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良的劝说下,汉王将第一个承认赵佗为南越王,赵佗这才答应帮助汉王,助辽东军守胶水,因为此一战是刘辟非指挥,赵佗让赵副将带领南越军听从刘辟非指挥,被人则带领被自己劫走的齐民,返回南越。
张良也在安排好一切后,离开了旅县,回到刘邦身边。
如今,在齐民的众志成城之下,济水两岸的防御工事进展神速。楚军之前在齐地犯下的暴行,如今终于尝到苦果。齐民稍被刘辟非挑拨,便背楚而向辽东。这都是因为龙且之前奴役胶东过甚,而项羽又有凶名在前的缘故。
反观辽东,劫掠他们,却是把他们这些人当成了自己的财物,对自己的财物,无不小心爱惜,听说辽东王还在旅县为他们安排房屋、耕田。比楚军大杀特杀截然不同。
齐人的追求,下降到活命的地步,却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活着,才可能活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辟非还在胶水之上,安排了舰船游弋,组成自己的第一道防线。
项羽一路带兵,发现胶水之西,十室九空,剩下的,都是年近花甲的将死之人。他却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暴行带来了什么。
十日后,项羽的军队抵达胶水西岸,与刘辟非军隔河相望。项羽观察到,刘辟非将自己的防线修筑的严密紧凑,防御部署兵力安排有序,军容装束,一如秦军,黑衣黑甲,使用长矛、戟、弩机作为武器,一如大秦军队。
一直以来,项羽始终认为,刘辟非即便效仿秦军,也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在没有强大资源的支撑下,想要打造一支堂堂大秦的威武之师,是很艰难的事情。
而且军队最重要的是士气,只要有一往无前的士气,即便是武装到牙齿的秦军也能被自己揍趴下。巨鹿之战就是一个明例。
如今,目睹对岸刘辟非的军队,用武装到牙齿形容,似乎也并不是过分,更让项羽警惕的是,整个辽东军那高涨的士气。这样的秦军,项羽小时候曾经跟随祖父项燕目睹秦将王翦带领的军队中看到过。
刘辟非在辽东短短数月,不到一年的时间,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项羽不解。他也不想要了解。
项羽纵马来到岸边,大喊道:“刘辟非!我的好兄弟!我已经应约来拜会你了,你为何不出来与我见上一面!”
项羽话喊出去没有多久,刘辟非也在一帮卫兵的簇拥下,来到了胶水岸边。
胶水安静的流淌着,两王站在胶水两岸,都看到了彼此的成长与改变,昔日的好兄弟,如今的对手,他们都娶了虞家的女儿,是连襟。可命运注定他们不能走到一块。因为谁都想要成为那颗最明亮的将星,争夺那至高无上的荣誉。
看到刘辟非走出,项羽道:“你终于出来了,我以为你要龟缩辽东,一辈子不回来了呢。”
刘辟非道:“我回来了。我倒是希望我们从不见面,至少彼此之间所有的回忆,还都是美好的。”
项羽道:“醒醒吧,辟非。看看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明明有绝世无双的才能,却为了你的季父被流放辽东。你现在做的这一切,是为何?也是为了你那即将出关的季父吗?”
此时,项羽已经得知了西部的军情,刘邦军已经快速剪灭三秦,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关了。
刘辟非道:“此一战,我并不为别人,而是为了自己。我们当初的情谊,早已经被济北就完蛋了。济北之战,损失我一员大将。项羽!你可知道,你想着与我决战,我亦为了这一天,忍耐了多少时日!”
项羽听了,神情一凛,道:“好啊,看来这一战一定是酣畅淋漓的一战了。”项羽说罢,便离开营地,命士兵打造战船,准备渡河攻击胶水东岸的刘辟非军。
刘辟非也回到营帐,召集秦仲、赵副将、熊滨海、田思思等人,道:“项羽表面上打造舰队,背后一定另有图谋,他麾下有一万精骑不见了踪影,很有可能会从琅琊郡借路,偷袭我后方,秦仲,你率领我辽东主力,打对方一个伏击。”
秦仲领命而去。刘辟非又吩咐田思思、熊滨海带领舰船游弋在胶水一带,密切观察胶水对岸的动向,防止敌人偷渡胶水。
果然,秦仲军在琅琊郡与龙且所带领骑兵遭遇,但让秦仲感到奇怪的是,龙且所带领骑兵很少,不足一千。显然并不是想要偷袭辽东军营。秦仲推测,他们是想要利用骑兵在胶东掀起混乱,造成军营中征召的民兵不稳。
龙且率领的一千名骑兵遭遇伏击,折损了两三百,便从琅琊郡撤走了。两方要争夺天下第一将的名头,彼此都拼劲了全力,来往两岸的间谍死了一批又一批,谁都没占便宜。项羽在龙且回来后,也就再没有想过派兵从胶水上游借路了。
就这样,两军在胶水对峙了月余。
第265章不被尊重的盟约(二)
一月之前,屯驻在南皮的臧荼接见了楚军使者项伯。
臧荼在自己的中军营帐中,安排了好酒好菜招待项伯,先就自己与齐国交好,向楚国致歉。
项伯道:“燕王是霸王所立,本应该同气连枝。这点小事儿,霸王并未放在心上。”
臧荼道:“那就好!那就好!燕国愿向楚国赔偿长矛两万支,紫色绸布两千缎填补项王兵马耗费,亦赠送左伊白马驷车两乘,玉璧两枚聊表谢意。”
项伯笑纳了。随后问道:“不知道燕国以后意欲何为?”
臧荼道:“愿跟随项王脚步。为项王管理好这燕地百姓已是幸甚,何敢他图。”
“项王愿意为燕王指引一道光明前景,不知道燕王愿意一听吗?”
臧荼道:“项王要我怎么做?”
项伯道:“辽东如今兵马屯驻在与黄县相隔的半岛之上,距离其大本营襄平已经十分遥远,襄平必然空虚。燕王何不在此时点齐兵马,图谋辽东呢?”
臧荼吓得一口酒水吐了出来。项王让他攻打辽东?开什么玩笑?
他也知晓目前在齐地的战事。虽然项羽军在陆地上所向无敌,但辽东王愣是用自己的水军,牢牢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其更是利用项羽攻打齐国,悄无声息的夺走了齐国所有的舰队,掠夺齐国大量人口。项羽军处处被动,人杀了不少,好处却没有得到多少。
连项王都不能制服的人,项王竟然要自己图谋他的大本营,项王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臧荼满头大汗道:“这个……燕国恐怕不是辽东的对手啊。”
项伯道:“我听闻,若不是因为齐楚战事,燕王已经在联络东胡秘密对付辽东。燕王可要知道,如今辽东从齐国攫夺大量人口,开垦田地,一旦今年秋熟,辽东粮食充沛,燕王又将何以自保呢?”
臧荼道:“燕王为楚国守北境,有此困厄,楚军会坐视不管吗?”
项伯道:“燕王何故老是求别人帮忙,却永远不懂自食其力的道理呢?我且告诉你一件事情,项王已经将辽东王拖在胶水,没有辽东王的辽东,你难道也拿不下来吗?”
臧荼听了,当下意动,他之所以不敢图谋辽东,便是因为辽东王坐镇辽东,如今辽东王不在,臧荼的野心也再次膨胀起来。辽东如今被开发的很好,百业振兴,是一块令人眼馋的肥肉。
辽东王却任命一个女人看家,他臧荼再不济,还打不过一个女人吗?
臧荼虽然意动,还是小心问道:“项王能帮我拖住辽东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