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吗?”冰姑姑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很清晰传进我耳朵里。
“在。”我说。
沉默,特别长的一段,有两三分钟。
是的,其实只是两三分钟,可是在我看来漫长的仿如隔世。
“你在干什么?”我真的想不到说什么,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在思考。
“收拾东西。”冰姑姑说,“明天去欧洲,先去苏格兰看看我父母,然后玩遍欧洲。”
“干嘛呢?想陪我去?”看我不说话,冰姑姑又说,“说笑的,没事我挂了,我还要跟大嫂出去一趟买些东西带过去给我父母。”
电话挂断,冰姑姑先挂的,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我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喘不过气,心里被什么堵住了,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难受,甚至可以说是痛苦,哪怕我和樊辣椒最惨的时候,或者我自己最惨的时候,我都没感觉好像现在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冰冷了、绝望了
看来,我这辈子都得欠冰姑姑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我总要欠女人情?我最不愿意欠的东西?偏偏她们都愿意。
我又没出门了,我甚至开始有点讨厌出门,我关着窗子,拉下窗帘在房间里抽烟,四周漆黑一片,莫小烟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应该没想到我在家。
“怎么不开窗?”莫小烟帮我把窗子打开,然后抱走我的脏衣服,出去前她说,“外面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把自己拿出去晒一晒心情会好一些。”
我听莫小烟的话了,出去走走,我没开车,走路,去了小区附近的公园。
今天阳光确实很好,温度不算太高,很舒适。
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一棵树下,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在感受。
忽然的,手机响了,还好响了,否则我要睡着了,或许醒来以后发觉被洗劫一空,靠。
是纪若兰的电话,她告诉我樊辣椒近来的行为很怪异,莫名其妙,什么事都不跟大家商量,一意孤行、我行我素,而且她的整体精神状态特别糟糕。纪若兰让我多关心关心她,看来纪若兰还不知道我跟樊辣椒的关系有问题,不知道樊辣椒不理我。其实我也有点很不是滋味,我在想,樊辣椒弄到自己那么惨,干脆直接嫁叶家成算了,而她不嫁,除了不爱这个人,另一个原因是她很爱我,我明白的,真的明白。
想好措词,我开始拨打樊辣椒的电话。郁闷的是,樊辣椒不接听,直接掐断,重复拨了好几遍得回来的都是相同的一个结果。
我生气吗?
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樊辣椒越不理我代表她越爱我、越在乎我。况且已经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我是不会放弃她的,哪怕她赶我走,不理我,甚至更糟糕的情况,拿刀砍我,无论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能,也不会放弃樊辣椒。因为,她放弃我,我感受到、经历过这种苦痛,我不要她也感受、经历。
不接电话是吧,我发信息:辣椒,我不知道你去那座大夏四楼干什么,但愿你不是去跟财务公司借钱,如果是,你必须立刻停止这种行为。飞雅当初是我害你失去的,我会给你弄回来,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飞雅,要怎么办随便你。
很快的,樊辣椒回复了,七个字外加一个句号: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不生气,总比不回复强,不回复我还牵肠挂肚呢!
我在公园抽光一包烟,傍晚才回家。
“蒋亮在那边怎么了?”吃饭的时候,莫小洁问我。
“不知道,没找到丁丁。”在公园的时候我给蒋亮打过电话,确实没找到丁丁,丨警丨察局压根不管蒋亮,他就自己每天出去瞎逛,盲目的找。
沉默,伤感的气氛。
我是最快吃饱的,一直以来都是我吃最快,然后是丁丁,最后是莫小烟。我回了房间,继续想我整个吃饭过程都在想的问题,给冰姑姑打电话,问她什么时间的飞机,我觉得我应该去送她,可是我不知道去了是件好事还是坏事,还有冰姑姑想不想我去?
最后,我用发短信的方式,冰姑姑回复了,告诉我几点的飞机,不过她不让我送,她会先飞去香港和蒋亮汇合,和蒋亮一起找丁丁,找不到她会劝蒋亮回来,然后她直接在香港转机飞英国。
让我别送,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我要去吗?
去吧,如果时间赶得及。
我睡了,我必须早睡,明天要上课,六点到,一人一个小时上到九点,我应该可以赶得及去机场。
我是第二天五点多起床的,很困,我不敢贪睡,闹铃响了立刻蹦起来以最快速度穿衣服,上厕所,洗嗽,然后出门,在小区门外买了一个早餐,一边吃,一边开车
五点五十分,我到了那个房子门前,按门铃。
“还好,没迟到。”尼古佬开的门,总是他开门。
我走进去,他们都在,火炭在,那个老女人也在,她叫花姐。
“脱衣服!”花姐冷冷道,她在喝豆浆,嘴角牵着一丝微笑,看着很残酷。
我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把自己脱光,因为我要赶时间,反正我已经脱过一次,他们已经看过,再一次又有什么所谓呢?而且花姐不就是训练我的厚颜无耻的演技吗?
“有进步。”花姐点了点头,“不用穿了,就这样上课。”说完,花姐走进她之前呆那个房间。
奶奶的,这个老女人耍人的技巧真是层出不穷,光着身子让我怎么上课?
“老花这招不错,训练你适应环境的能力。”尼古佬对我说。
我进了房间。
花姐已经坐好,让我站着,面对面站她跟前,她开始给我讲课。坦白说,我脸红耳赤,而且还有点冷,花姐倒没什么,看都不看一眼我的某个器官,自顾自吐沫横飞,向我描述前两天所说的知识内容。说了整整一个小时,开始的十来分钟我没什么状态,后来调整过来了,很认真在听、在吸收。
终于,花姐讲完课了!
轮到尼古佬给我讲,也是一个小时,这堂教我与不同人相处的基本技巧。一堂课下来我已经完全被尼古佬折服,当然我也学到一些东西,一些很有用的东西,我最害怕就是社交了,我不善于这一方面,尼古佬告诉我,只要掌握技巧,你就能够在社交里应付自如、如鱼得水。
接着火炭给我讲商业知识,我听的很认真,比前两堂更加投入,因为我需要这样的知识,我以前完全没章法,就靠自己不知道正确不正确的思维乱来。
有时候弄错了,错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找不出来。我算是明白了,通过这三个强人的授课,我明白了,什么事都有技巧可依,掌握了技巧就能事半功倍。
终于,三堂课上完了,时间是九点十一分。悲惨的是,我的衣服居然不翼而飞,我清楚记得我刚刚脱下来就放在那张很长的会议桌上面,现在那个位置空空如也。
“老花拿走了!”尼古佬说,他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抽烟,笑的很是奸诈,晃着手里的一串钥匙,那是我的车钥匙,“就留下这个。”
我很郁闷,玩这么大拿走我衣服?这也算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