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这一夜,我们宿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北方九月底的天气,白天秋高气爽,艳阳高照,但到了夜间,却是寒风料峭,冷气袭人,也幸亏是有了刚刚配发的这种91寒区单兵生活携行具,不但可以支起一顶小帐篷,还有一个很温暖的睡袋,往里面一钻,真可谓是暖意融融。睡袋里面是暖和了,但外面却是凉风飕飕,这一钻进去,纵然内急憋得难受,也是能捱一刻便捱一刻,不到万不得已快要拉到尿到被窝里,谁都不愿再爬出来。可是,由于晚餐吃的是树叶草根山蘑野果,本身就难以消化,又喝了中午汲取的带泥浑水,这一夜,着着实实把这面小山坡折腾个够戗,真个是你方蹲罢我登场,即使再没有赋予我们夜间训练内容,竟也是整夜没得清静。

早上集合出发时,看着很多人拉得筋疲力尽无精打采的样子,指导员动员说,野外生存进入到第五天,正是最艰难的时刻,最较劲的时刻,也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最关键时刻,特种兵的铮铮铁骨和坚强意志,不是拿嘴皮子吹出来的,也不是拿决心书念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靠脚板走出来的,靠肚子饿出来的,靠肩膀抗出来的,更是靠信念支撑出来的。讲到最后,指导员动情地大声喊道:“谁英雄,谁好汉,最后三天见!”

“谁英雄,谁好汉,最后三天见!”大家的情绪受到了感染,纷纷跟着指导员振臂高呼。

连队再次踏上征程,我带领三排负责垫后收容。走出约有五里多路,回头看了看,昨天看到蛇惊叫的那个小战士李征,不知什么时候竟被远远落下一大截子,一个人正步履踉跄的低头往前赶。我吩咐七班长负责带队,停到一边等李征赶上后问他:“怎么样,你没事吧?”

李征抬起头,满脸全是淋漓的汗水,他笑笑:“没事排长,刚才我方便了一下。”

我说:“没事就好,快点跟上吧。”

说完,一路小跑带着他追赶,快要赶上时,再回头,见他竟又被拉到后边。再次等他上来,李征依旧笑笑,一边喘,一边有气无力地说:“排长,不用等我,我没事,肯定能跟上。”

看着他苍白的脸和说话时哆哆嗦嗦的嘴唇,我意识到肯定不对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手!

“你这不是发高烧了吗,吃药没有?”

“早上吃了,估计快见效了。”

“见效?见鬼去吧,都这么长时间了要是见效的话你能这样?”一边说,我一边去摘他的背囊。

李征竭力地往后躲闪着,谁知竟站立不稳,一个仰八叉摔在地上。

我扶他坐起,拿眼睛瞪着他,有点生气地说:“行了,你别挺着了,赶紧把背囊给我,不然因为你耽误了连队行军,你负这个责任还是我负?”

李征无奈地把背囊卸下。

肩负着两个背囊,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增加了不少,此时前方已经快要看不到连队的影子,我心里着急,脚下生风,拽着李征往前一阵猛跑,但没多久就有点力不从心,速度渐渐慢下来。还好,走在队尾的九班长此时带一个战士停下来接应我们,这才勉勉强强跟上了连队的步伐。

中午到达大休地域,战士们东一个西一个散坐在地上,揉脚的揉脚,挑水泡的挑水泡。一路拉着李征的九班长从后边赶上来,刚一放手,李征摇晃几下,站立不稳竟扑通一下栽倒在地,好几个人连忙踊过去,七手八脚将他抬到草地上躺下。我握着李征冰凉的手,急忙吩咐人快去报告连长,并把卫生员找来。

卫生员测完体温,脸色凝重,连长着急地问:“怎么样?”

卫生员说:“连长,他烧的很厉害,三十九度五,吃药恐怕是不管用,得输液,可现在没这条件啊。”

连长站在当地,前望望后看看,又一把抓起地图扫了几眼,叹了口气:“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就没地方去看病啊,这可怎么办?”

这时,李征挣扎着坐起来,愧疚地说:“对不起连长、指导员,我连累连队了,没事,我再吃片药,下午能走的。”

连长沉吟半晌,转身和指导员商议了一下,对我说:“三排长,下午还有二十公里的路,我看这样,你带九班和李征最后走,不用着急,什么时候到宿营地什么时候算,这个情况我马上给指挥部报告。对了,大家赶紧再翻翻自己口袋,看看还有没什么吃的喝的,给李征多留下点。”

……

休息过后,我带着九班和李征继续前进。

走了不长时间,连队就消失在丛林之中,我只能凭着指北针和连队途经之处留下的记号找寻着方向,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马虎大意,没有电台,没有手机,如果迷了路,在这茫茫丛林之中麻烦可就大了,我现在担系的可是十个人的命运啊。

经过中午休息,又吃了几枚野果喝了点水,李征的情况稍见好转,自己一个人能支撑着站起来。出发时,九班长吩咐全班轮流背着他,可他死活不肯,硬是一个人咬着牙跟在后面,但毕竟经过这么多天的劳累奔波,饥渴交迫,再加上病痛折磨,李征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没走出多远,他就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扑在我后背瘫软在地。

我把背囊扔给九班长,抓起他的胳膊就背在肩上,几个人要上来抢,我制止说,我一个人肯定背不到目的地,等我背不动了,大家再轮流。

前面又是一个几百米高的陡坡,本就酸乏的双腿再背负一个百十来斤的大活人,更是象灌满了铅一样,每迈出一步都极其艰难。九班长拿出预备攀登用的绳子拴在我腰上,两个人开路,四个人从前面往前拽,两个人从后面推着我往前爬。起初,大家还嗨呦嗨呦地喊着号子,可到后来,谁都没有力气再喊,只是咬着牙闷着头一步一步的挪动,汗水模糊了视线,顺着脸颊劈里啪啦往下淌,谁都顾不上擦一下。

好不容易捱到坡顶,翻身放下李征,几个人都长吁一口气一下子栽倒在地。

一股山风拂过脸面,稍稍镇定下后,我爬到李征跟前。李征紧闭双眼,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嘴唇焦干已裂了几个口子。大家都围过来,我趴在他耳边轻轻叫着:“李征,李征——”

没有动静,九班长拭了把汗水甩到他的脸上。

李征微微睁开双眼,我赶紧抱起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大家都舒了口气。

李征微弱的声音说:“排长,我好想家,我想我妈……”

随着话音,两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双眼中溢出。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他:“没事的,你看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荆棘划破的伤痕,血水合着汗水肆意的流淌。几个战士再也控制不住,脸一偏,背过身蹲在地下抽咽起来,我的心一酸,不争气的泪水瞬间也夺眶而出。

九班长抹着眼泪,低声哼道:“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

大家都停止了抽泣,一起合着哼唱:

说句实在话

我也有爱

常思念那个梦中的她

梦中的她

既然来当兵

就知责任大

你不扛枪我不扛枪

谁保卫咱妈妈

谁来保卫她

……

声音越唱越激昂,越唱越悲壮,最后已不是唱歌,而是干脆变成了干嚎。歌声止住后,我站起身来,挥手甩了把眼泪,沉静地说:“弟兄们,歌也唱了,泪也流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出发!”

我们比连队整整晚了两个小时才到达宿营地,此时夜幕降临,天上已是繁星点点。这个地方距离一条山路不远,指挥部已派人带车在路边等候,指导员和我亲自带人把李征送到救护车上。军医做完诊断后,二话没说,在车上就给他挂起了吊瓶。临别之际,李征握着指导员和我的手,哭着问:“指导员,排长,我这算不算是逃兵啊?”

指导员噙着泪,轻轻拍拍李征的小脸:“这不叫逃兵,这叫光荣负伤,连队为有你这样的战士感到骄傲,安心回去治病,啊。”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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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弓天狼——我在特种部队的日子里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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