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打不赢,我也不想跟他们耗,庭外和解了。”
“怎么和解的?”
回想起刚刚过去的这二十天,张贝贝很郁闷很沮丧,靠在车窗边幽幽地说:“我给她们姐妹俩一人十万,江二虎纯属无理取闹,一分也不会给。不但不会给他钱,他还要把房租补给我。”
在这个问题黄莹是对事不对人,一脸不解地问:“明知道她们打不赢,你为什么给她们钱?”
“谁会嫌钱多,我也不想给。算嫌钱多,我宁可捐出去也不会给她们。庭外和解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不跟她们和解,这个官司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官司一天不了,我一天拿不到拆迁补偿。”
如果房产的归属权有争议,并且法院正在审理,那么她还真拿不到钱。
江小兰、江小方两姐妹出了名的不讲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把她们逼急了,她们真会把官司打到底,算一审败诉也会诉,反正她们有的是钱,已经拿到婆家这边的拆迁补偿。
张贝贝跟她们不一样,人穷志短,手里没钱怎么跟她们耗。
黄莹反应过来,想想又问道:“江二虎会把房租补给你吗?”
“已经给了,”张贝贝苦笑着解释道:“我的拆迁补偿款在拆迁公司那儿,他家拆迁补偿款一样在拆迁公司。他不给这个官司跟他打下去,而且百分之百赢,法院可以强制执行,可以直接从拆迁公司账划。”
“那拆迁公司是以什么标准给你补偿的?”
“还是以前那个,本想着把户口迁过来,我求过村干部,挨个请村民代表帮忙,人家也愿意帮忙。结果村里这边没问题,派出所那边卡住了,说村里的户口早被区里冻结了,村里开的证明没用,居委会开的证明才管用。”
“找苏姐啊,苏姐能不帮你忙?”
“找过,苏主任说面有规定,这个证明不能开,算开了也没用。”
你也不想想,如果让你变成朝阳村的村民,要多给你一百万补偿,领导们什么事没遇到过,怎么可能让你钻这个空子!
韩朝阳暗叹口气,忍不住回头问:“那你一共拿到了多少补偿?”
“三百八十六万,要给她们姐妹俩二十万,到我这儿三百六十万。”
“这么多!”
“我有门面房,江二虎开饭店的那几间房子。”
“拿到吗?”一夜之间变成百万富婆,黄莹真有那么点羡慕,
“拿到了,工作组让下周一前搬,这两天正忙着找房子呢。”
想到级对朝阳村的拆迁政策,黄莹又问道:“你不打算回迁?”
“回迁当然好,市价便宜两百一平米,可以挑好户型,回迁之前还有租房的补助。但我不想跟江小兰、江小芳住一个小区,所以没要。”
黄莹怪的是她没要回迁房,韩朝阳怪的则是另一件事,一脸不解地说:“补偿款都已经拿到手了,你没必要再留在这儿,这里人生地不熟,拿着钱回老家多好!”
“拿补偿款之前不让我把户口往这儿迁,现在可以迁。为了把户口迁过来,我已经迁过一次了,不想再折腾。而且我老家是小县城,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刚刚过去的几个月,她遇到甚至要独自面对那么多事,能想象到她此刻有多累。
韩朝阳正想问问她接下来的打算,警务通突然响了。
“喂,您好,请问您哪位?”
“韩朝阳同志吗?”
“是,我是花园街派出所韩朝阳。”
“韩朝阳同志,我是燕分局刑警四队颜斌,我刚看到你传的照片,你要找的这个祝有为我见过,我还处理过。涉嫌盗窃,几乎可以肯定是他干的,因为证据不足只能让他走。这小子很狡猾,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把身份证和手机扔了,然后一问三不知,跟我们装傻充愣,直到现在才知道他姓祝,叫祝有才,还是个大学生!”
刚才还担心那小子会不会出意外,结果确实让人很意外。
借黄莹和张贝贝去六院厕所的机会,韩朝阳给许宏亮和李晓斌通报起“案情”。
“他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都去宏福饭店吃面条或吃蛋炒饭,因为天天去,跟小饭店老板、老板娘、服务员混熟了。8月1号是宏福饭店交房租的日子,7月30号下午老板娘准备了两万多现金,钱放在包里,包放在小吧台里,晚吃饭的人多,一忙没顾把包放好。”
韩朝阳习惯性摸摸鼻子,接着道:“那天晚他去了,服务员清楚地记得他在吧台边站了好一会儿,等人的那一阵忙完,老板娘突然想起包没放好,突然想起包里有两万多现金,等她想起来回吧台一看,发现包没了。”
“祝有为干的?”
“服务员说虽然当晚有很多客人,但在吧台边转悠的他一个。”
“刑警队是怎么找到他的?”李晓斌低声问。
“不是刑警队找到他的,是老板在买菜的路遇到的,揪住他不松手,拨打110,巡警赶到现场,了解完情况,直接把二人送到燕分局刑警四队。”
许宏亮很难把一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跟一个小偷联系起来,沉吟道:“案发当晚,小店生意那么忙,光凭服务员的一面之词,认定是他干的未免太牵强。”
“问题是他之后的表现太可疑,身没手机、没身份证,在接受刑警询问时装傻充愣,连真实姓名都不说,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毫无疑问,他是不想让公丨安丨找到学校。
许宏亮反应过来,追问道:“后来呢?”
“涉案金额两万多,肯定要追究刑事责任,但没证据,前科人员指纹库里又没他的指纹,甚至连他姓什么、叫什么,家住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刑警四队没办法,关了他24小时,让他走了。”
“绝对是他干的,他是做贼心虚,担心刑警追查到学校,所以躲起来避风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怎么办?”许宏亮扶着车窗问。
“没证据,刑警都拿他没辙,我们能拿他怎么样,再说他人在什么都不知道。”韩朝阳紧盯着理大南门,冷冷地说:“他不老实交代真实姓名,说明他还是很想继续学的。这件事先放一放,说不定他很快会现身。”
“现身之后呢?”
“盯着他,如果不再伸手算他运气好,要是敢再作案,那他没次那样的好运了。”
“学校这么大,怎么盯!”
“办法总会有的,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
正如之前预料的一样,接下来半年山路综合接警平台会非常忙。
等晚吃了两顿看见烤鱿鱼又饿了的黄莹买了两串鱿鱼,正准备去警务室跟师傅、老唐及师姐打个招呼回去休息,分局指挥心下达指令,让去高铁站工地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