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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我身上有很浓的农民味道,我喜欢这些味道。不喜欢也不行,谁让咱的根就是农民呢。当然,后来的高干家庭生活又让我孳生了些浮躁、纨绔的味道。正是这些复杂的味道综合了我的气质,让梅子偷偷耻笑的混杂气质。

算了不说我家那点破事儿了,还是把话题引到高速行驶的车上来吧!按照现在一百六十码的车速,到省城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我必须调整一下情绪,甚至要想好见到伯母妈妈我该说些什么,又该怎样去面对必然的尴尬。

19:

十多年来,虽然一直没有回过省城的家,但省城还是经常回来的。呵呵,别笑我那么自做多情地用了个“回”字,在内心深处我真的是把这里当作“家”的。难道不是吗?我曾经把人生中最灿烂的少年时代悲哀地留在了这里,也曾经把人生中最宝贵的许多第一次也痛苦地留在了这里。这里留有我少年起点的脚印,这些脚印歪歪扭扭地从七岁一直蜿蜒到十五岁。即便这些脚印里有着不可磨灭的人生污点,毕竟是我人生的一段不可删除的历程。

葬礼明天清晨举行,今晚先去哪里呢?是回家,还是去宾馆?车开进市区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没等大脑做出决定,车已经向家的方向驶去了。这是下意识的,下意识里我还是想回到那个家里去的。我想。

我的犹豫和下意识,梅子是不知道的,如同她不知道我少年那个秘密一样。当然,这个秘密除了藤子,我也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路过一间大型超市,梅子叫我把车停下来,她说:“我们下车给你妈买点什么吧,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妈,我的婆母,总不好空手去的。”梅子在礼节这点上,要比我强得多,毕竟人家是大家闺秀,懂得“礼尚往来”“互敬互爱”的道理。

在超市里梅子问我:“你妈喜欢吃什么?”

我不确定的回答:“我不知道,好像爱吃甜食。”

“甜食?怎么可以啊,像她这个年龄应该少吃甜食的,不仅容易发胖也容易高血糖,哪有你这样的儿子啊?起码的事情都不知道。”她边责怪边将一些低糖或者无糖的食物仍进货车。她其实很细心,也挺懂得照顾别人,这点上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我们拎着梅子买的东西,敲开家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女士,她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很客气地把我们让了进去。我知道明天就要出殡了,这时候家里肯定有很多人帮着忙活些事情。陌生女士把梅子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神秘地问我:

“你是宫常吧?你猜猜我是谁?”问完,她眨巴着那双躲在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直冲我乐。

这么熟悉的小眼睛单眼皮,这么熟悉的眨眼动作,我想了半天,愣是没猜出来她应该是谁。我在大脑记忆库里反复搜索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是这双眼睛、这眨眼的动作让我感觉那么的熟悉。

这时候阁楼上一个沙哑的声音问:“丫丫,谁来了?是不是小常回来了?”我听出那是伯母妈妈的声音,我在电话里听过她这么沙哑地叫我“小常”。

“是呀,是宫常他们回来了。”小眼睛女士应答着。

“丫丫?你是秦丫丫!我想起你来了。”经伯母妈妈那么一叫,我立刻想起来,她就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丫丫。

“什么丫丫呀,叫我秦沛。丫丫也是你叫的吗?”她笑着打了我一拳。

“对对对,你大名叫秦——沛——”我故意把话音拉得很长。说完忍不住想笑。要不是今天的这个特殊场合,我一定会狂笑不止的。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有一天,丫丫很认真、很严肃地对我说:“宫常,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再叫我丫丫啦,我上学了,有学名了,你要叫我秦沛。”

我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禽配?哈哈,怎么叫这么怪的名字啊。禽配,哈哈,禽配不就是让禽兽给配了吗?”

丫丫不解什么是“配”,但也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就喊“你才是禽兽,让你给配了,让你给配了。”

我又是一阵哈哈坏笑,心想城里的孩子怎么就这么笨这么单纯啊!于是就告诉她,在我们农村,猪啊、羊啊这些动物就经常交配的,大人说公猪和母猪交配以后就可以生出小猪来。

丫丫这下好像听出来什么了,脸“唰”地红了,嚷着:“不和你玩了,不和你玩了,你坏,你坏。我再也不叫秦沛了,不叫了,我就叫丫丫,就叫丫丫。”

现在想想,我真是有点性爱天赋,那么小就懂得了那么多。真有才啊,可惜这才华似乎用得不是地方。不过这种“天赋”可能和诗歌有点血缘关系,否则,估计我也成不了诗人。

正偷偷地笑着小时候做的那些坏事儿的时候,虚弱的伯母妈妈从楼上蹒跚着下来了。40多岁的她,怎么苍老成这个样子?我呆愣着,看她慢慢地向我靠近。

20:

有些时候,人性是最脆弱的,尤其是在女人的泪水面前。当伯母妈妈痛哭着一把搂住我的时候,所有的怨恨似乎都化为乌有了,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这几乎是我十五岁以后唯一一次在女人面前落泪。这些泪水流得有些复杂,流得毫无准备,流得自己都有些惊讶。为什么流泪呢?为了死去的伯父爸爸?还是为了这个活着的伯母妈妈?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

伤感的闸门一旦被彻底打开,起初还很含蓄的泪水,竟犹如泻洪般地夸张着奔腾而出,汹涌地淹没着所谓的刚毅、尊严以及冷漠与固执。是的,那一刻我似乎放下了固执的念头与怨恨,把伯母妈妈搂得很紧很紧。如同黑夜里走失的孩子在历尽孤独与恐惧后,找到妈妈时委屈的嚎啕大哭那样,我将头趴在她肩膀上痛哭起来。哭得很直接;哭得很无邪;哭得很干脆;哭得很彻底。

梅子也好,秦沛也好,现场所有人都被我们的哭声感动得抽噎了。梅子过来拉住我,悲切地说:“别哭了,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的。”

秦沛也拉开了伯母妈妈,劝到:“伯母,您别哭了,伯父已经去了,可是您还得好好活着啊,要保重身体。”说完她自己竟也抑制不住了,跟着放声地哭了起来。

显然所有的人都误会了我们的眼泪,把我当成了“大孝子”,把伯母妈妈看成了“夫妇情深”。是啊,我们眼泪里不排除失去亲人的悲伤成分,可是他们哪里明白我们真正的悲痛呢?又哪里清楚这泪水这哭声的真正成分呢?

正在我们万分悲伤地擦抹着眼泪的时候,一个老男人轻轻地拍了拍秦沛的肩膀说:“丫丫,宣读你宫伯伯的遗嘱吧。”

还有遗嘱?我狐疑地抬头看着秦沛。她正用一种极其忧郁极其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我。她点了点头,对那老男人说:“爸,你帮我搀扶一下伯母,我将遗嘱拿来。”原来这个老男人是秦沛的父亲我的秦叔叔,我小时候见过他,却没了印象。

秦沛取来一个文件夹,慢慢打开,又轻轻合上,显得很凝重。然后转身,对她父亲说:“爸,在宣读之前你先说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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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就哭出声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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