因为这点事惊动公丨安丨不合适,有那么点尴尬,嗓门也没之前那么大了。
“姓名?”
“秦梦琪,我带了身份证。”
“有身份证最好,”韩朝阳找了张接待家长的圆桌坐下,接过身份证一边做笔录一边问:“这里是谁负责的,负责人在不在?”
“在,这儿是我开的。”戴眼镜的女老师很不情愿地坐到对面,想想又转身让另一个女老师帮她拿包,从包里取出身份证。
韩朝阳记录下她们的基本信息,问清并记下她们的手机号,抬头问:“到底怎么回事,秦女士,您先说。”
秦梦琪越想越窝火,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微信群,激动地说:“韩警官,我女儿在这儿补习,我是跟她们签过协议,但她们说得跟做的完全不一样,是虚假宣传。说什么全是外教授课,结果只有一个外教,而且那个黑人自己都说不好英语,怎么教孩子,学费还那么贵,这不是忽悠人嘛!”
“雨昕妈妈,我从来没跟您说过全是外教授课!”
“你没说过,你们负责招生的老师是这么说的,幸好没删聊天记录,你看看,这是不是白纸黑字?”秦梦琪又把手机举到韩朝阳面前,很气愤地说:“韩警官,您再看看这个王老师的朋友圈,打得全是招生广告,招生广告全是这么说的。”
培训机构的女老板正准备开口,见韩朝阳抬头看了一眼,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韩朝阳接过手机看了两三分钟,再次抬头道:“林老师,您也看看聊天记录和招生广告,这面确实说得全是外教授课。”
林红芳早准备好说辞,从件夹里翻出一份花名册,解释道:“韩警官,聊天记录的这个王芸早不在我们这儿干了,她向雨昕妈妈承诺全是外教授课,全是她的个人行为,与我们英伦培训无关。”
“招生时她是你们这儿的老师吧?”秦梦琪紧盯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