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的汗马上流了出来，这下惨了，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果对方起心不良，那就不好对付了。

关键是，对方能查到自己的帐户，那么自已在他面前什么都是一目了然。

赵山虽心悸，但是他不敢去向处长汇报。

这个人，是赵山有调查另一件案子的时候顺带出来的，当时想，这也不是红党，查日本人是军情处的事，所以，他便将有关那人的情况给删了。自已另建一档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次，他便记起了这人，马上给他打电话，告诉了周云的情况。

周云遇袭后，大人物震惊，最高人发话，要追查到底，找出那个向日本人泄密的人。赵山便害怕了。

如果知周云有通天的能耐，他再恨周云也不会这样做。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干掉那个日本人。只要他死了，那么，就断了线，就没人会查到自己这边来。

至于去向处长汇报，请处长援手？那是个笑话！说不定处长为了他自身的安全，会做出什么动作来。

一整天的时间，赵山都在办公室里抽烟，抽了三包烟。那烟灰缸中的烟头已经堆成小山了。

到了下班的时候，赵山给女友打了一个电话，通知说，他不回去吃饭，晚上处里要加班。

下班后，赵山开着公车，离开了党务处。

他不清楚的是，在他出门后，他就被吊上了一个尾巴。

虽然赵山做了反跟踪动作，但是那尾巴掉不了。

车子开到了一个楼下，停车，赵山下车，走进了大楼中。

“请问先生找谁？”

一个守门人员拦住了他。

“找钱德勒。”赵山报了名。

守门人员打电话上去，一会儿上面过来了一个人。

“先生，是你找钱先生吗？”

赵山点头，没有说话。

“钱先生在三天前去了上海。”

赵山不相信：“不可能！昨天，我还同他通过话。”

“那就不清楚了！总之，钱先生不在南京。你要找他，只能等他回到南京再来了。”

那个见赵山的人上楼了！而守门人员则是手叉皮带，警惕地盯着赵山。害怕他冲上楼去。

赵山本来真的想上去，但是一想，那就闹大了。他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只能转身离去。

赵山走后，侧边的屋角露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周云。

听到方言的通知，说赵山外出了，不是回家的方向。周云便驾车出来，与方言汇合。

周云的听力增强了一倍多，所以，刚才的那段对话，被他听到了。

“去查一查钱德勒这个人。”周云交待方言。

方言出去查的时候，周云坐在车中抽烟，想着问题。

一会儿，方言带来了信息。

“钱德勒，三十三岁，中国人，这家贸易公司的销售经理。”

周云又问了一些情况，让方言再去查，钱德勒最近在谈什么生意。

这回时间长些，但是还是得到了周云想要的东西。

周云下了车，向着大楼走去。

大楼的那个守门人员依然上来拦住周云。

“我是德兴公司的人，前来找钱德勒先生谈后续的生意。”

守门人员打电话上去，上面下来了一个人，竟然还是刚才接待赵山的人，那个拒绝赵山上楼的女人。

“你好！”

这回，那女人客气多了。但是周云知道，她在观察周云。

“请上楼谈！”那女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云一边上楼一边问：“钱先生呢？”

那女人说：“钱先生一天前去了上海。”

周云随着那女人在办公区转了一圈，最后坐了下来。

周云问女人：“钱先生离开了，谁接他的工作？”

那女人忙解释：“钱先生只是去上海几天！过五天他就会回来，所以与德兴公司的交往，还是他负责。”

周云了解到，这是一家专做棉花布匹生意的公司。老板是上海人，上海有总公司。

告别那女人，周云便下了楼，来到了大街上，拦了一辆黄包车，径直走了。

方言在周云出来后，打的手势中，就得到了命令，所以他没有迎上去。

其实，周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发现这家公司不简单。

刚才在会客室中坐的时候，周云听到了左边的一间屋子内，有人在说话。

“那个人是来找钱德勒的？”

“是！他是德兴公司的！”

“哦！那之前的那个人找钱德勒是什么事？”

接下来是一阵耳语，很轻很轻声，周云没听到。

“让钱德勒在那边多呆几天，等风头过了再次回来。”

“はい！”

周云一听到这个音，马上精神起来了。

一个普通的国内贸易小公司，需要日本人当员工吗？

从刚才的语音中，周云肯定那个说“嗨乙”的人，绝对是正宗的日本人。东京邻区口音。

一个正宗的日本人，向另一个中国人说“嗨乙”？有这个必要吗？有这种可能吗？

除非另一个人比他身份高，同时也是一个日本人！

一个日本人的公司可能性更大！

他们隐藏身份，冒充中国人，在南京做的生意一定不小。

回到了办公室，周云用纸将一些情况写了下来。他刚才让王勇调查了，这个公司在南京有三年了！

三年的时间，没有暴露，说明他们的能耐不小。

周云马上命令王勇，全部的人派上去，盯死那公司的每一个人，盯住他们的每一笔生意。盯清楚他们的活动场所。

而方言则是继续去盯赵山。

周云这么大的行动，很快被处长知道了。

周云便将情况说了大概。

处长惊愕的问：“一个日本人开的公司，用的是中国人的名字？”

周云点头。

处长又问：“你怀疑他们的职员全部都是日本人？”

周云还是点头。

“在我们的鼻子底下藏了三年？”

周云这回没点头。点头就让处长难堪了。

主要职能是反日谍的军情处，竟然让日本人在身边藏了三年。

处长坐下来：“再给我说一遍。”

周云只得再说：“我猜到老枪肯定是有人给他消息，所以便监视了老枪。那一天，老枪从病床上爬起来，去了公用电话亭。我便看出，有问题！”

处长也肯定：“有问题！打电话，医院就有，比外面便宜，而且不用走那远的路。”

周云向处长伸出了大拇指，拍了一下马屁。

“方言去了电话局，拿到了那个电话的录音。于是，我们便发现了，那个赵山，党务处的一个干部。”

处长恨恨地说：“我就猜到这中间有党务处的黑手。”

周云继续汇报：“我们在赵山接电话后二十分钟赶到他家，发现他逃了。”

“逃的真快！”

“他逃的快，但是有一个事做错了。他摔了电话机，剪了电话线。这让我猜到，肯定会有人打电话给他。他一定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个打电话来的人。”

处长听得兴起，丢给周云一支烟。

周云给处长点上烟后说。

“我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在巷口外等候。果然，有一个女人坐黄包车而来，被人挡在巷口，随后他们一起走了。我便查到了那个女人，查到女人的家庭住址。在她家守了一晚，这才发现了赵山的真面目，他是中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