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良心里知道，这孟庆国就是想拉一个做陪的，自己走的话就明显是回避，越是显得不好，只好自认倒霉，留了下来。

他笑着说：＂那孟县长，我就等等。＂说完坐下来了，给孟庆国加了一杯水后又给自己加了一次。

不一会儿，公丨安丨局牛明就上来了，在走廊里面就说话。

牛明进门见到孟庆国，连忙说：＂老孟啊，张县长也啊，你们都在呢，正好，来，进去，咱们说会话。＂说完就自己先进了孟庆国的办公室，反倒觉得孟庆国的办公室，是他自己的一样，后面的记录员也随着进来。

张家良心想，这牛明也太随意了。不过，当他听到牛明把孟庆国喊老孟的时候，同样是在一起，牛明却喊自己张县长，不说是显得见外，倒是显得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官场就是这样子，一个称呼仔细一品味就显出很多意思。叫老孟，显得特别亲切。这牛明要是叫自己张县长的话，那么这味道又不一样的，一股尊重的意味在里面，官场上的人在称呼上特别虚伪，都比较喜欢别人称自己时加上官职，当然上级称呼下级又是另一番不同。

＂老孟啊，我昨晚就收到了报警的电话，说你们局有人跳楼了，没有到是董副县长。＂牛明一腚坐下来就说。

张家良看看孟庆国，孟庆国点了根烟，出了口气，然后说：＂老牛啊，也是，董副县长怎么就这样子，家里孩子还那么小。＂

张家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这孟庆国到现在还是这么说，说去说来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好像这董秋兰的跳楼像小孩跳蹦床一样，似乎显得没有什么悲剧性。

张家良在一边犹自喝水，慢慢的吹着杯子里面的金华毛尖，仿佛这金华毛尖就是贴在墙上的壁画一样，吹都吹不动。他知道，只有这样，牛明才会更多的时间对着孟庆国。

＂孟县长，当着张副县长的面也没有外人，刚才在调查周围群众时，有些言语可能会对您不利，董副县长的跳楼外面都很关注！＂

牛明这话说的有点直白了，意思就是说外面的舆论压力很大，牵扯到你孟县长的地方我们也不好动手脚。

孟庆国心里显然很不平静，拿茶杯的微微一颤，被牛明当着张家良的面这么一说，好像董秋兰是自己推下去的一般，沉声说道：＂牛局长也是多年的老丨警丨察，不要被个别人的言语蒙蔽了眼睛！＂这话一语双关，一是说你牛明不要站错多，认清自己是谁的人，二似乎在暗示群众的言论缺乏证据。

＂对了，张县长，你刚才在下面说，你昨天下班的时候还跟董县长开过玩笑，是吧?当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吧。＂牛明没再继续追问孟庆国，见孟庆国摆脸色，也没有说出什么，就转身问张家良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家良被牛明这么一问，打了个哈哈，才把昨天看见董秋兰的事情全部说了，说完，三人就又说其他的去了，约摸过了两个小时，牛明站起来，见外面楼下收拾得差不多，就起身道别，说要回局里面安排一下这事情，毕竟这董秋兰也是开平县政界小有名气的女能人。

张家良送牛明下楼，他出门的时候有意识的眼睛余光看了看孟庆国，没有想到他伸着头也在看他们。张家良装作没有看见，故意大声的笑着说：＂牛局长慢走。＂

送走了牛明张家良也借口离开孟庆国的办公室，走到楼道尽头时一个满面香气的女孩一下子撞到自己怀里，张家良下意识的伸手拦住女孩。

＂你干什么！＂说着话女孩一把推开张家良，掩了掩匈部的衣服，张家良回过神一看，竟然是孟庆国的千金孟飞，上次自己在车里没露面，这次张家良也就假装不认识似的细细的打量了下孟飞，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孟飞似乎并未发育完全，前面太平公主，后面一马平川，倒是娇横的很！

见张家良这么放肆的盯着自己看，女孩更是恼怒，多了跺脚道：＂你是哪个科室的，新来的吧？才考的公务员?托关系进来不容易，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听到这话张家良满头黑线，自己一个堂堂的副县长难道就没有一点官威露出来，被这么个小女孩一顿斥责倒是很有趣，想起刘哲说过这个发育未完全的小女孩身价百万，张家良也收起了蔑视之心。

＂你撞了人不道歉，还这么蛮不讲理的大吵大闹，这么泼辣恐怕没人敢娶你！＂张家良嘴上毫不留情。

＂你……你……，你等着，我让你好看!＂女孩自知理亏，气的已转身离去。

回到办公室见王勇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等自己，张家良连忙道：＂怎么不到刘哲办公室等着！＂

＂不用，我喜欢站着！＂王勇收回立正的姿势恭敬的对张家良道，看到王勇张家良就想起那个外表柔嫩，炕上凶悍的王霞，心中竟然有种对不住王勇的感觉，自己悄没声的就把人家给办了，这似乎不大合适。

进门后王勇开口道：＂张县长，那件事我调查过了，批发市场的货源就是县纺织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是进门拿货价格就翻一倍不止，在外面的渠道批货就很便宜，便宜到仅仅只收成本价！＂

听到这话张家良也觉得很妖异，同样的货为什么外面的会只收成本价？难道纺织厂里面的人倒腾出来的？不可能，这么大批量的长期供应，任谁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开平批发城之所以出名，据说就是因为这里可能用成本价拿货，很多外市的客商都来进货，这似乎是近四五年的事，我从其他渠道打听到似乎从几年前有人注资纺织厂开始，批发市场才开始以成本价向外批发！＂

＂知不知道注资商是谁？＂张家良满脑子的疑惑追问道。

＂不清楚，只是传言说是一个美籍华人，一个老富-婆！＂王勇答道。

张家良等了一会见王勇没什么要说的，便示意王勇离去，一头午的时间就这么被耗尽，张家良起身回政府家属院吃午饭，自从王霞归来后张家良已经再也不去食堂了！

进门后发现牛明正笔直的坐在客厅等自己，张家良连忙紧走几步远远的伸出手来，牛明见张家良对自己这么看重，心里很是激动，二人牵着手坐在沙发上，王霞端上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县长，只要您还在开平，我就是您的人！＂牛明一看就是豪爽的性子，表态也是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

＂唉，牛局长，咱们都是党的人，跟着党走，怎么能说是某个人的人哪？咱们就做自己！＂听到这话牛明一头雾水，难道张县长不接纳自己？

＂现在的形式很复杂，我初来开平，自然少不了牛局长的帮衬，但是咱们也应尊重领导！＂牛明能走到局长的位子自然也不会很平庸，张家良的话是让牛明在场合上先尊重领导，和自己的私交不宜太张扬。

牛明微微点了点，心中也觉得张家良虽然在开平的根基尚浅，低调一点能走得更远，但是前段时间张家良太张扬了，恐怕想低调也困难！

＂纺织厂的注资是怎么回事？＂张家良想从牛明这里打听到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