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阚德山在十二岁那年好像吃错了药,一夜之间性格大变。莫名其妙地不打架不骂街成了毛主席的好孩子。穿衣变得整洁,说话变得温顺,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弄得老师家长街坊四邻都大跌眼镜,以为这孩子是烈士刘文学附体了。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他爸爸老阚也不信狗长犄角羊上树,日头能从西边出。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回头浪子有几人?

可真是就邪了门了,阚德山“咔嚓”一改性情,学习马上从倒数第一追进了前十,还拿了个三好学生的奖状回来。真得让一家人又惊又喜,但始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天小山子回家做完作业,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照脸蛋儿,一番挤眉弄眼,还一根一根修眉毛。阚红年隔着门缝偷窥,后脊梁一阵发凉,颤声跟廖淑珍嘀咕:“坏了,坏了,这小子不会是变态吧?”

“放屁!”老婆拍了他一巴掌,咬着耳朵神秘地说:“我知道咱家山子是咋回事儿了……”阚红年一愣,眼睛瞪得大大。廖淑珍咯咯直乐:“……他是看上老夏家的闺女了!”

“啊哦……明白了,青青是比她妈漂亮!嘿!这小王八羔子,这么小就懂这个?”

廖淑珍翻了他一眼:“谁的儿呀?!”

这个神话的确源于一次毫无预兆的偶遇。

那天宁静带了青青上门拜访,乐得廖淑珍嘴都合不拢,斟茶倒水嘘寒问暖聊起来没完。女人是天生的外交家,甭说疙瘩在男人心里系着,就是长在自己肚里,那也不会写在脸上。正说得热闹,只听有人咚咚咚跑过来,咣啷把外屋门踹开,隔着半截门帘看到一个喘息的孩子双腿直奔厨房,拧开水龙头“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凉水。

“是山子!”廖淑珍拍拍青青的肩膀喊:“儿子,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阚德山抹着嘴巴,一撩帘探进头来,好奇的双目正巧与青青对视,表情“咯噔”一下子就僵了,刚刚跨进门里的哪只脚“倏”地又缩回来,一甩门帘,人躲在后面,下面露出的两条腿不停地哆嗦。

“嗳?!”廖淑珍骂道:“小兔崽子,是你宁姨!还有青青,你不认得了?”

帘子后面的男孩就是不吱声。“咦,这孩子这么腼腆啊?!”宁静也觉得纳闷,起身走过去,还没够到帘子,只听“咚咚咚”一阵脚步声,那孩子跑没影了。

这哪儿是那个调皮捣蛋的阚德山啊,或者说从与青青对眼的那一瞬间,仿佛是遭雷劈了,阚德山再也不是阚德山了。这种一刹那被掏空了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没法形容,也没法比较,反正他觉得手脚全是麻的,大脑懵懵懂懂,不知为什么心里想的跟表面做的就不一样了,本来他渴望要走进那屋子,却莫名其妙地朝外跑,跑了又蹑手蹑脚地回来,然后扒着窗子往里偷窥。

不论最初的欲望多么纯真,它也会使人戴上面具,变得言不由衷,自己不是自己了,哪怕是一个孩子。

青青来插班那天,略带扭捏地站在讲台边自我介绍,还不经意地和他对视过一眼,这个一晃而过的眼神使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那时候男女生之间不说话,下课玩耍也是分开的,相互并不来往,即便上下学碰上了,也只当没看见,相互低头,擦肩而过。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年多,直到武装也来插班的时候,上下学都和夏青走在一块儿,阚德山才知道“嫉妒”俩字怎么写了。

(4)

七六年的津河算是个穷地方,电话是手摇的,买馒头还得要粮票,到处是灰蒙蒙的平房,连个两层的建筑都没有。当地有一顺口溜是这么说的:一条马路一座楼,一个丨警丨察一个猴。

一条马路就是后来的新华路,一座楼就是城西火葬场大烟囱,一个岗亭在城中心代替红绿灯,动物园少得只有一只猴子。

就要高中毕业了,就业问题火烧眉毛,为了武红旗的后代,夏文章下决心去找阚红年。

办公室里,阚红年一抬头,放下笔,满脸惊讶:“呦?稀客呀!”

看在儿子的面上,挤兑的话没往下说。夏文章似乎并不尴尬,坦然地坐在局长对面,直视着对方的目光说:“坦率点,求你来了!但不是为自己的事。”

阚红年心里一沉,脸色也跟着沉:“为武红旗?”

“对,听说你儿子要到省城进修,我希望武装也能去,这是你们商业系统办得班儿,别跟我说你没办法。”夏文章语气很坚定,没有半点求人的样子。

阚不理玩弄着手里的红蓝铅笔,悠悠地说:“这话分怎么讲……要说为了老朋友,我义不容辞。要非说我姓阚的欠谁的,那别怪我不客气!”

夏文章低头不语,沉闷了好半天,叹口气说:“好吧,只当是红旗活过来了,坐在这儿求你。”

这话还是别扭,阚红年咽了口唾沫,还是服软了:“好,这事儿我办吧。”

夏文章起身道:“我代表红旗谢谢你了。”

“慢慢!”阚红年摆手示意他坐下,夏文章不肯,侧着身子一副要走的样子,回头等着他说什么。

阚不理无奈地笑笑:“老夏呀,我提醒啊,武装可是落在了你的户口本上,这孩子一留城,你家青青就得下乡了,那么水灵的女孩子,受得了农村那份苦吗?”

夏文章起身往外走:“多谢了!去团泊洼改造的时侯,我女儿才六岁。”

“嗳!青青想留城,跟我说一下……”阚红年追着喊。夏文章关门的时候甩下一句话:“不必了!”

就这样,还差半年的高中课程,武装和阚德山就退学去省城进修,学得是会计专业。六个月以后回来,两个孩子一走出汽车站,看到外面敲锣打鼓地一片沸腾,鞭炮声口号声响成一片。俩人挤过人群,只见一队五十五拖拉机“吐吐”地开过来,车楼子顶部的大红的标语牌上写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那拖车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嘭嘭”地开过来,车斗里站满了十七八岁的新知青,在即将奔赴农村之前,光荣自豪地朝人群招手致意着。

“哎呀!”阚德山失声喊道:“夏青!”

武装一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拖斗的槽帮后面果然站着夏青。只见她绿军裤白上衣,头戴军帽,两条小辫一前一后搭在肩上。胸戴红花,左手挥舞着,右臂揽着一只铁锹,手里捧着一本扎着红绸的毛选五卷。

“武装!山子!”夏青挥着手,也看到了他俩。

“青青,照顾好自己啊……青青……青青……”宁静和夏文章追在车后喊着。

穿过欢送队伍,车队开始加速,渐渐消逝在人们的视线里了。锣鼓声骤停,人群散尽,街道上只剩下一大帮哭哭啼啼的家属和满地的炮仗皮子。武装奔到夏文章跟前,涨红着脸嚷道:“夏伯伯,您不是说安排青青去剧团吗?怎么又下乡了?啊?!”

“装子,你回来了?呵呵……走,咱们回家。”夏伯伯两鬓斑白,苦笑着。

“不!”武装眼含着泪水跺脚喊:“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宁静擦干眼泪,柔声说:“孩子,伯伯那是骗你呢,两个孩子,只能留城一个,这是政策。”

武装明白了,愣了一会儿,转身就跑……

地区知青办送走了那帮孩子,刚要清静一下,门就被一个长胳膊长腿的瘦男孩撞开:“阿姨,我要报名下乡,我叫武装,非农业的应届生!”

所有要回家的人都愣住了,像是从天降下了个怪物:“……怎、怎么回事儿?”

“我是被收养的,户口落到了养父家,所以我姐就替我下乡了,我要把她换回来……”武装一边喘息一边急赤白脸地解释起来。慢慢大家听懂了,那阿姨有点感动:“按理说,一个家庭男孩下乡女孩留城是比较合适,但是手续都走完了,谁也没办法了。快回家吧孩子,该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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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事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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