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结合处环境差得很,尤其是东区,那里工厂比较多,镇子上显得很繁华,几乎都是外地人。
风城本地人少。
偷窃的比较多,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但还是弥漫着一股臭味。土路的两边有电线杆子,贴着小报,一般都是招租的。
我打了个电话,按照电话里的地址找到了一所破旧的院子。
院子很大,不过除了北面的正房比较宽敞之外,前面都是如同鸽子窝的小房间,勉强能住上两三个人,连厨房都没有。这种房子适合夫妻带个孩子住。
现在是上班时间,院子里的人比较少,有四个老太太坐在车棚下面打着麻雀,我们走了过去,客气道:“您好,我来之前打过电话,是来租房子的。”
有个胖老太连头都没抬说:“我知道,你们四个人?”
“是。”
“大间二百,小间最便宜的五十,你们要什么样的?”
我抬头看看四周,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大间什么样的?”
胖老太打出一张红中,对家把牌一推,“和了。”她叹了口气,“真他妈的晦气。”这才抬头看看我们。
夏希程哪里受过这个,刚要说话。
我示意他别激动,我们现在是社会下层人。
“跟我来吧。”胖老太起身,“等我一下。”
她带着我们来到胡同前,因为简易房的间距很小,又黑又湿,他随手推开房门,里面有两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么小的地方肯定不能住,麻若晨虽是江湖人,和我们住在一起她并不忌讳,但我要为她的名声着想。
“还有大间吗?”
胖老太看看我,“有,不过贵。”
“多少。五百。”
说实话,她不想租,五百块在风城连楼房都租得着,跑到这破地方花五百租平房,除非刚来风城不知道的,不然一听就走。
我点点头,“行,什么样?”
她指指那排正房,“东面那两间,还有东面的厢房是厨房。”
住在这里,有我的想法,院子里人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行,要了。”
胖老太收了我们半年的钱,让我们住了进去。
房子里什么都有,没有空调,当然被子我们不会用,各种生活用品也得换。从住进来一直忙活到晚上,累得不行。
此时烧烤已经过季,不过还有。
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不少东西。
坐我们旁边的是一群披龙戴凤的社会混子,他们在一旁边大喊大叫,我不以为然,烤串很快上来,我们边吃边说着。
但是那群社会混子声音越来越小。
凡事就怕突然安静。
我抬头看向那几个人,他们正盯着我们,九个人,七男两女。夏希程和边涯也回过头,我们两方人就这么对视着。
如果按照常理推断,对方仗着人多,肯定会来一句:你瞅啥?
瞅你咋地!
两方人开打!
不过,很奇怪,对视了两秒之后,他们居然低下了头继续吃东西。
就在我们吃着东西的时候,有个绿体恤的混子走了过来,还顺手摸了一下麻若晨的背,“老妹儿,留个电话呗,哥想跟你认识认识。”
我有些不可思议,看看夏希程和边涯,难道当我们不存在?
麻若晨一把打开他的手,“拿开你的脏手!”
混子突然怒了,“逼娘们儿,给你脸是不?”
我正吃着牛筋,一口吐了出来,再一次看看夏希程。
混子接着说:“知道我们是谁吗?告诉你,我们安哥就喜欢你这样的,知道安哥是谁不?今天你不跟着走,你就走不出这条街。”
夏希程突然抓起酒瓶,敲在混子的脑袋上。
两方人顿时打了起来,吓得所有人都跑开了,夏然程和边涯一下一个,对方连女的都抡起了椅子冲了过来,麻若晨一脚踢开一把椅子,正好撞在女人的腿上,她“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短短三十秒的时间,六男二女全都倒在地上。
夏希程一脚踩绿体恤的脚,一推他的身体,他倒了一下去,捂着大腿惨叫着。从头到尾,我都没起身。
我问夏希程:“打痛快了?”
“不痛快,再多来几个人。”
“你说也是,本来想到这儿安静安静,没想到碰上这群王八蛋。”
绿体恤捂着大腿嘴还硬:“你们敢打我,安哥来了,我弄死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边涯一脚踢在他的嘴上,牙齿掉了几颗,满嘴是血,“就你这种货色,还跟我们叫板……”
因为没了牙,绿体恤说话漏风,“抄%#拿个@#办……”
“滚!”麻若晨喊了一句。
剩下的那些人连忙爬起来,拉着绿体恤跑了。
烧烤摊的一个杂工走了过来,收拾着桌子椅子,突然对我们小声道:“兄弟几个,你们快走吧。他们是安和的人,这一走,肯定回去叫人去了。”
我们忍不住地笑了,“安和?什么东西,以为我就得怕,没事我等着他们来。”
服务生摇头叹息。
夏希问:“安合是谁?”
服务生说:“安合是我们这的混子,人最多,人们都叫他安哥,附近这块,无论干什么,都是交保护费,去哪吃饭都不给钱。报警也没用,没人管。”
边涯不屑道:“混到吃饭不给钱的份上,也是够丢人的。”
正说着的话,远处传来摩托的轰鸣声,服务员和周围吃饭的人都跑到了一边,就连烧烤摊的老板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数辆摩托停了下来,个个提着球杆片刀,一下子把我们围了起来。
夏希程和边涯立刻站了起来,准备打架。
“这回热闹了,打个痛快!”夏希程说。
带头的是个大光头,被灯光照得闪闪发光,脑门处还纹身着一只蓝蝴蝶,后面跟着两个大长毛,背着包,把我们团团围住。
刚才被打的家伙在大光头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大光头伸出一支胳膊,有个长毛从包里掏出一把自制土枪,在风城被称为火枪,装得是铁砂子,近距离的情况下杀伤力很大。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我们也有些忌惮的,因为我们不了解这些人,他们也许真敢开枪,就像杨久清,找个小弟顶罪。
大光头二话不说,挥枪顶在夏希程的脑门上,“你是他们的头?”
夏希程没有一丝恐惧,反而用脑袋顶顶枪口,“这是什么?枪吗?来,扣一下扳机试试枪响不响。”
我真怕夏希程会激怒大光头,我扔下手里的签子,“我是。有什么事冲我来。”
大光头立刻掉转枪口,顶住了我的太阳穴,“是你叫人打伤了我的兄弟?”
我点点头,“是,你的小弟骚扰我朋友,作为他们的头,我不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的人胡来,不然头怎么当?”
我们的态度让光头有些意外。
他肯定以为只要拿枪顶住我们的脑袋,我们就得求饶,但是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