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找到了一家发廊，发现里边洗发椅子上坐着两个大女孩，一身的乡土气息，其年龄一看就不到18岁，十分嫩相，心就激动了。再看里面，有木板搭起四个按摩间，连门也没有，只挂着布帘，看来这里是绝对不能“行事”的。

胡同在门口站了有半分钟，才进去，问：“喂，小妹，你们老板呢？”

一个稍胖一点的小妹说，“老板出去了。你找她干什么？”

“按摩啊。”

“那就进去呗。老板在不在一样的。”

“就在这里面，门都没有怎么按?”

“按摩要门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胡同被小妹说得一愣，心想这个女孩真不懂事理，再看看那个稍瘦一点的小妹，年纪更轻，姿色不差，想“做”她的心思十分强烈了，便拿眼光瞄准着她说：“你到我住的地方去按好不好。”

那瘦小妹断然回绝：“外面我们不去的。”

胡同无奈，想想只有“曲线救国”，进去与她勾通了再说，便往按摩间里走，回头说：“那好，你进来吧，在这里按。”

四个小间里没一个客人，胡同进了最里面的小间，在那张铺着有些汗臭味席子的板床上躺下了，心里默默想着怎么对瘦小妹开口。

瘦小妹很快进来了，拉过小圆凳坐到胡同的头这边，伸手在胡同的额头上按摩起来。

胡同强忍着席子和枕头上的怪味，轻轻对瘦小妹说：“小妹，我一看到你就很喜欢你，你到我住的旅馆去，我保证不亏待你。”

瘦小妹停了手：“我不做那事的。”声音还挺大。

“别那么高声。你不做那事怎么挣钱？”

“我不挣那个钱。”瘦小妹停了手。

“好，好，不要你做那事，你陪我去说说话行吧？”胡同声音小小的。

“在这里不能说吗？”瘦小妹停了手。

胡同想，真是块木头，怎么油盐不进呢？。他不想浪费时间了，从裤袋里掏出一卷钞票，里面还夹有一个避丨孕丨套，一把送到瘦小妹的手上，说：“你跟我去，这五百元现在就给你。到我住的那里，只要大家高兴，我再给。”

瘦小妹一把把钱拨开，生气地说：“你别瞎想，我是不会去的。你以为搞按摩的都会陪人家睡觉的。”

胡同简直被气昏了头，怎么碰上这么不开化的女孩，还出来搞按摩，见鬼哟！他一下子翻身起床，抓过钱，套上鞋，大步离开了小房间。瘦小妹追了出来，将落下的避丨孕丨套丟到胡同身上，喊着：“把这个也拿走！”

有钱不是能让任何一个女人上床的，不论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不论这女人是当干部的还是搞按摩的，胡同今天算是被上了一课。

三天后，由胡同亲自写的调研报告送到了陈世扬局长的办公桌上。报告称：龙凤镇和大坡村的干部群众，满怀希望市里把他们那里作为重点开发地，引入大项目，以尽快改变那里乡村的落后面貌。

十四

于岚得知肖力生办了公司，创建乡村公园，省林业局对他们又是支持又是奖励，心里非常的高兴。他想起答应肖力生去环保局询问符副局长审批自然保护区的事，决定尽快行动。

于岚在去环保局之前，作了一定的准备，如了解申报、审批市级自然保护区要办哪些手续，要具备哪些条件，又对肖家村及翡翠湖的目前状况是否符合设立市级自然保护区作了分析。于岚认为，翡翠湖一带完全符合建市级自然保护区的条件，是属于生态类的保护区，因而找符副局长质询的信心更强了。于岚又了解到，中国目前还没有法定的乡镇级保护区，最低是县（市）级，现在肖力生搞的由镇里认可的保护区，上级政府还是不予承认的。而一旦建立了市级自然保护区，就会依靠或者能得到国家实质性的支持，这与目前肖力生靠自己能力支撑保护那是完全不同了。

于岚又打电话问王英，她找符副局长是怎么个过程，他究竟怎么说的。

王英一听于岚问这个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告诉于岚，他们的申报书由镇里代交给市里的，后来镇里的干部告诉他们，以后你们直接找环保局的符副局长就行了。她第一次到环保局找符副局长，问他报告什么时候批，他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不动，根本不提申报书的事，弄得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后来因为有人进办公室找他，他才对她说，你先回去，我们要研究。过了四、五天，她第二次到他办公室找他时，他挺热情，起身迎接握了她的手，说你们申报市级自然保护区这个想法好，对保护当地的生态有好处，我们局里会支持。他说着说着，握她的手就不放了，还想抱她，她赶紧抽回手，退后身，问他申报的事什么时候批下来？符副局长说，这种事不可能这么快，你来两次就能批了，不会这么容易，你把你手机号留给我，到差不多了我打电话告诉你，省得你跑来跑去。她信以为真，就将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他。哪知不过一天，符副局长就打电话给她，叫她晚上到什么酒店去，到那里把有些事跟她详细谈。她知道他不怀好意，就没答应。以后她再也没跟他联系。后来肖力生去局里找过符副局长，他根本不理。

于岚与王英通话后，心里纠结了好一阵。他真想不通，现在一些有权的干部为什么会变得哪样，你有事找他，不论能不能办，见你是有钱财的男人，恨不得你马上塞钱给他，见你是有姿色的女人，恨不得你马上上床陪他，否则，你想办事，等着吧。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忘记了自己的权力是哪里来的，当这个官到底是干什么的。学习教育整顿，这些干部人人都过关合格，考试个个优秀，但为什么还是这个德性呢？对这种现象，于岚无可奈何，消除这种现象，于岚更是无能为力。

用什么理由去见这个符副局长，跟他怎么说，于岚想了好久。

思考之间，于岚想起当年他帮第一次上岛的陆文高替淮海服装厂向辰红要欠款的事。

那是1993年，辰红来海南协助一个叫黄立时的老板开商场，后来，黄立时欠了淮海服装厂50多万货款到期不给。陆文高作为淮海服装厂的代理人，到商场索要货款，找不到黄立时，遇上了帮黄立时料理事务的辰红。辰红欺陆文高在这海南人生地疏，又是小地方来的人，根本不理他，甚至叫保安将他轰出商场。陆文高无奈之下找于岚帮忙。那时于岚还是经济周报的记者部主任，他对当时海南一些老板恶意拖欠内地企业货款的事太了解了，便打着总编的旗号，以报上公开刊登淮海服装厂的反映材料和《经商赚钱靠信誉还是靠诈骗？》的评论为幌子，找辰红逼商场还款。辰红真被震慑住了，只好订了还款计划。

也是这件事，叫做不打不相识，于岚认识并迷上了性感漂亮的辰红。而孤身在海南的辰红，也看上了英姿勃勃当时也是独身在海南的于岚，两人从此经常来往，以至发展到同床共眠的地步。

于岚想着那段往事，心里涌起一股甜蜜，嘴角也浮出了一丝微笑。但微笑很快消失，他想到了这个可恨的符副局长，脑子一转，对付符副局长的点子有了。当年，他是打着总编的旗号以刊登揭露文章要胁辰红，今天，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总编，更主要的，不管找符副局长是否带有私心杂念，他是为保护海南的生态建设而去，代表着民意，是理直气壮的。如果符副局长不依法行政，恶意刁难当事人，就直接在报上披露他阻碍生态保护，不怕他符副局长不低头不作为。当下，于岚立刻撰写了一封读者来信，题目为《翡翠湖生态保护区为什么迟迟不见审批》，内容反映了肖力生等村民的诉求，落款为肖家村部分村民。他想，必要时，就亮给符副局长看，说报社将刊登此来信，以此来给符副局长施加压力。

于岚决定第二天就去环保局，再带一名记者同行，这叫一人为私，两人为公。

带哪个记者去，于岚又一番斟酌。带上次去肖家村的小曾，觉得他年龄轻，资历浅，如果真要到披露的时候，怕他拿不出象样的有份量的稿子。想到报社采编人员的事，于岚就有着一番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