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快,快,小芳她,她被野猪咬着头了,送卫生院去了,
快去救人!”
喝喜酒的,观礼的人群刷一下就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议论开了,一个个脸上都是焦急和震惊。
钱宪高一把扯起儿子骂道:“急个屁啊,现在小芳怎么样了?你有没有看到是死是活?”
活着还是死了,现在可是原则性的大问题。
新郎官直接就放声大哭:
“还活着,没死,可是小芳她脸上从这里到这里,全被撕烂了,碎成了两瓣,还有整个头皮全被野猪给咬住扯烂了,头发没了,头皮也没了,太可怕啦!
嚯~~~~
人群中齐齐发出一声惊呼,从这个描述,大家都能想像出新娘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一个鬼模样了。
钱宪高傻愣在那儿,脑子都转不过弯了。
旁边一个妇女惊讶地喊了一声:“妈呀,那这还是人吗?比死了都惨呀!”
“是呀,就算救回来,这可彻底破相了,脸没了,头皮也没了,想想都可怕。”
“这样的媳妇进门,咱们老钱家可真是倒了大霉了,还不被乡亲们笑死。”
“笑死也算了,这不会吓坏村里的老人和孩子?”
现场说什么都有,但除少数是同情新娘子的,大多数都是表现出了害怕和顾虑。
钱宪高能当上村长,自然是农村枭雄一样的存在,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谢芳如果活下来,却毁容了,半边脸没了,头发没了,头皮哪怕长出来也满是疙瘩。
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八怪”还适不适合当钱家的媳妇?这个答桉显而易见。
不可能。
如果钱家娶了这么一个“怪物”进门,那钱家的脸可就丢尽了。
当初钱宪高看上谢家,一是因为谢家的身世,二是因为谢芳长得的确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一枝花。
可是现在一枝花变成了“烂稻草”,钱家就开始动小心思了,就跟股票一样,想着赶紧割肉。
虽然喜酒是办了,但两人因为年龄没到还没领结婚证,似乎毁婚还来得及?
尽管说出去同样会丢脸,毕竟毁婚这事在农村绝对是大忌,是死仇,可那又怎样?谢芳已经毁容了,没办法见人了,这说出去乡亲们也是能理解的。
换谁家也不会要这样的媳妇的。
所以钱宪高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这门婚事都要退掉,这媳妇一定不能再要。
现在面对谢家富的质问,钱宪高脸红了一下,这事的确是钱家的错,这道理哪怕说到首都去,那也是谢家占理。
所以钱宪高的姿态放得很低,半弯着腰谦恭地说道:
“谢老哥,小芳现在都这样了,肯定是救命要紧,后面还要养伤,所以小芳所有的医药费营养费我们钱家全承邓,这点你放心,另外,当初钱家下的聘礼绝不追回,全送给谢芳了。”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刚刚还在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的围观人群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看看谢家富的脸,又看看钱宪高的脸,然后不约而同都往后退了一步。
谢家富的脸刷一下沉了下来,谢家五兄弟也是齐齐往前一步。
谢母一听,扯着嗓子就开始骂娘了:
“好哇,姓钱的,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我女儿当初可是你们托了多少媒婆主动来说得亲,.也是你们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娶回去的正妻。
哎哟,这事,十里八乡的人可都看到了,咱们两家的喜酒可还没撤,全在家里摆着了,怎么,我女儿今天是外面偷人对不起你钱家了,还是我们礼数不周,嫁妆不够缺了道理?
现在小芳还在抢救,生死不明,你们就急着来退婚,这是人干的事情吗?大家都来评评理,这钱家做的事情是人做的事情吗?啊?想退婚,放你妈的大狗屁,没这么容易!”
村长夫人,在村里那可是霸王龙一样的存在,脾气的泼辣程度可是谁都比不上的。
要知道当村里有事情,村长不适合出面的时候,都需要村长夫人骂上门去。
所以现在钱家话里话外要退婚了,这下可把谢母惹毛了。
老太太正憋着一股子气没地方撒呢,这下全暴发了。
陈棋走出手术室外,高声问道:“谁是谢芳的家属?”
谢家富和妻子,几个儿子全部围了上去,态度诚恳地说道:“医生,我们是家属,我是她爹。”
陈棋点点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钱家人,手指了指:
“那谁,那个穿中山装的,你是新郎吧?”
钱长友明显愣了一下,点了点自己:“大夫,你叫我?我,我不是新郎。”
嘘~~~~
现场的人又开始指指点点了,这边谢家人又有上去打人的冲动了。
陈棋是在装傻,当然他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一桩好事,不看谁的面子,就纯粹是看谢芳可怜。
“那谁,我也不知道你名字,瞧你这身打扮不是新郎谁信呀,这年头谁能穿得起这么好的中山装?”
旁边有人在起哄:“他就是新郎,钱长友!”
钱宪高闪身站在了儿子前面,脸色有点不好看:“大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谢芳的父母兄弟都在那儿。”
陈棋眨眼睛,决定还是努力一把:
“新娘受伤了,我知道你们今天肯定受到了惊吓,但现在时间过去这么长了,消大家都冷静一下,我做个假设,假设我能让新娘的受伤部位恢复,大家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商量一下?”
谢芳的母亲一听激动了,刚要上前,被谢家富一把拉住。
钱宪高听了相当不解,“大夫,你说的恢复是指什么?”
陈棋对着自己的脑袋示意道:
“就是这,头皮,我缝起来,缝一圈,把头皮接活,现在头发剃了不要紧,以后会长出来,这边有一圈伤疤,到时头发一长盖住就看不出来了。
另外脸上的伤口,我也已经缝起来了,而且表面用的还是非常昂贵,非承效的美容针,以后肯定会留疤,但疤痕不会太明显,就是浅浅一条,不大会影响感观。
我帮你们治成这样子,
姑娘还是那个姑娘,那我觉得你们现在吵呀闹呀的也没什么意义,到时等新娘子恢复了,我觉得你们还是可以继续举行婚礼的。”
陈棋的话音一落,那边新郎的母亲跳了出来:
“这位大夫,小芳的伤口大伙儿可都是看到的,都那样子了怎么可能恢复得了?你瞧我这手臂上以前被割了一刀,大伙儿瞧瞧,伤疤有多大,多难看?”
说完,钱母撸起袖子,将自己手臂上的一个伤口展示给大伙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