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议论,道:“说的是!说得是!”
又一名百人师叹道:“唉,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关键在于贪官污吏。贪官不除,即便丰收,也是灾年。”
众人又纷纷道:“说的是!说得是啊!”
度伯道:“以前嘉柳县有名县令,名叫碧书怀。清正廉洁,人们都叫他碧青天。
只因刚直不阿,不愿意与那朝中官员苟苟蝇蝇,一气之下,遂辞官归乡。
如果能有这样的一位好官,我们怎么会造反呢?”
云生道:“度伯,您可知碧青天现在何处?”
度姓老者道:“现在就在上湖县居住。我听说前些时日官军逼粮,他险些撞墙而亡。”
云生道:“明日我便去寻他。”
云生又道:“众位,你等起义,本是无奈之举。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但以目前形势来看,起义造反,无疑与以卵击石。
既便我等不愿与你们交战,倘若待我等走后,朝廷再派一旅人马前来,便有可能会对你等痛下杀手。
因此近半年来,我希望大家平安无事。给我半年时间,我争取减去其他赋税,请求清官上任。
当然我也保证在一个月内,给大家筹来稻种。同时在三个月内,每县设十处大锅,开仓放粮,熬制浓粥,保证大家生活无忧。”
一名千人将道:“总镇大人如此体恤我们,我们怎能让总镇为难呢?
别的不说,仅凭两位名门之后,我等也信得过总镇。”
众人纷纷道:“是!是!是!我们定然平安无事,再不造反。”
云生道:“那便感谢大家支持。”
有人道:“总镇谦虚了,应是我们感谢总镇才是。”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名珠问道:“云生哥,你上哪儿弄来粮食给他们提供播种,熬制浓粥?”
云生笑道:“抢!”
名珠大惊,疑惑地道:“从哪儿抢?”
云生笑道:“在大王山之东,也就是老君湖下游200里地,中吴府有一县名为月琉县。那里有一座粮仓,全是稻米。
在大王山之时,我原本想放火烧了它。不过后来又想,若是烧了粮仓,金鹰王国必定会向老百姓增收更多的赋税,受罪的还是平民百姓,所以后来我便没有动它。今日刚好,我们去抢了它。
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请你帮忙。”
名珠笑道:“你想让父亲为你提供船只?”
云生扣着名珠的鼻子道:“知我者,我的小宝贝儿。”
当日,云生让肃泰、茗蕙、名风起、夜荡义等人返回军营,自己则和名珠二人飞临莽江大营,去拜见名秀。
名秀见云生和名珠二人已经结婚,心中十分高兴。
云生拿出两坛老君湖一带的当地特产米酒,送于名秀,权表孝心。
名秀收下米酒,笑着问道:“你们二人此次前来莽江大营,不止是为我送来米酒这么简单吧!”
云生和名珠相互一视,名珠笑着点了点头。
云生会意,于是说道:“父亲,我想借您二十艘大型运兵船。”
名秀听后,略有吃惊,问道:“你想做什么?”
云生便将与老君湖谈判之事,详细地告诉名秀,并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名秀听后,叹息道:“唉!你这方法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云生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方法只能解决了一时,不能解决一世,于是故作疑惑地问道:“父亲,那依您之见,什么才是长久之法?”
名秀抬头望天,长叹道:“重症需要猛药,乱世需要重典,治国需要明君,治民需要清官。
大德王朝六百年,繁华盛世,百官依附风雅,贪声好色,结帮拉派,官官相护,只求自己升官享乐,那记得民间百姓疾苦。
更兼小人当道,权相横行,百官依附,皇权旁落。朝中之人买官卖官,权钱交易,更是养成了一帮贪官污吏,鱼肉乡民,盘剥百姓。
唉,现在的大德王朝已经是病入膏肓,重积难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云生听后,顿觉眼界开阔。
身处的地位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
云生身为总镇,平息老君湖之百姓起义,主要想法是平息叛乱,完成任务为第一要素。
那像名秀这般针对时弊,一针见血,尽指大德王朝痛处要害。
云生道:“父亲,那如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呢?”
名秀道:“若要彻底改变时局,平息百姓起义,唯有一来树立皇权至上,二来清除朝中奸佞;三来大力改变时风;四来任用清廉之官。
心存百姓,则然为民;心存自己,百姓必然为鱼肉。”
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与名秀一番对话,令云生对大德王朝当前的时局认识直接上了一个新台阶,思想豁然开朗。
云生叹道:“只是我才是一名小小的总镇,这些大事依我当前的能力,也是无法解决。
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先平息老君湖周边的百姓起义,看怎样帮助百姓渡过难局。”
名秀转过身来,看向云生,说道:“云生,你说得没错。但是,你要知道,所有经历,皆为认知。
你当前主要任务是平息老君湖百姓起义,但是你的眼光却不能局限于此。
你要时刻分析问题的深层次原因,这样有助于改变你看问题的角度和方法,提高分析问题的能力和认知。
你现在是万人侯,大德王朝的积病你无法解决。但是将来你有可能成为百万皇,成为统领百万大军的统帅,成为大德王朝的擎天巨擘。
到了那时,你就有能力改变时局,有能力施展胸中报负,拥立皇权,清除奸佞,改变时弊,还天下以朗朗乾坤,还百姓以和平生活。
所以,你不能总是局限于当前,看问题要看得准,看得远,不断提高你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你知道吗?”
云生听后,犹如醍醐灌顶,于是双膝跪地,拱手揖拜道:“多谢父亲大人指教,孩儿定当铭记在心。”
名秀看到云生真诚的接受态度,心中十分满意,于是扶起云生道:“起来吧,只要你明白了,也不枉我的一片苦心。”
云生是真诚接受教育,但是名珠却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就是借个船么,怎么引出如此深奥的问题来呢?
名珠上前,说道:“父亲,那船借还是不借?”
名秀看向名珠,笑道:“这才出嫁几天,胳膊肘就向外拐呢?”
名珠故作撒娇的样子,上前抱着名秀的胳膊,摇晃着说道:“哪有啊,我这不是为了您好,让您少操心,少生几根白头发吗?”
名秀摸着名珠的手道:“人小鬼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名珠故作生气地样子,又道:“什么人小鬼大,你就说这船是借还是不借?”
名秀大笑道:“借!借!借!我现在便开始安排,五日后船队到达老君湖口,有人与你们对接,好不好?”
名珠笑道:“我就知道爹爹会给我们借船的。”
名秀点头,说道:“不过月琉县属于中吴府,中吴府乃是鱼米钱粮之乡,府中有十万王坐镇,你叫你二爷爷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