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蔡明要钱，是谭维先的主意。日本人知道蔡明缺钱，这也是能让蔡明就范的方面。你不去要钱，日本人反而会怀疑。之前联系多次，他都不去接头，现在为什么又同意接头了？

蔡明的这一手后，就让日本人感到，蔡明屈服，一是来自日方的压力，他害怕被清除。二是蔡明眼下最需要钱。所以，蔡明屈服是迟早的事。

周云没有管蔡明的事，他将这事转给了谭维先后，便不再关注了。而就在这时，谭维先过来同周云说，去余京鱼馆接头的那个人，被人杀死了。

周云马上去了停尸房，那人死亡的时间没超过十二小时，他的记忆还没有消散，周云便提取了那人的记忆。

从这个记忆中，周云知道了，这人不是真正的接头者。他是被日特策反的人。他的上级是一个神秘的人，平时与他联系都是书信传递，从没见过一次面。

上次去余京鱼馆，也是上线让他如何如何去接头。

从渔馆回来后，他找机会将密信投递了出去。监视的军统人员竟然没有发现。

可能是上线感到下线有暴露的危险，所以，他灭口了。

周云马上去了一趟余京鱼馆，又吃了一餐饭。

余京鱼馆这边没有出事，看样子他们也不会马上撤离。

那就说明，是被唤醒方的人单独的行动。

从鱼馆出来，周云与谭维先去喝茶。

周云问了那个死者的情况。

“死者是一个便衣丨警丨察，平时就不去警局上班。死前的两个小时，他去了一个赌场。在那里赌了一个小时，回家后，便死了。”

周云问：“死因是什么？”

“正常的心脏病突发！我纳闷了，他才三十多岁，过去也没发现有心脏病，怎么会突然心脏病突发呢？”

周云说：“你再去看他的左臂衣服，有一个很小的孔。而且那衣服的相同位置的皮肤处，也有一个小孔。”

谭维先惊诧地问：“他杀？”

周云说：“是他杀！用的是五号毒药。射进人的体内，便会让人的心脏的周围的细胞僵死。等到心脏的细胞全部僵死了，没有活力，那么心脏也就停止跳动。”

这种药，军统从美国进来了很少的批量，使用。都要局长批准，就是谭维先也不能拿到。

谭维先马上赶回了军统，向局长说明了这事。

戴局长马上去查看，发现军统的五号药数字依然是那么多。

这就说明，军统的五号药没有流出去。

这种药从美国进来后，被三个单位分了。一个是军统，另外的两个单位，就是中统与二厅。

军统没有问题，就剩下中统与二厅了。

不可能从外面送进来。杀人的方法多种多样，日本人不可能为了杀一个普通的人，专门从外面送药进重庆。再则，这种药对气温的反应很敏感，一路上如果封存不好，那这毒药就会飘散于空气中，对周边的人有影响。

日本人不可能大动干戈地去送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药是从中统与二厅中流出去。

戴局长通过了侍卫室，派人前去中统与二厅检查工作。乘机查气看了中统与二厅的五号药的情况。

结果发现，二厅的五号药少了两支。中统的少了一支。

侍卫室的一位副主任马上追查这三支五号药去哪儿了。

中统与二厅的人也感到情况不对劲，便调查那拿走三支药的人。中统的两支是获得批准拿出去使用的，使用的对象已经中毒死亡了。这有档案可查。

二厅的那一支没有获批。也就是说，二厅的那支五号药是在没有手续的情况下，被人偷走了。

这事很大，弄得那个保管密库的三十多岁的女少校，当场放声大哭。

经过分析后，大家的意见是，偷五号药剂的人，肯定是二厅的人。因为这个密库，也就二厅的人才知道。而且不是所有二厅的人都知道，只有科长以上的人才知道二厅有这个密库。

二厅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调查马上就开始了下去。

上个月的月末盘点，五号药齐不缺数。那就是说，失窃的五号药就在上月的月末盘点之后。到现在也就十天的时间。

二厅组织了调查组，这段时间进入密库的人，一共有七人，很快在调查中发现了三个人可疑。

这三个人都是科长，他们都曾经进去过密库领东西。其他的四个人，只是在密库的门内停下，递过提货单，让保管员给他们找货，他们没有进入库内。

而另外的三个人则是进入了库内，并且是存放五号药剂的地方。他们完全可以在保管员拿货的时候，快速地将那支五号药剂偷走。

是个傻瓜也会知道，问题出在这三个人的身上，于是，这三个人被收审了。

考虑到他们也是二厅的老人，二厅的长官便没有将他们送去监号，而是放到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安排了六个人看护他们。

这院子就在二厅内，能冲出院子，绝对冲不出二厅的大门。

周云得知此事后，对谭维先说：“这三个人的性命不保了。”

谭维先说：“不至于吧，那可是二厅。”

周云：“这三个人中的一人肯定是偷五号药剂的人。但是这三人都不是杀害那个丨警丨察的人，因为在那人死亡的时间内，这三个人都在二厅，有不在场的证据。”

谭维先明白了：“你是说，偷东西的人将那针剂交给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去杀的丨警丨察？”

“对！现在，这个人被审，迟早会审出问题来。换作你我的话，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死这个偷东西的人。”

谭维先说：“那也只会一个人死！”

“如果一个人死了，那么，就很容易按照死者的生活轨迹查至那个凶手。那就太显眼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三个人都死掉。这样的话，要想查至凶手，就非常困难了。”

谭维先一听，马上跑去找到一个公共电话，向局长汇报这事。

戴局长也很重视这事，便给二厅的厅长打了电话。

等到二厅厅长认为戴局长的提醒非常重要，喊来人，命令他们将那三个人分开关押时，出事了。

负责看押那三个人的一个队长打来电话，那三个人都死了！

二厅厅长亲自赶过去，查看后确认，依然是食物中毒。这回的毒药是砒霜。

砒霜的毒性很强，进入人体后能破坏某些细胞呼吸酶，使组织细胞不能获得氧气而死亡；还能强烈刺激胃肠粘膜，使粘膜溃烂、出血；亦可破坏血管，发生出血，破坏肝脏，严重的会因呼吸和循环衰竭而死。

砒霜致死很快，最快的10-20分钟，慢的可4-5小时，一般为1小时左右。

检查后发现，这三个人服用的是加量的。所以，在他们吃过午饭后不过十三分钟，便吐血而亡。根本就没得救。

厅长马上审讯了负责供应饭菜的厨师。因为这砒霜就惨在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