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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俗称“破五”，据说是大年三十百姓们拜祭百神的时候把穷神给忘了，穷神性如烈火，非常生气，便找弥勒佛闹事，弥勒佛听后只是笑却不说话，穷神更加恼火，弥勒佛怕事情闹大，便对穷神说：“这样吧，今天是初五，让老百姓再为你放几个炮，包几个饺子，破费一次吧。”从而有了破五的叫法，初五包饺子敬穷神，为了让穷神吃饱了远离自己，这样就能富裕的过完下一年。

萧闪陪白脸儿玩了一会游戏机就不玩了，说是玩的脑袋嗡嗡的响。

大斌子已经给兄弟们打过电话了，让他们晚上来家吃饺子。几个月的时间，他家的狮子头好像又肥了一圈，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身上的毛还一颤一颤的跟着大斌子。

现在正值2月，很冷，今天风大的邪乎，北风呼啸着席卷了整个北京，整整一天风力都没有下降，仿佛它永不知疲惫。

“这么大风，二哥和小四儿到底去哪骑摩托了？”萧闪看着窗外刮那么大的风，自己也担心起来。

萧闪说的话不无道理，人类跟大自然里的任何动物都一样，生命如此脆弱，今天还在眼前的亲戚朋友，说不定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了，萧闪一直认为是跟命有关系，如果你阳数没尽，就算踩到地雷你也死不了，如果你寿元已尽，那喝口水都有可能呛死，其实这也是在黑道走路人的通病，否则他们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亡命之徒，中国有句古话，人的命，天注定，就算在外国也有一个谚语，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基因就一定决定了你的命运。

从猴子背叛，代利死后，萧闪就从没在轻视过江湖，想的也多了，随之而来的是开始变的猜忌，多疑，不过好再他不会猜疑自己的兄弟，只是对未来的敌人多了几分警惕。

白脸儿见萧闪操心的事太多了，走到窗前给萧闪点了根烟说：“放心吧，二哥玩这么多年摩托了，刮个风还能给刮死啊？”

萧闪听白脸儿这么一说，才稍微有点放心，但是大斌子立刻又插了句话：“那可没准，要想死的快，就买一脚踹！肉包铁毕竟是肉包铁。”

萧闪听了大斌子的话后，刚放松下来的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

“你丫怎么那么丧啊！”白脸儿责怪大斌子瞎说。

这时候，京生跑了进来，刚一进屋就开始一边搓手，一边原地踏步的蹦跶，“冻死我了！真他妈冷！”

刚说完，京生一眼就看到了萧闪，京生也觉得奇怪，一见到萧闪，自己就寒意全无了，兴奋的说：“闪哥！病好啦？太好了！”

萧闪冲着京生来了个招牌式的微笑，端了缸热茶给京生递过去。：“代利妈妈已经安葬好了？”

京生听到代妈妈，脸上的兴奋表情又立刻消失了，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今年的春节，他们谁都没有过好，大年三十萧闪就病了，巧的是，在大年三十当天晚上11点多钟，代利的妈妈由于病情极度恶化，抢救无效死亡，据说代妈妈当天回光返照，从早晨开始就变得异常的精神，前一天京生为了照顾代妈妈，是住在代利家的，早晨代妈妈起床后，感觉身体情况出乎寻常的好，所以还给京生做了个早饭，京生起床后看到代妈妈正在收拾屋子。

京生看到后心想，坏了！因为京生早年看过自己的爷爷回光返照的那一刻，自己的爷爷重病卧床数年，去世之前竟然坐了起来，抽了整整一包的烟，京生知道，代妈妈要不成了，所以让代妈妈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问代妈妈今天有什么想吃的，有什么想做的，代妈妈想了很久后摇摇头，母亲是多么伟大，一生只为别人，一生无求，就连人生的最后一刻也想不出来自己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

回光返照这个东西，虽然未被科学界证实过，不过有研究表明是确有其事的，据说是人知道自己要死的那一天，身体的某个开关自动打开，让身体最后的能量一次性释放，能量散光了，人也就死了。

奇怪的是，那天代妈妈对自己儿子代利的去向只字未提，好像已经知道了代利已经去世。

代妈妈当天跟京生聊了整整一天的往事，从建国到怎么跟代爸爸认识的，怎么生的代利，又怎么度过的困难时期。聊到最后，代妈妈哭了，京生也哭了，没话了，娘俩就哭，最后代妈妈的身体开始恶化，直至死亡。

几个兄弟知道了代妈妈的离世，谁也没闲着，忙着给代妈妈料理后事，出殡、火化，最后把代妈妈跟代利同葬，三十那天，他们谁也没说话，也没心情过年。

萧闪见京生又伤感了，自己也没说话，也点了点头。

大斌子看到屋子里本来快乐的气氛又一扫而光，想说点什么让大家高兴，可是一向能贫的自己，在这时候也没话了，因为他的内心也泛起了一阵酸楚。

老北京有2个习惯，借人钱的人，必须在年根之前把钱收回来，如果三十之前收不回来，那就不能再要了，再讨债就要等过了年以后。重病人的家属都希望自己病危的亲戚熬过阳历年再去世，这样他们认为自己重病的亲戚又过了一个春节，心里也会有点安慰，不过一旦自己的亲人朋友春节离世，那谁都过不好这个年。

最后还是喜子，黑子，义哥的出现打破了屋里凝重的气氛。

这哥儿仨，一个赛着一个的结实，扛冻，喜子和黑子一人只穿了一件皮衣，秋衣毛衣都没穿，义哥穿的更少，就一件单衣。

他们仨人一进屋就有一股寒气跟着飘了进来，不过仨人看样子都不冷，喜子和黑子的小脸被刺骨的北风吹的发紫，义哥却小脸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喝完，冬天是义哥最喜欢的季节，越冷他就越喜欢，他觉得冬天喝酒才叫舒服。

黑子和喜子是一路讨论着摩托车性能进来的，现在黑子跟喜子可是有的聊，自从他俩结拜，就一直黏糊在一起，聊武术，聊打架该怎么打，最后喜子教黑子开摩托，黑子教喜子形意拳，喜子那里有好烟，好吃的好喝的，自己舍不得吃都要拿出来给黑子吃，看来他真是把黑子当成弟弟了。

义哥和他俩是楼下巧遇的，更巧的是，他们仨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各自都对各自喜欢的东西着迷，义哥对酒着迷，喜子对摩托着迷，黑子对武术着迷。其实白脸儿也跟黑子一样，对武术着迷，可是白脸儿已经转变了喜好，现在只对大师姐着迷。

仨人虽然不期而遇，但是在大斌子家看到萧闪后都是一样的话：“我操！你丫病好了？”

不同的是黑子对萧闪说的是：“三哥，病好了！”没带脏话，不过意思都是一样的。

他们结拜以后，作为最小的黑子对自己的哥哥们说话就从不带脏字。

萧闪看到义哥跟他们一起来的，有些意外说：“二哥，小四儿，你们也带义哥玩摩托去了？？？”

“没有！没有，我们楼下碰到的！”黑子赶紧解释，他知道，萧闪是绝对禁止义哥开车或者开摩托车的，如果真的是他们带义哥去骑摩托车了，那萧闪当然不会骂喜子，骂也是骂最小的黑子，所以赶紧解释。

刚刚还愁眉不展的萧闪，看到大家都来齐了，也高兴了起来，大家开始摆桌包饺子忙乎了起来。

家庭也好，朋友聚会也好，只要大家都动起来，忙起来，有个目标，那自然而然的就热闹了，何况现在又正值春节，大家开始和面、擀皮儿、和馅。

当然干的最多的还是京生，因为没办法，京生会的最多，能跟着一块忙乎的也就是喜子、黑子，萧闪等人什么都不会，只能打打下手，或者陪他们聊天，从而弥补吃现成饭的愧疚。

大斌子其实也属于什么都不会内种类型的，不过他却自告奋勇的去和面，手里一边忙着，嘴里也不闲着，边和面边损萧闪他们：“哎！着人啊，就得学会自立，只有自立了才能自强，您看我们，我们都有一双手，从不在城里吃闲饭。”

在旁边的萧闪笑着掐了大斌子胳膊一下，说：“大哥，水放少了！”

萧闪虽然对家务一窍不通，可是他天生手、眼、心里都有个准度，他知道，如果面粉和水的比例不调和好，哪面就不会筋斗，包出的饺子也好吃不了，萧闪就是有这样的能力，知道一个事物与另一个事物衔接的准度，只有这样的人才更适合当老大，天生的调和能力。

大斌子就属于手里没准的，听到萧闪说后开始加水，刚加完水，京生端着一盆陷儿走过旁边时扫了一眼，顺口又说：“水又放多了！”

大斌子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是吗，怎么那么麻烦啊！念叨完又开始往里放了很多面粉。

萧闪一下就把大斌子剂到了一旁说：“你一边去吧，还是我来吧，就把面活好就可以了吧。”说完萧闪把袖子往上一卷，开始有模有样的干起活来。

大斌子挠了挠头，又念叨了句，还真挺麻烦，说完也不洗手，进屋拿出了一串他刚收的蜜蜡开始盘，他认为任何东西揉在核桃，葫芦等东西上都能出包浆。

大斌子一边揉蜜蜡一边跟人显呗，“看见了吗！我新收的，蜜蜡！你们看看里面内点点，多纯！”

和面、调陷这样的事大家还能干，不过到了擀皮儿包饺子这个环节上，大家就都不会了，毕竟他们都20多岁，虽然家里不宠着惯着，但也都没让他们做过饭，唯一会的就只剩下京生了。

剩下的人索性全聚集在了游戏机前面开始玩，他们一块玩游戏乐子可大了，都不会玩，也不较真，就是互相的损啊骂啊，骂的也都是游戏里的人物，顿时欢声笑语充斥了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