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真的是那样吗。”
随着医生的话音一落,刚才被他扔向四面八方的十把飞刀忽然都闪烁出了蓝色的光。
“这些飞刀上并没有涂毒液,涂的是浓缩的气。”
十把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飞刀纷纷射出蓝色的光线,互相连接起来。原本看似杂乱无章的刀阵,竟然在三维空间里画出了一个几何图形,而医生刚才所摔碎的那一瓶浓缩气,正在这图形的正中间。
“十破阵。用十把飞刀画出的立体图形,加以浓缩气作为燃料。这可比那个平面的五芒星爆破阵的威力要强上无数倍哦。”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而罗盘虽然脸上没有了笑容,却仍旧自信满满地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他对他的风水方位有绝对的自信。
“好吧,”医生在角落里找好了掩体,“让我看一看这十破阵的威力。”
轰!一声,整间监狱仿佛地震了一般,瞬间地动山摇,瓦砾与碎片不停从头顶落下,浓厚的灰尘烟雾也弥漫在了整个空间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医生自己也被笼罩在了烟尘里,没有办法,只好等待烟尘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一点一点从瓦砾中爬出来。因为隐蔽地点挑选得好,所以他只受了点皮外伤。他渐渐走出角落,重回监狱大厅的中央,到达时,灰尘也几乎散尽了。
“这……”
医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按说,这种规模的监狱,以十破阵的威力,是足以整个炸上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医生眼前所看到的,却仍是之前那个监狱,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损坏。只有一些墙皮落了下来形成了烟尘,其他的都一切,不管是墙壁还是地板,都没有损毁。
“我明白你要干什么了。”烟尘散去,罗盘又走了出来。“你想要破坏这里的风水对不对?真是天真的想法。”
医生看着罗盘,他只是身上落了些灰尘,几乎一点儿伤也没受。
“你犯了三个错误。”罗盘举起右手,竖起了三根手指,“第一,我说了,这个监狱是那家伙所制造的独立小空间,监狱之外是连空间也不存在的虚无。所以你想破坏这里,是不可能的。第二,你还是不明白风水的意义。风水是会变化的,但绝对无法被消灭。即使你把这监狱炸成一片废墟,那废墟也有属于废墟的风水,也会产生出新的吉之方位与凶之方位。还是那句话,你没法与自然的力量相抗衡。第三,风水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建筑有建筑的风水,监狱有监狱的风水,而你和我,每一个人,也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水。你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你该针对的并不是这间监狱。那圆球所指的也不是这监狱的风水,而是你和我,是我们两个人的风水!”
医生无话可说。失败,计划失败了,毫无疑问的失败。自己不仅没能破坏监狱,还从一开始就搞错了针对对象。
应该破坏罗盘他本人,才能破坏他的风水。可他用风水保护着他自己,不破坏风水又不能不伤害到他本人。这根本就是个悖论嘛!
这是什么?医生眼前一亮,看见了罗盘的的右手。罗盘也在有意无意地隐藏着他的右手。就在他把右手藏进身后的一瞬间,刚好被医生看见了那一抹红色。
他的手上,是血迹!医生想,难道他受伤了?这怎么会……如果真的是罗盘所说的那样,无论是监狱还是废墟还是每个人自己,都有其特有的风水,而他则能算出这所有的方位。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受伤呢?他不是应该一直站在最安全的吉之方位么?
而且那伤口虽然小,却是被十破阵的威力所伤害的。十破阵,那对罗盘来说应该是最好躲过的攻击。因为这监狱在爆炸中,并没有倒塌,能导致他受伤的东西就只有十破阵。除了十破阵的爆炸外,就只有浓重的烟尘……
烟尘!浓重的烟尘!医生忽然眼前一亮:我明白了!
“罗盘!”医生大声叫喊道,“我已经找到能工打败你的方法了!”
在四十多年前,罗盘还年轻的时候,曾经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罗盘出生在湘西地区的一个小山村里,虽然家境贫寒,但也算民风淳朴。
罗盘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捣蛋鬼,所有的村民都知道他顽性难改,但也都对他很不错。而罗盘平常虽然给村民们都添了不少麻烦,但在谁家真正有困难的时候,他也会鼎力相助。
或许,如果罗盘一直待在山村里,他也会像村子里的其他男人一样,等年纪到了就和村里的某个女孩子成家,之后生子,一辈子在田间劳作,辛苦却快乐地度过平淡的一生。
可就在他十八岁那年,村子里来了一个外国人。
在那个年代,村民们哪里见过什么外国人。金发碧眼,大鼻子,高个子,皮肤比村里的女人还白,嘴里说着一口奇奇怪怪的中国话。虽然已经解放了几十年,但信息闭塞的山村对这样的一个来客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百分百的接纳,都带着有色眼镜看这个外国人。
外国人自称是美国来的记者,想要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山村里做采访。把村民们的日常生活还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风土人情都记录下来,写成熟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么一个小山村。
可村民们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这个外国人。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只有耕田做饭喂猪。对于老外所的什么书啊,外面的世界啊,先进的文明啊,统统不感兴趣,或者说没有概念。
所以,这个外国人提出想借助在一个村民家中的时候,所有人都转过了身去。或许,如果是一个中国人的话,每个热情好客的村民全都会笑脸相迎。但就因为这个外国人长着一头黄头发,长着一双蓝眼睛,在村民们的眼里简直就不能算是人类,甚至还有荒唐的传言说这个外国人会勾人魂魄,喝人血吃人肉。所以没有人愿意借房子给这个外国人住。
不过,天不怕地不怕的罗盘却接受了这个外国人的借住请求。一来,罗盘本就是个性格开朗的孩子,他不对人有戒心,也不爱听长辈们的话。也许就是因为这种逆反心理,使他更加轻易地接受了这个外国人。
再来,罗盘的父母在前几年因为事故,双双去世了。在家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田地和农舍里的牲口全都是他一个人照料,家里的几间房子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住。所以,既不听其他人劝阻,也没有父母干涉,罗盘借房子给外国人住的事全由他一个人拿定了主意。
罗盘把外国人领回了家,带他进了一间许久没人住的屋子。
“你就住这儿吧,好久没人住了,不过床还在,一会儿我去给你抱一床褥子来。”罗盘指着屋子里的木板床说。
“谢谢你。”外国人倒没有嫌弃这间散发着霉味儿的农家小屋子。
“对了,俺姓罗,看你个头那么老高,你就叫我小罗吧。”罗盘笑嘻嘻地对外国人说。
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回以微笑,“你好小罗,我叫库克。”
“你姓库啊?这姓儿少见得很啊。”
住在罗盘家的头几天,外国人的话很少。罗盘每天都见他在屋子里看书,然后再小本子上写写画画。阴雨天就闷在屋子里,天晴了就在外面晒着太阳读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