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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渐渐返回的斥候们带回了新的消息,东面一支敌兵转向中路靠拢,合兵之后才遣出骑兵增援梁义川部,主力部队则就地筑垒扎营,并不贸然向北推进。

乌伦布台叫苦不迭,只得又点起人马返回去相助前队。两支虏兵半道相遇,乌伦布根只是受了点轻伤,前队却折损了上千人马。

双方在原野之上就这样彼此周旋,分进合击,寻找着对方的疏漏之处试图给予致命一击。但是粟清海稳步推进,并不急于一时,几次交锋下来,乌伦部竟然是半点便宜也未能讨得。

营州军三路兵马相距都只有数十里,彼此呼应,遇敌袭则立即列车阵拒敌等待援军。而援军也并不会立即赶来,总是在虏兵们多次冲阵未果之际,才从侧翼包抄而来。双方这样来来回回在会宁府南面的平原之上对峙了近一个月,乌伦布台既无法吃掉任一路敌军,也无法从敌军的间隙之中穿行过去袭击汉人的辎重队伍。

人困马乏的虏兵们不得不退回会宁府城下休整。四万余营州兵马连同上万民伕也随后赶至,开始在会宁府的南面和西面扎营。

布伦山南麓的夏天,正是一年之中最为舒适的季节,但是乌伦部的士卒们眼瞅着远处的敌军营垒,出征之时的亢奋心情早已无影无踪。在会宁府城的城墙之上,头发花白形容憔悴的赵时康仰头将皮囊里的酒一口饮尽,有些绝望的神色瞅着城外天空之中的飞鸟。

“要是咱们也有一双翅膀,能够飞至汉狗身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独虎甲的弟弟独虎喀感慨说道,“咱们再一路向南,飞至沈州,那该多好。”

“赵副将,你说是不是?”

“什么汉狗,我也是汉人,往后别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赵时康冷冷地说着走下了城墙,走向自己那座石头垒成的屋子,好歹那里还有两个女人可以供自己享用,哪怕明日就会人头落地,那也是明日之事了。

汗王宫内,乌伦布根和塞里奇安都主张出城与汉军决一死战,古聆佩和来松甫则建议弃城西走,沿着那河直至贷勃山、俱伦泊一带定居,并向图鞑部称臣附之。

“咱们乌伦部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如今连祖业都要丢弃,再去别人的帐前做狗,要去,你们去,我是不会去的。”乌伦布根双目血红,起身大声说道,“哪怕就是战死,我也要死在会宁城下!”

“兄长只求痛快一死,我只问你,咱们都战死了,乌伦固罕等几个孩儿,又当如何?难道去给汉人做奴隶么?”乌伦布台面色发青,眼神幽深,竭力按捺住脾气问道。

他们还未商议出结果来,粟清海已经亲至会宁府城下,并下令攻城。

跟随薛宁部和孟书田部赶来的民伕们造起了投石车和冲车,冲车逼向城墙之时,使用了新式的武器——火油弹。

爆炸、火焰和气浪给守城的虏兵们造成了巨大的恐慌,许多人原以为要耗费许久时日的攻城战,仅仅一天就宣告结束,营州军从东南两处同时攻入了会宁府城。街巷和汗王宫内,激战在持续,许多不愿投降的虏兵一直战斗至最后一刻。赵时康浑身浴血,率领看数百人从北面城门逃出,向忽汗水方向逃窜。乌伦布台在最危急的时刻依旧保持了冷静的头脑和杰出的才干,他组织起数千精锐,抛下女人和老幼,向西突围而去。

粟清海进入一片狼藉的汗王宫,瞅着满地的尸体,下令大军全速向西追击,务必将敌残部彻底歼灭。

第四十九章梦里身是客

达莫部的西齐里贵万没有想到,乌伦兵真的朝自己部落的方向逃来了。所有能拿起武器的族人,全都跟着他上了战场,在四百多人战死之后,眼看就要溃败之际,东面烟尘大起,黑压压无数营州骑兵终于追了过来。

西齐里贵不禁长松一口气,他眼瞅着茂密的树林与碧绿的草坂之间,乌伦部的残兵迅速溃散奔逃,被追逐,被射杀,有的下马求饶,有的跃入冰冷的绰尔河中,拼命游向对岸。

段克峰纵马赶至他的面前,手里举着一只头颅,咧嘴笑道:“西齐首领,这个就是乌伦布根,哈哈,哈哈!”

“倒要恭喜段——段大人,”西齐里贵实在记不住段克峰的官职,他又问道,“我儿子呢?他有没有受伤?”

跟着段克峰过来的营管宇文世闻言,不禁笑道:“西齐兄弟不曾来此,他还跟着周统领在沈阳城内呢!”

西齐里贵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他想了想又问道:“乌伦布台呢?”

两个年轻军官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我们没有瞧见他,”宇文世摇头道,“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乌伦布根在西逃途中被杀死,其长子乌伦固罕、次子乌伦固哲皆被俘虏。塞里奇安在会宁府城中战死,此外城中老弱、妇女近三万口也都成了营州军的战利品。但是乌伦布台逃脱之事,依然令粟清海面色铁青。

随大军赶至北地的任之久和刘文卿都安慰他道:“贼首虽然逃脱,然此战已将乌伦部彻底荡平,实为完胜。粟将军不必苛责太过也。”

“非也,”粟清海只是摇头,“乌伦布台无处可容身,只能西投图鞑部。这火油弹之机密,必定会为北虏所知,未必就不会有仿制之举也。”

刘文卿瞅着他道:“这火油弹,恐怕没那么容易造出来罢?”

“却也难说。”任之久拈须沉吟道,“关内道北部各府,已为图鞑所据,肤施之地产油,贼兵之中又有不少汉人工匠,这火油弹之事,说不定真能造出来。”

“任先生见识深远,粟某担心的正是这个。”粟清海吁了口气,吩咐刘文卿道,“就请刘主簿将战事情形,详细报与制将军知晓。”

刘文卿和一批燕都大学堂的学生,都是官府派给任之久,跟随大军一路北来,收集扶余城北各处情形,山川地理、风物民情,无不纪录。进了会宁府城之后,任之久又请粟清海安排军士将汗王宫看管起来,不许无关人等出入,自己领着学生们将宫内情形仔细查看,各种物件也都备档封存,他同时又将宫殿当做讲堂,就在这里给学生们授课:“虽然是仿制汉式宫殿,但是多用石料,回廊的形制也很不一样。大家最好能够将之绘制成图册。”

他走出屋子,顶着阳光站在庭院之中仔细瞧着:“屋顶仿造帐幕,甚是有趣。”

依照郭继恩的军令,薛宁所部留一个团镇守会宁府,其余大部则转向那河下游及黑水交汇处,那里河网密集,遍地沼泽,荆莽丛生,野兽出没,人烟罕至,半年风雪,令人谈之色变。

任之久倒是很想跟着薛宁一道前往:“山海经云,东北海外有大荒,可惜文字不详,多神怪之语,老夫倒是甚想亲眼去瞧瞧。”刘文卿慌忙阻止道:“任师往后择机再往,不急于这一时也。如今粟将军还有许多事情要向老师讨教呢,不如咱们先去见见粟将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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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河路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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