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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礼打开口袋的绑绳,从里面拿出十块钱,皱了皱眉头,看向张万智。

张万智看着大哥手上那十块钱发呆。

胡子来了。

胡子就是山匪,靠抢劫勒索生活。

张万礼看了看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刘金荣,又看了看手上的钱。

第二天,张万智起来就开始擦那两杆洋枪,仔细的把枪膛清干净,装上火药,倒好枪砂,用牛皮纸封了口轻轻用钎子顶实,在狗头上装上火帽,然后放在炕边。

张万礼找了个空面口袋,装了大半袋苞米,又包了几块咸菜,装了点荤油,把冻在外面的一点儿肉拿下来,想了想,拿刀切下三分之一,放到了西屋的吊筐里。

下午天刹黑的时候,张万礼就让刘照丰和刘金荣吃了饭,让张景义带着他们到西屋炕上去,关好了门。

然后他又刷锅引火,做了一锅饭,重新炖了一锅酸菜,烫了一壶酒,拿到屋里摆到炕桌上。

等天黑透了,外面传来响声,有人说话,夹着马嘶。不一会儿人就进了院子。

来人有三个,戴着狗皮帽子穿着棉大衣,胡子拉茬的。

张万礼站在房门口,说:“来啦?进屋吃口热的。”

三个人也没客气,进了屋大马金刀的盘到炕上,倒了酒开始吃饭。

张万智抱着洋枪就坐在北炕里。

张万礼坐在炕沿上陪着三个男人:“现在不景气,今年地里欠产,家家都不够吃,都欠着队上的粮呐。家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就是这么糊弄着。

爷们几个凑和着吃饱,完了好歹拿点儿回去,不至于空跑一趟。现在家里不比往常了,有了女人和孩子,大人能将就,孩子要长身子,爷们几个担待点。”

把头的斜眼看了看张万礼,扫了一眼抱着洋枪坐在北炕的张万智,眨着眼睛想了想,点了点头,仰头干了一盅。

等三个人吃饱了饭,喝光了酒,张万礼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递过去。

把头看了看,看到了粮袋里的那十块钱,点了点头,摆头让那两个人接过来,说:“这年头都不容易,你也是懂规矩的熟麦,别的就不说了,能生活谁也不能出来吃打食。

我们兄弟不斗票不打尖果儿,都是为了活着,这顿饭就领了。我们不是野毛子,你也放心。有蹦子来你该咋说咋说,当了爷爷就不怕放笼。再包点杀口的,爷们就走了。”

张万礼点点头,去罐子里掏了些粗盐来包结实,放到面袋子里,三个男人拎着东西出去了。没一会儿,院子门外响了几声马声,就再也没了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张万礼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把院子门叉好别了杠子,这才进了屋,到西屋让张景义娘三个出来:“没事了,和孩子洗洗睡吧。”

张景义问:“干什么的?”

张万礼说:“乱石刨的胡子,这是冬天没粮了,没事儿。现在是革命政府,不是过去了。”

张景义听张万礼张万智闲聊的时候听过胡子绺子的事儿,心里有点儿慌。

张万礼说:“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也就是弄点儿粮,不敢祸祸。以前那都是大马鞭子皮军靴,你看看现在的,和咱们也没什么差别,都是混个日子,不用耽心。”

张景义问:“那今天给了,明儿还能再来不?”

张万智已经把洋枪挂到了墙上,笑呵呵的说:“不能够了,放心睡吧。也就这样,再逼就轰他娘的,他们心里也有谱儿。现在的军队公丨安丨可不是白狗子那会儿,是真打。”

一家人烧了热水洗脚上炕,刘照丰是好奇,刘金荣早就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迷迷糊糊的打盹儿,这会儿沾着枕头就着了,一点儿也没耽误。

张景义躺下来,睁着眼睛看着天棚发愣。

张万智拉了灯,咳了一声,轻声唱:“王二姐儿,坐楼堂,思想起我的那个二哥呀……”

他的声音有点儿细,唱的很有味道,声音也不大,缠缠绵绵飘飘悠悠的,张景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公鸡一打鸣,一家人就陆陆续续的起来了,刘金荣坐在被窝里揉眼睛:“妈,昨儿个谁来了呀?”

张景义把头发拢起来扎成髻,咬着卡子别碎发:“没谁,说了你也不知道。”

刘金荣眨了眨眼睛:“炖肉了,我闻着味儿了,不是说那肉是过年才吃的么?炖完了,过年还有么?”

张万智坐在炕沿上穿鞋,笑着说:“鼻子像猫似的。有肉,等我上山给你弄去,山上有的是。”

刘金荣说:“山上有狼,你小心点啊,跑快点。”

张景义问:“你和哥要进山哪?”

张万智说:“进去逛一圈儿,我前阵子下的套也该去溜溜了。洋枪里装了药,不能那么放着,得去找地方放了。打点什么都是东西。”

刘金荣把小棉袄套在身上,爬过去揭开棉窗帘往外看:“爸,院里有家巧儿,不老少呢,你拿枪打吧。晚上炒咸菜吃。”

张万智说:“家巧儿不能用洋枪打,那玩艺儿太小了,轰下来也不能吃了。等我看看,能不能弄野鸡子回来。”

刘金荣问:“怎么弄?拿棉帽子吓吗?”

张万智笑着说:“那个不保准儿。今天用刺么果去药,你不问晒那些刺么果干什么用吗?又不好吃的。拿来药野鸡山雀可灵了,一弄一个准儿。”

吃了饭,张万礼和张万智背上洋枪带着镰刀绳子进山去了,刘照丰在院里劈柴,刘金荣就趴在屋里窗台上隔着玻璃看,小白狗站在地上扒着炕沿看着刘金荣。

农村晚上狗不能进里屋,要值宿呢。夏天就在院子里,冬天睡在外屋,有个稻草铺的窝。

很快就到了年根。

队上杀了口猪,挨家挨户都分了点刀条肉,一斤多重,给了半锅骨头汤。队上的干部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儿,但是没人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就是感觉不对也没办法,也不敢去找。找了也没用。

在这山沟沟里,队长就是天。

灯笼是用高粱秆做的,糊上去合作社买的大红纸,在里面点上半根蜡。

对联和福字是裁好了纸,到堡里请学校张老师给写的,写一副对子加上福字,还有出门见喜,抬头见财,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这些贴在鸡窝粮仓上的吉利话儿,一共一毛钱。

小年,三十,初一也会放鞭,一百响一挂的一毛三,两百响的二毛。

二踢脚和吐球是奢侈品,只有队长和会计那样的家里才会买几个,家里孩子天天拿在手上显摆却舍不得放。

张万礼给刘金荣买了些拿在手上放的呲花,三毛钱十个,就成了刘金荣的宝贝,想了一下午才带着不舍分给哥哥一半。刘照丰笑着拿了一个。

村里的孩子顶着风雪跑到南沟来找刘金荣玩儿,在院子里跳房子。

她们有嘎了哈和小口袋,嘎了哈染成红色,小口袋是用五颜六色的布头缝的,里面装着沙子。

刘金荣很羡慕,但是没管家里要,她知道要了也没有,一口猪才两个,再说,猪是要上任务的。

张万礼笑着说:“别眼气,大爷给你弄,弄来了也染成红的玩儿。”

刘金荣就开始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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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渐去,那年那月已成往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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