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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魂断崖溪

周四,和电气系打架。我是肇事者之一,还把手弄断了。想来是有些不值,可也没后悔什么。

黑白无常挑起的。这天下午,是例行大扫除时间。两人提前完成劳动任务,溜去打篮球。见球场上人不多,叫来旁边的三个新生,又朝对面的五个老生喊:“喂,打全场不?”回答说打。

黑白无常是搞文艺的,同队者的球技也不高明。几回合下来,对手露出鄙夷神色,把他们当猴耍:一名队员传球给另外一名,另外一名传给第三名……闹够了才投篮。白无常觉得遭奚落了,还以颜色,抢球时要么绊倒对方,要么拍脸。有个伙计被抠了一爪,骂娘,推了白无常一把。黑无常见状,跑回宿舍搬救兵。搞宿舍卫生的十几个男生听说同学被揍,朝篮球场奔去。

株洲回来后的这几天,我一直萎靡不振,巴不得扁谁一顿,被扁也行。此其时也!于是冲在最前头。一个光头男生揪住白无常的衣领,警告着什么。听黑无常说“就是那扎逼”,我端起膝盖,飞踹过去。这斯经打,滚地后又爬起来了,还瞪我。几记重拳,嘴巴出血后,瞪我的眼神才好歹变得幽怨。我心软了,没再动手。后来者可没我客气,把他堵在中间,打沙袋一般。

余者被追打一阵,逃之夭夭了。惟独这斯还赖在这里。突然,不知他哪来的气力,“啊”地一声,突出重围,朝我扑来,搂成一团,撞在栏杆上。栏杆下方是马路。可能他想同归于尽吧,死死箍住我。老子怕你不成?也箍住他,一起用力,翻下栏杆,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大概有两米高,我痛得不行,动弹不得,这斯却安然无恙,爬起来就跑。我被同学扶去医院,发现左手腕关节粉碎性骨折。

次日上第一堂课时,都被叫到教导处。

“你们很团结、勇敢。”教导主任说,“有你们这样的学生,学校感到骄傲、荣幸。但是拜托你们,别在学校里面打架。外面可以,公丨安丨局和派出所会收拾你们。即便被打死,学校也只管收尸。”

光头就坐在对面。我身上穿背心,手上绑夹板,披着花格衬衫。把我搞成这副德行的他的脸肿得跟猪似的,估计连他妈也认不出来。我倍感欣慰。接着,教导主任用大会上的陈词滥调讲了一通道理,而后命令双方人马读检讨书,像足球运动员入场那样握手。完毕。

算不得重大事件,毕竟没出人命。老子们默守陈规了四五年,积压的对学校对社会对人生的诸多不满,早想发泄了。打架不过是种发泄方式罢了。校方在处理上,较之新生,要畏首畏尾得多,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灾难,比如罢课。虽说当今的中国还没出现需要通过罢课才能解决的教育问题,但实际上,变相的运动时有发生,诸如跳楼、赌博、打架之类。

权衡得失后,校方做出让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颇有敷衍的味道。好像在说:“反正也要滚蛋了,就不为难你们。”黑无常,我,光头,被警告;余人被通报批评。没人被记过,没人被留校察看,没人被勒令退学,实在令人失望。

有趣的是,传达处理结果的大字报在公告栏贴了不到一顿中餐时间,就被撕成两半。一半留下,一半不见了。留下的挨到下午,被《爱情命运号》的电影海报取代。不见的被人用避丨孕丨套拴在升旗台的升降绳上,迎风飘扬了一夜。

*

因心情亢奋,晚饭后,我找到李自由,请看电影。他在洗手间洗衣服,问什么电影?刘德华的《爱情命运号》,我回答。他说没问题。

“本想借你的宗申,和商学院的美女出去办事。看见你这副熊样,不能坐视不理。伤得不轻吧?”他盯着我衬衣里的手问。

“动不了。”我也盯着手回答。

“医药费花了多少?”

“四百多。不过保险公司承担大半。和美女出去办事,什么事?”

“干。此外还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

“和董小蓉说拜拜了?”

“哪里。”李自由停顿片刻,“只是,在她到手前,要和别的女孩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只有那样,才能抚平伤口,找回信心,继续战斗。”

“如果没有记错,上星期有个家伙说洗心革面。莫非不是你?”

“是我。可是,人这种动物——怎么说呢?今天想星星,明天想月亮。举棋不定的。类似的伤脑筋的事情,在阿猫身上却发生不了,为何?猫的大脑简单,不感情用事。拥有高级大脑的我们,要借鉴这点。我是喜欢董小蓉,这是思想。但在那个幸福时刻来临前,还是要活得潇洒,这是行为。两者井水不犯河水。一旦违背这点,就会撞车,坠入情网不能自拔。那样的人生,我高攀不起。总之:不想因为一个没有到手的女孩,而对别的女孩视而不见,不想憋着,不想打手枪。”说完,李自由好热似的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可惜。”我发表看法。

“可惜什么?”

“你不去当律师,真他妈的可惜。”

“讽刺?”

“不是讽刺,是佩服。”

“得了吧。还不了解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知道就好。”

*

放映厅前,是桌球室。李自由排队购票时,透过窗户,我窥见在那里打桌球的王静。同伴是个穿戴整洁、相貌英俊的男生。两人轮流击球,偶尔聊两句,显得既不熟络,也不生疏。我对李自由说声“在里面等你”,闪身进去。

“嗨!”我打招呼。

王静瞥了一眼我的脸,继续击球。

“星期六的事,对不起。突然去株洲有事。回来后想向你解释,可是不知道你寝室的电话号码。”

这句话我重复了三遍。每重复一遍,就把音量提高二十个分贝。王静依然不声不响。李自由进来后,说声“桌球有什么看头”,拉我朝放映厅走去。检罢票,回头望去,王静也好,男生也好,都不见了踪影。

*

从电影院出来,在夜宵店喝了啤酒,吃了唆螺和臭豆腐。回到寝室,已经十点。上床躺下,手机响了。按接听键,是王静。

“真的?”她问。

“真的?”

“你说的呀!”

“真的!”我慌忙应道。把三个钟头前的话重复了第四遍。

王静“噢”了一声。

“怎么不打我手机?”我问。

“你失约在先,干吗要我自作多情打你手机?”

“见我没去,可以问问情况嘛。”

“肺都气炸了,哪有心情问。”

“真炸了?”

“差一点。”

“现在哪里?”

“寝室。烦死了,这几天。”

“烦什么?”

“好多。”

我学她的口气“噢”了一声。

“吃醋没?看见我和别的男生在一块儿。”

吃醋了不成?“不知道。”我说。

“言而无信的人。”

“明天有空?向你赔罪。”

“想得好美。如果就这么算了,岂不太便宜你了。我就那么好哄么?”

“那倒不是。”

“别以为打你电话,好像我原谅你了似的。哼,门儿都没有。之所以打电话,是因为听你的口气,不像说谎。下次碰见,还是不理你。你也别理我。不然后果自负。”

“我该怎么做?”

“不知道。”王静的语气软下来,“等我气消了,再说吧。气鼓鼓的,这几天,对谁也没好脸色。气消了打你电话。不过我警告你,下次不可以再让我生气。比如叫你往东,不能往西,不能说‘不’字。”

“看情况。”

“看情况?喂!被惹毛了,我什么想象不到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信不信我和你今天看到的那位帅哥上床?他比你帅,比你高,比你酷吧?这可不是吓唬你。”说罢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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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樱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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