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鬼？不对，如果真有内鬼的话，毕文杰也该知道，环保局的评审组在收礼之前，就已经决定淘汰掉卓远工程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的来送礼陷害卓远工程。

这个逻辑说不通啊！

想到这里，王晓松就做了一个决定，他想要去跟这个凯越工程的人接触一下，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一帮什么样的人。

既然这样，那就得想个理由，王晓松随手抓起电话，犹豫片刻之后又放下了，转而就叫了田建斌进来。

“你去通知一下凯越方面的人呢，就说我们需要重新听一下他们的施工方案。”王晓松说道。

田建斌一愣：“施工方案？不是刚刚听过了吗？”

“让你去你就去！”王晓松一瞪眼，吓得田建斌赶紧转身就走。

下午的时候，王晓松轻车简从，就带着田建斌，让小赵开车送他们到了市区凯越公司的总部，上去之后，就看见毕文杰已经带着几个公司的高管在‘恭迎大驾’了。

王晓松心中暗笑，看来这个客户爸爸从来都不是白当的，自己虽然级别只是个正科，但是现在手上掌握着一个多亿的项目，这帮家伙果然把自己当财神爷供着。

不过想想也觉得有点感慨，自己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居然成了这种铜臭商人的财神爷，还真是有点讽刺。

进了会议室之后，王晓松就看见，他们公司的人已经严阵以待，茶点招待就不用说了，投影仪也已经收拾好，看来很重视王晓松来听这个方案。

既然这样，王晓松也就装作很认真的听了一个多钟头，即便内容都是炒冷饭，但是还是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眼看着等到讲解结束的时候，王晓松笑着点点头：“不错，上次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来到这里查漏补缺一下，还真是懂了不少。真是多谢你们了。”

毕文杰赶忙说道：“王局长这是哪里的话，您是客户，我们给客户讲解方案，那不是应该的嘛。”

王晓松点点头，就说了几句闲话，一直以来都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离开的事情。就是想要看看毕文杰准备怎么做。

果然，王晓松发现，毕文杰非常不动声色的，对着旁边的一个副总做了一个手势，片刻之后副总就走进来，笑容可掬的说道：“毕总，包间已经安排好了。”

毕文杰点点头：“王局长，既然已经到这会儿了，咱们一起吃个便饭。”

“好啊，刚好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还想向毕总讨教呢。”王晓松说道。

“不敢不敢，这样，咱们饭桌上聊。”毕文杰说着，就很恭敬的请王晓松一起出了公司。

吃饭的地方，其实也算不上有多么考究，就是他们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上的也都是一些特色小菜，也就是比工作餐的档次能稍微高那么一丢丢。

王晓松坐在上首的位置，毕文杰陪在旁边，司机小赵跟田建斌坐在对面，另外这边，还有两个凯越公司的副总作陪。

一桌子菜上齐，毕文杰就招呼王晓松吃菜，王晓松夹了一筷子，忽然之间楞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对了毕总，你们公司生意这么好，你平时有什么投资理财方面的渠道没有？”

“也算是有一些，不过比较杂。股票，基金，还有银行熟人推介的一些理财产品。王局长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您找个这方面的专家，来帮您答疑解惑。”毕文杰说道。

王晓松笑着摆摆手：“哪儿的事儿啊，我能有多少钱，清水衙门一个小局长，没多少财拿出来理。

就是吧，前一阵子有人送我一个朋友几根金条，我这个朋友跟我打听，这个金价现在什么行情，我当然不清楚了，所以就想问问毕总。”

“您说的是这个现货黄金啊。”毕文杰不动声色的说道，看上去面色如常，完全没有被‘金条’这个敏感词给带歪。

“算是吧，国家银行发行的那种投资金条，二两一根的那种。”王晓松笑道。

这时候，总算是看见毕文杰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虽然这个动作很细微，而且还是稍纵即逝，但是王晓松依旧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没问题！没跑了！就是他！王晓松的心快速跳动起来。

毕文杰说道：“这个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之后，黄金就不再是国际硬通货了，价格起起伏伏的变化很大。不过老话说得好，平安藏古董，乱世买黄金。当今天下太平盛世，还是弄点古玩收藏比较有意思。”

“哦？毕总有研究？给我讲讲，看看我们这些清贫的小公务员，能玩玩儿什么。”王晓松说道。

毕文杰沉吟片刻：“这个古董分门别类，字画，瓷器，钱币，雕塑，书籍，玉石，珠宝不一而足，不过这个真要说入门的，建议就从这个宝石类入行比较靠谱。

这个原因很简单啊，其他的东西买到假货那就一文不值了，但是不管是玉石，蜜蜡，只要材质不假，品相过得去，那基本上不会被坑。”

王晓松笑了笑：“毕总果然是多才多艺，懂得这么多。”

毕文杰摆摆手：“我哪儿算是什么多才多艺，您过奖了。”

几个人一边聊一边吃，眼看着已经到了深夜，而王晓松跟毕文杰两个人，甚至还喝了几杯白酒，席间的气氛一只都算是不错的。

等到王晓松出来之后，毕文杰原本要用自己的车送王晓松，被王晓松给谢绝了，等到双方分开之后，王晓松就让小赵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就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打给赵飞扬的，接通之后赵飞扬说道：“老大，你们已经散了？”

“废话，不散了我能给你打电话，怎么样，让你查的东西查到没有。”王晓松说道。

“你调虎离山时候，我已经让人带着杨晓晓去了他们公司楼上，杨晓晓已经联通了他们的内部网络，查到了他们的内部账目。但是没有发现购买金条和兑换美元的记录。”赵飞扬说道。

王晓松懊恼的皱了皱眉头，一般来说，公司的财务系统的保密性是非常高的，而且财务软件很多事不能通过外部IP访问的。

所以王晓松刚才看上去，是赖着人家毕文杰，蹭了一顿饭，实际上，其实是在调虎离山，让赵飞扬跟杨晓晓，趁机潜入他们公司调查。

刚才他们公司的人已经全都下班离开了，赵飞扬就趁着这个机会，先是让杨晓晓劫持了这里的监控系统，让监控画面进入循环，然后赵飞扬这个大公丨安丨局长，亲自开锁带着杨晓晓进入了他们的公司。

“行了，他们已经离开了，毕文杰不知道会不会回公司去，你们两个人赶紧撤。”王晓松说道。

“行，我知道了！哎等等！我好像发现什么了！这个盒子！这个盒子这不是跟给你送礼的那个人的一样吗？我现在就拍照存证！”赵飞扬说着，王晓松就听见了手机快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