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闹了半天，敬老的亲戚蛮多的。”任凯讥讽道。

“唉，平心而论，敬老再正直，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亲戚啊。况且，陈成功走到今天，还真没有沾敬老的光。相反，如果不是敬老仍在位，他也许反倒是走的更高。”李诚叹了口气说道。

任凯没有作声。

“不过，这个寇思差点了。而且，寇思有一个女儿，现在正与延交往。据说婚期将近。”李诚说道。

“呵呵，侯二哥没把他小子的根儿给断了，也算寇家走运。”任凯笑道。

“呵呵，你也听说了？囡囡这孩子，什么话都向外说。”李诚笑道。

任凯没有解释，这其实并不是李亚男讲述的。

“还有个事儿，在我说之前，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李诚犹豫了一下，出言提醒。

“嗯，你说。”任凯淡淡的说道。

“刚才，在你前院抓的那个陈姓卖肉人，撂了。”李诚仍然放慢节奏，慢条斯理的说道。

“哦？有让人意外的地方？”任凯有些怪，莫非真是受人指使，给自己放根指头？

“对，有些意外。那个人……是个变态。也不怕你恶心，这些年，死在他手的有十几个人。或谋财，或为色，得手后，直接灭口。不过，因为他只挑外地人下手，所以一直没有露出马脚。这次阴差阳错的被你识破，也算是老天有眼。”李诚语气有些难受，像是得了胃胀气，听着都难受。

任凯没有作声。居然跟一个变态杀人狂住了这么久的邻居，胆寒是有一些，可并没有觉得恶心。

“他把尸体……尸体搅碎了掺在肉里卖……”李诚小心翼翼的说道。

“呕。”任凯捂着嘴跑到洗手间，大吐特吐，吐到后来，觉得苦胆都破裂了。

冯三皱着眉头，一路跟着，帮着他一个劲儿的拍脊背。

好不容易，才勉强止住，脸色发白，嘴唇发青。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也实在无心再拨过去听李诚讲。

他奄奄一息的摆了摆手，对冯三说道，“三哥，你先走吧。我不碍事儿。呕。”这种窘态还是尽量少让人别看了。

冯三迟疑了一下，说道，“任总，你是不是忘记了。”

任凯听了，茫然的抬头看着他，说道，“忘记什么了？”

冯三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阮菁菁还在外边的车。”

任凯拍了拍脑袋，慢慢的走到茶几边，拉开抽屉，取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说道，“三哥，我不见她了。你把这个给她。”

冯三没有接，吞吞吐吐的说道，“她可不是为了钱，你不能见她一面？”

任凯抬手蹭了蹭嘴角，淡淡的说道，“三哥，说句丧气话，明年的今天，我还不知道在不在这世，你让我见了她说什么？有些话，听着刺耳，可却是良言。”

冯三看了看他，长叹一声，接过银行卡，转身走。

任凯从玻璃窗向外望去，首先入眼的是院站立的两个雪人，憨态可掬。

冯三一出院门，使劲儿揉了揉发僵的面庞，努力的笑了笑。

车的阮菁菁一直在纠结，自己见了任凯该说些什么？他会不会嘲笑自己？会不会有些感动？

正在车里发痴，看到冯三一个人出来了。

冯三拉开车门，呵呵一笑，把银行卡递过去，笑道，“快过年了，任总让我陪你买几件衣服。他……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哭什么？别哭啊！”

阮菁菁大失所望，便实在忍不住，眼泪成串落下。

冯三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说实话。可你别怪我说的难听。”

阮菁菁咬着嘴唇，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肯说。

冯三瞧了她一眼，说道，“他刚才吐的把苦胆都吐出来了。实在是不适合见你。”

女人一听，立刻不哭了，紧张的问道，“严重不严重？为什么不叫急救车？”

冯三暗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严重倒是不严重。可他面子下不来。这个……”

女人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了，跳下车往家里闯。

冯三吓了一跳，这要是进去，那人一定不懂得怜香惜玉，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女孩儿听了，怕是要跳河了。

拉着女孩儿，只得耐着性子，把李诚对任凯讲的前院杀人卖肉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果然，女孩儿扶着车门，也是一阵狂吐。不过，总算是相信他说的话了。

天刚擦黑的时候，小院里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菅刚与要国平。

见到菅刚，任凯明白李诚的想法估计已经落到实处了，看样子菅刚也做出了选择。

其实，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大。省政府金融办与龙城市公丨安丨局常务副局长，但凡思维通畅的人，都会做出与菅刚一样的选择。

不过，要国平跟着来到这里，有些怪了。他是和平分局的副局长兼刑警队长，而这里是光明区。

要国平显然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刚坐下笑着解释道，“从今天开始我调到光明区工作了，希望任总能够多多支持。”

“恭喜要局长。有机会兄弟做东，要局长一定的赏光。”任凯笑着说道。

要国平从和平分局过来，自然是接任一把手的，看来他与李诚走的近，倒也不是吹牛。

“不敢不敢，还要仰任总鼻息，家里排行老三，您还是叫我三平吧，局长之类的，称呼起来太生分。”要国平受宠若惊，急忙站起来笑道。他十分明白，能不能来光明区是李诚说了算，可能不能在光明区待下去，却是眼前这人说了算。要是在这里拿大，呵呵，局里档案室可是个养老的好地方，那里缺的是不通世务的人才。

菅刚在一旁陪着笑，心却叹道，这大概是所谓的官商勾结吧。当官要学曾国藩，经商要学胡雪岩。眼下这人算真成了胡雪岩之流的人物，他一点都不觉得怪。

“呵呵，国平太客气了。”任凯微微一笑，说道。

“这次我与菅队长过来，主要是为了陈二虎杀人案。想看看任总这里有什么具体的指示。”要国平看了看菅刚，笑着说道。

任凯听到要国平把自己放在菅刚的前边，知道他并不清楚，菅刚即将担任他的顶头司，便干咳一声，说道，“该叫菅局长了，任命过几天要下来了吧。以后李书记有菅局长从旁辅佐，一定会轻松不少。国平要向菅局长多多请示，多多汇报。”

要国平心里一惊，面却呵呵一笑，满是赤诚的说道，“菅局长，以后还请多多照拂属下。”说着还拱了拱手。

菅刚见状，哪里还不明白任凯的意思，赶紧摆了摆手，含糊的说道，“任命没有下，做不得数。万万不敢这样称呼。况且，我们都是在李书记的领导下干工作，更离不开任总的关心与支持。国平，这一点我们坚决不能忘记。”

要国平连连点头，心佩服，这官二代要是狠下心拉下脸，真是不一般。

任凯眼睛眯了眯，呵呵笑道，“菅局长多虑了。”至于多虑什么，他没有讲，菅刚却自认为听明白了。

三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云里雾里的说着拜年话，其乐融融。

“陈二虎进去后，基本没有抵抗，撂了。不过……”要国平看了看菅刚，接着说道，“在搜查他住所的时候，找到几部手机。其一部经过技侦手段破解后发现，这部手机只打出过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正是您的女同学田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