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驹在几个监号前停了停,看了看监号内的情况。又与两个值班的丨警丨察聊了聊。最后,监走前,他又去了食堂拿了十个肉包子。那是食堂给值班的丨警丨察做的宵夜。
拿到了包子,黄驹便出了监所,开车离开了。
他开车去的地方是赌场。
周云心一动,难道他拿到了回电?
黄驹来到了赌场,兑换了一百块钱的筹码,正准备去赌台,一个人走了过来,拍了拍黄驹的肩膀说:“你上次欠我的钱,什么时候回啊?再不还,又要番一倍了。”
这个人正是老八。
黄驹拍开了老八的手:“不就是一千块钱吗?我给你。”
黄驹拉开了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钱,递给了老八:“帐已还清,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黄驹便去赌台赌起骰子来。
老八拿到钱,没有去数,而是直接装到了口袋内。然后,转身便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老八开了门锁,进入屋内。闩上了门。
现在,那台发报机一直开机的。
老八从口袋中掏出那叠钱,从中间找到了一张纸,那上面写的都是电码。老八便将这些电码发了出去。
小分:这台联机向外发出了电报。这份电报的密码与两小时前接收的那份电报的密码一样。
周云的心快乐起来。
现在可以肯定了,黄驹从红楼到赌场的这一个小时中,他送出了电报,也收到了一份电报。
这就说明,他在这段时间中,见到过花田二郎。
又过了五分钟,老八得到了通知,没有后续电报,便出来了。来到了黄驹赌台,笑着说:“黄队长,今天不要向我借钱了!我不再借给你了。”
黄驹听到这话,便收起了桌上的一个筹码。想了想,便将那个十元的筹码丢给了旁边的一个女侍者。然后,离开了赌场。
周云明白了,这是老八给黄驹传话,没有回电。得到了确信后,黄驹便离开了。
黄驹离开后,没有再去其他的地方,直接回家了。
女人接过了他的包:“送到了?”
“送到了!去赌场耍了耍,输了就回来了。”
女人笑着说:“你从来没赢过一次。”
黄驹翻白眼:“好象你赢过似的。”
两人都笑了。
周云离开了黄家,打电话,约谭维先见面。
谭维先放下电话后,心里纳闷,前两天在长沙,今天又在长沙,看样子他这几天一直在长沙。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一条船。周云租了一条船,等到谭维先到了后,便接他上了船。
谭维先接过了一只船桨,两个人将小木船划到了湖中。
这地方没人,别说说话,就是唱歌都没人听到。
将船停下,让它自己顺风飘,周云与谭维先点上了烟。
谭维先问:“你一直在长沙找什么?”
周云回答:“花田二郎!”
谭维先看向周云:“有收获吗?”
“之前没有方向,瞎折腾。直到两个小时前,才有了方向。”
谭维先高兴了:“说来看看。”
黑
周云便将今天的事说了。当然,他将小分截获电报的事隐了,只说听到了电报声音,然后跟踪那五姐到了红楼,又在红楼的隔壁房间听到了黄驹与芳芳的对话,知道黄驹要给花田二郎送一份密电。并要花田在三个小时内给上海回电。
谭维先问:“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一个人还能隐藏,人一多的话,日特就会发现。再说当时是跟着跑,害怕跟丢,哪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谭维先一想,这话确切!
“后来呢?”
周云将后面发生的事说了。
谭维先拿过一张纸,用笔在上面画出了黄驹的行动线路。
周云让谭维先弄了两杯咖啡,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唱咖啡,讨论起案子来。
周云说:“我一直都跟着他,他出了红楼,做了反跟踪的动作,但是没有接触其他人。所以,在路上的这一段时间,那份电报还在他的手上。”
谭维先在下沙监所四个字上画了一个圈:“问题出在这里了。看他与谁接触。”
“接触的人有几个,监号内不是,因为他只去过一次,没有拿回电的机会。那两个值班的人,也一样。他们在岗上没有离开,也就没时间去写回电。”
“问题就在食堂。”
“对!黄驹进了食品有两次。第一次进去,他是送电报。第二次他去拿肉包子是借口,掩护他接收那封给上海的回电。”
谭维先问:“看到他与食堂的谁接触吗?”
周云说:“他与食堂的人都没有近身接触,更没有肢体接触。可能他担心有人监视,所以不去接触。”
谭维先分析:“只有有一个信箱,就不需要面对面传递了。”
周云喝了一口咖啡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黄驹进食堂,与人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做包子的那间屋。我记得他当时拿了桌上的一包火柴,点了一支烟。”
“他将电报放在那火柴中了,放回原处。之后,有人收了那火柴,情报传递完成。”
周云认为这个分析正确。除了这,黄驹再没有机会去传情报。
查火柴的主人的事,就交给了谭维先。
接下来,是第二封电报。
“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在监号转了一圈,又与那两个值班的丨警丨察聊了一阵天后,黄驹再一次进入食堂。这一次他是便来拿回电的。”
谭维先分析:“这一回,他不会再用火柴了。那样就手法拙劣了。会让人怀疑的。你一个大队长,不会买火柴的钱都没有吧。”
周云回忆了一下说:“他进入包子房后,直接装了十个肉包子,转身便走。没有拿任何的东西。”
“那就奇怪了!那电报是怎么拿到的?”
周云一拍巴掌:“我知道了!装包子的纸袋子。他拿了两个纸袋子,装下了十个包子。”
在民国,没有胶袋,人们使用的就是纸做的袋子。一般的早餐店很多,买早餐回家的人,就是用纸袋子装包子馒头的。
“纸袋子是折叠的,他拿过后,将纸袋子打开。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他将纸袋子中的电报纸握在了手心,我才没有发现。”
所有的情况分析完成后,两人便确定了。怀疑的目标只剩下两个人。一个人是做白案的师傅,肉包子是他制作的。另一个人是食堂的主厨,也就是负责整过食堂工作的人。
谭维先说:“那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了。就两个人,我还不相信他能飞出我的掌心。”
周云轻松的说:“当然,你的人,就是一个小时换一个人,也能将他盯的死死的。不过,我认为你应该去找一找刀疤与猴子。他们应该知道监所的情况。”
谭维先眼前一亮,对呀!监管了解犯人,但同时,犯人也了解监管。
这一回,周云是放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