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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这场厮杀,使李霆清晰地感受到,杨安儿的铁瓦敢战军到底缺了点和强手搏杀的经历。若以郭宁的号召力,在安州为中心聚合数千溃兵与铁瓦敢战军敌对,那结果绝非杨安儿所能承受。

所以,杨安儿必定会忍下这口恶气,谋求尽快去往山东,成龙游大海之势。

杨安儿走后,郭宁完全能够一举收拢河北各地溃兵。随后举相当规模的武力,填塞空虚异常的河北诸军州、刺郡,瞬间便可形成滔天声势。

溃兵们压抑的太久了。在漫长时间里,他们心里的怒气,不平和狂躁,不断的积累,终会有爆发出来的时候。只要能够掌握这个契机,郭宁等人在河北兴起的声势,会比杨安儿在山东更强。

之后,无论是自成一家,扯旗造反,还是与朝廷中的某方面势力协作,都可以赢得巨大的利益。

郭宁不禁笑了几声。

他知道,李霆一定是这么想的。李霆就是这样的人,这小子总想闹出点大动静。

但郭宁不愿这么做。

一来,郭宁比任何人都清楚蒙古人的威胁有多么巨大。河北是个好地方,但以此立足,就得身处金国和蒙古的夹缝之间,河北,直攖蒙古人的兵锋……那是迟早的事,但现在还不行。

二来,郭宁全不看好那种一时俱起而旋生旋灭的造反套路。聚合溃兵们以图一时的沙场横行,很容易。但郭宁想要改变未来,想要走一条不同的路,他需要更强的力量,更扎实的根基。

距离蒙古人入秋南下,还有半年。很多事,现在就要着手去做,但要具体的做法,要一步步来,着眼长远。

“慧锋大师!李二郎!世显兄!”他唤道。

三人近前。

“接下去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分头去做,尽快办好。”

“六郎只管讲来。”骆和尚摸了摸脑袋。

“慧锋大师,李二郎,你们两位立即巡行雄、安、保、遂、安肃这五个军州,将今日情形通报所有分布其间的袍泽兄弟。告诉他们,杨安儿已不足为惧,有我郭六郎在,杨安儿的脚步,绝不敢越过滱河。从今以后,咱们同袍伙伴彼此依靠,一应事务,我都会为大家妥善主张。”

骆和尚眼中精光一闪,呵呵地问道:“若有人不服……”

郭宁面色不变:“大师尽可放手施为,让他们服!”

骆和尚一顿手中铁棍,沉声道:“洒家定会办妥,六郎只管放心。”

李霆在旁问道:“就只要他们服?六郎,没有别的要求?”

郭宁摆了摆手:“哪有什么别的要求!不过……”

骆和尚和李霆都问:“不过什么?”

“大师,李二郎,你们给各家首领带个话,就说,我郭宁原本的亲信同伴皆已阵亡,帐下殊少羽翼。近来我声威稍振,有意招募一批得力的少年听用。”

骆和尚和李霆对视一眼。

这便是索要人质了,如此一来,便使有些人不敢虚与委蛇!郭六郎果然与早前大不相同,该讲求实际的时候,全不犹豫,很好!

两人齐声答应,各自去引领部下。

郭宁又道:“世显兄。”

“我在!”

“你和安州新桥营的俞氏,果然很熟稔么?”

“俞氏族中主事的,乃是俞显纯、俞景纯兄弟二人。俞景纯与我兄弟相称,其兄俞显纯,也是我的好友,能推心置腹说句话的。”

“那好,就请你去新桥营一趟,替我问一件事。”

“什么事?”

“我记得,河北各军州地方大族中人,许多都担任里正或主首职位。按朝廷制度,每名主首可领五到十人的壮丁,用来协助主首巡警盗贼,对么?壮丁们的粮饷供给,按理都是保伍中的殷实人户所出,对么?”

“没错。”

“那,你去问一问俞氏族长,雄、安、保、遂、安肃这五州范围里,可有保伍废弛,壮丁逃散的所在?若有的话,我们愿意抵上壮丁的员额,至于催督赋役,劝课农桑的事,全都托给俞姓族人……或者俞氏推荐的人。”

汪世显想了想,心领神会地行礼:“遵命!”

河北北部,燕山以南、太行以东的这片广阔区域,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定的地方。

数百年来,这里河无定道,堤不成型,沟壑纵横,地势低洼。

当年大宋占据此地的时候,利用星罗棋布的大洼、大淀,构建了塘泺防线。随着宋辽两国沿边拉锯,在两国边境上,就出现了许多藉着湖泊塘淀存生的水贼。

后来大金入主中原,这一带的军寨、军堡大都废弃了。但一次次的通检推排、一次次的扩地、不断加码的杂税,迫得当地的百姓生存艰难,不断逃亡,终于把一处处大泽都成了朝廷弃民群聚的渊薮。

此时朝廷与蒙古连场大战失利,河北各地又连遭天灾,诸军州人民凋敝,田地抛荒,各地兵马总管、节度使、刺史对地方的掌控愈发松散。

于是,什么私盐贩子、江洋大盗,绿林好汉,销赃的商贾、聚赌的大豪都在连绵湖泽间出没。以至于这片化外之地里,形成了独有的风貌。

到大安三年以后,又有数量巨大的北疆溃兵陆续涌来,投入到了这张隐秘而实际存在的大网里。

馈军河的上游,五官淀的西缘,有一处深藏在水泽间的小小滩地。上有一座原木搭建、结构粗劣的无名野店,便是大网上的一个节点。

因为连续两年干旱的缘故,这片芦荡里几条小河沟的水量接近枯竭,但水文环境依然复杂,深深浅浅的洼地和沼泽星罗棋布,路很不好走,朝廷的巡检和土兵不到万不得已,没谁会往这里来。

这天上午,店主人徐瑨早早地开了门,在门前空地摆开桌案,又取了几个炖煮整夜的胡羊头出来,用小刀仔细削着肉,随着他的动作,晶莹透亮的羊头肉被削成半透明的薄片,香气扑鼻。

徐瑨是寿州府颍上县人,下吏家门,读过些书,练过些枪棒,开得二三石的弓。他少年时在老家惹了事逃亡,靠这野店营生很久了。十几年下来,没没攒下多少钱财,却结了不少善缘。

什么害时疫的差役、受金创的军校、丢盘缠的书生,摔折腿的剧盗、遇陷害的官人、遭瘟病的客商,投亲不遇的逃人、浪荡江湖的豪客,只要来了这处野店,徐瑨或是收留养伤养病,或是帮着掩藏踪迹,或是资助盘缠川资,凡此种种助了不知多少。

去年秋天,他还接应了一队从北疆来的溃兵,帮他们在馈军河下游找了一处废弃营地安顿。对他来说,那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做完就忘。

徐瑨完全没想到那个年轻的溃兵首领,便是曾在大军撤退过程中多次为众人断后拒敌的郭六郎。

他更没想到,郭宁沉寂了许久,忽然就翻了身。他不仅迫退了盘踞在涿州的铁瓦敢战军,更一举成了五州范围内三十一处溃兵营地共同的首领!

那三十一处溃兵营地全力动员,足足能给郭宁提供两千四百名经验丰富的悍卒。此等力量一旦聚合起来,在河北诸军州的地方势力中,也是佼佼者了!

这是何等样的号召力,何等样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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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崛起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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