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初恋结婚的一般都会过的非常稳定,其实就是来源于这种没有理由的信任。等到处的多了,或者二婚的时候,就算想这样去信任也不可能了。
人心经过不断的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不管你自己是不是愿意这样变化。
汪玉刚是技校毕业以后,和张兴隆相处的最好,走的最近的同学了,前面他就问过好几次张兴隆和赵爽之间的事情,会不会结婚哪,是不是能处长这些。
张兴隆也从来没多想。
直到这个端午节。
晚上十一点多,张兴隆都睡下了。
赵爽说明天一早要和几个同学去采艾蒿,晚上去同学家里。孩子被赵爽放在了八区姥姥家。
电话突然想起来。
其实张兴隆花了三四千装的这台电话真的算是浪费,平时用的时候根本就不多,大部分时间两个人根本不在家。
在房子装修好到刚搬家这段时间,是最容易花冤枉钱的时段。
“哎?谁?”
“我。”汪玉刚的声音传出来。
“咋了?”
“你和赵爽现在领证了没?”
“领了呀,我小舅给办的。怎么了?孩子的户口都上完了。”
“呼----,”汪玉刚出了一口长气:“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是不是傻?”
“怎么了呀?”
“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说?我提过你没?叫你看着点,别叫她一个人出来玩儿,成天舞厅歌厅的,动不动就和人就喝上了,你从来不问哪?”
“没问过,不就是去玩吗?怎么了?”
“怎么了,你就是个傻逼。我一直在提你,有些事让我怎么说呀?”
“那你就说呗,你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事直说不行啊?”
“你知道不,赵爽在舞厅别人都管她叫啥?都怎么说她?”
“怎么说?”
“大管子,自来水,好听不?”
“你说明白。”
“谁都能泡,明白不?跳曲舞拽一边摸摸搜搜的干什么都行,这么说明白不?你去问问魏红,问问老蔫他们那些人,哪个没弄过她?”
“真的呀?”张兴隆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哄你呀?来来回回我提你多少次了?”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张兴隆打开灯,看了看表,这时候差不多正是舞厅散场的时候。
“她回来没?”
“没,说和同学明天一早去采蒿子,今晚不回来。”
“你真是个傻逼,真的。和谢广利走了,去他家了。知不知道?谢广利平时兜里的零花都是赵爽给的。”
这个谢广利是张兴隆初中时候的一届同学,和汪玉刚同班,张兴隆也认识。
没爹没妈,农村户口,瘦巴拉叽埋了沽汰的,和他哥一起过日子,占地的时候分了套楼房,就在九区,赵爽家边上,汪玉刚家前面一栋。
平时在台球社也总能见面,不过他也没什么钱,大部分都是看热闹,抽烟都是和大伙混。
“她俩挺长时间了呗?”
“反正不算短。别和别人说是我说的啊,不好。”
“嗯。”
挂了电话,张兴隆睡意全无。
起来穿上衣服出了门,想了想去了九区。
来到谢广利家楼下,往上看了看,这会儿半夜了,都灭着灯,他只知道他家在这栋楼,但是从来没去过,不知道是哪一家。
到台球社这边看了看,想找人问问,可是好巧不巧的今天台球社关门了,没有人玩儿。
扭头往汪玉刚家那边看了看,想想还是算了。
打传呼找不到电话,上去敲门一家人都得被吵起来,汪玉刚的爸爸比较严厉,张兴隆还有点怕。
在小区里来回转了两个多小时,抽了半盒烟,最后只能又走回家里。
一直到外面天空都蒙蒙亮了,张兴隆才靠在床头上睡着了,衣服都没脱。
这还是这两年张兴隆第一次没有起早去饭店。
七点过点,赵爽回来了,开门声把张兴隆惊醒。
她可能没想到张兴隆会在家,也愣住了,站在门口眨了半天眼睛才换鞋进来,关好了房门:“你没去饭店哪?怎么了?不舒服了?”
“嗯,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
张兴隆没吱声,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起来去厨房洗了把脸,把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脱下来扔进盆里。
“你怎么了呀?”赵爽跟了过来,把手里拿着的艾蒿桃枝放到案台上。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啊?还用我告诉告诉你呗?”
其实要说张兴隆有多生气,还真没有。
生气是肯定生气,但更多的是因为赵爽撒谎。反而和别人在一起这事儿到是没那么大反应。
这主要是因为,赵爽总喜欢跟他讲以前的事儿。
她处过不少男朋友,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这个喜欢怎么样,那个习惯怎么样,两个人在一起舒服的时候她就会突然想起来些什么,然后就说出来了。
这么几年下来,好像就习惯了一样。
她和别人在一起这事儿,好像也没有多刺激了,也没让张兴隆有多气愤。这种潜移默化其实挺可怕的。
但是终规是心里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你到底怎么了呀?说呀,别这么的。”赵爽过来抱住张兴隆。
“你还装糊涂?要我把牟凤杰和赫丽找来不?”
赵爽脸色变了一下,抱着张兴隆的手紧了紧,把脸埋在他身上不吱声。
“松开。”
“不。”
“松开,我难受。”
“那你打我一顿吧。”
“松开,我擦脸。”
张兴隆挣脱开赵爽的手,拿毛巾把脸擦了擦,把毛巾丢在水池里进了屋。
赵爽低着头跟进来,站在那小心冀冀的看着张兴隆。
张兴隆点了根烟,坐在床边上看着地板。
屋里安静下来,两个人就这么一坐一站的,过了好久。
直到电话响起来。
张兴隆没动,赵爽过去接起电话。
“小爽啊?二民在家没?”打电话的是赵爽爸,她妈这个点还没起床呢。
“在,他,不舒服。”
“病啦?我就说今天早起没来,还以为怎么的了呢。那就歇着吧,这段也是累了,你在家照顾照顾,孩子我带着。”
“嗯。”赵爽答应了一声扣上电话,扭头看了看张兴隆。
张兴隆眼皮都没抬,没理她。
“别生气了,我错了,行不?”
“我真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了。”
“我以后真不了,不出去玩了,舞会也不去了,行不?以后你不去我也不去,我去哪都喊着你一起,行不?”
“我真错了,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呀,我再也不敢了。”
“要不你打我一顿吧,出出气,行吧?”
“你打我吧。”赵爽抓着张兴隆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张兴隆皱着眉头抽回手。
两个人也不是没打过架,东北这边年轻人处对像没打过架的少,都爱动手,张兴隆以前也揍过赵爽几次。
但是今天他没这个兴趣。
哄了一会儿,看张兴隆也不理自己,赵爽出去把艾蒿桃枝别到门口窗子上,打水洗了脸,想了想又把身上洗了洗擦了擦,换了套睡衣。
把身上换下来的内衣洗了晾到阳台上,又进屋把窗子打开放了放烟。
张兴隆连着抽了几根,屋里这会儿烟气缭绕的。
张兴隆这边昨晚上整夜也没睡好,这会儿困劲上来了,倒到床上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