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旋风吹过,吹起地面上的石粒,击打在窗户之上,发出轻微地噼里啪啦的响声。
云生右手一动,“冷月”宝剑出鞘,但随后屋外又归于平静。
又过了二十余天,年关即到。
除夕之日,军营举行大型比武竞赛,而后又大放烟花,大摆宴席,庆贺新春佳节。
云生喝得酒气熏天,不知所已。最后被将士们抬回到房间,不久房间内便传来震天的呼噜声。
一夜平安无事,无影还是没有出现。
云生心中着急,渐渐失去了耐心,烦躁起来。
自第一次被袭击之后,至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这四个月内,无影一直没有出现,好像消失了一样。又好似丞相回心意转,撤消掉了任务一样。
但是,云生清楚地知道:无影并没有消失,丞相置他于死地,为子报仇的心思也没有改变。
防范无影的袭击,还需时刻小心才是。
不过,这段时间来,云生倒是觉得自己的心神之力增加不少。
现在云生只要略扫一眼,便能够完全清晰地记住四周。只要周围的物景稍有变化,他便能清晰地察觉到。
有次云生刚从房间出来,风吹树梢,在月光下晃动。云生立刻抽剑,一顿乱舞,才觉四周无物。
停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树枝随风晃动,树影在不停地变化。
云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只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过敏。
这日镇南王派特使来信,叫云生到镇南王府一趟。
云生和名珠二人骑马疾驰,不一时便来到镇南王府。
镇南王高座大堂之上,只见云生脸色凝重,遂问道:“无影还没有出现?”
云生摇头道:“没有。”
镇南王笑道:“刺客犹如猎豹。只有在你最意想不到、最放松或最激动的时刻,才会一击毙命。”
云生听后,不住地点头。
他回想起前世的自己,清晰地记得阻击训练时教员所讲的:阻击比拼得是耐心,谁的耐心好,谁便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你可以一日不动,三日不动,十日不动。只要对方稍动,便是你射击之时,一击致命之时。
镇南王笑道:“云生,你知道习武之人晋升万人侯后,为什么要进行红尘历练吗?”
云生道:“红尘历练,就是不断地夯实自己的心态,不为情所困,不为色所惑,不为爱而喜,不为怨所恨。”
镇南王道:“道理你都懂,这就是为什么习武之人,万人侯多而十万王少的原因。
许多万人侯都是逃不过七情六欲,在心中种下心魔,最终成就十万王时,走火入魔,焚身而亡的原因。”
云生拱手道:“多谢镇南王大人教诲!”
镇南王笑了笑,说道:“所谓危机,便是危中有机,机中有危,危与机并立,危与机时刻相互转化。
如今无影追杀于你,表面上来看,是危险四伏,时刻都有性命之忧。
但是反过来说,你只要能够克服内心的恐惧,正面应对,主动出击,倒不失为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
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云生听罢,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久旱逢甘露。心中的纠结一下子解开,感觉无比的轻松。
云生道:“多谢镇南王大人的指教,我明白了!”
镇南王笑了笑,见云生脸色豁然开朗,便知心结已经解开,于是说道:“最近老君湖农民叛乱不断。地方官员屡次清剿,无功而返。朝廷派你去清剿农民叛乱,兵部命令已到。”
云生听后,略微吃惊,于是问道:“清剿叛乱可以,不知我是否可以带三关旅前去?”
镇南王笑道:“朝廷末给你一兵一卒,你自带三关旅前去便是。”
云生大喜,道:“多谢镇南王大人。”
翌日,三关旅开始收拾钱粮辎重,三日后出发。
云生召集大家,对夜荡义和邦战国道:“夜兄、邦兄,我先和名珠、肃泰、茗蕙、风起几人前去,实地查探一番。你们二人带大队人马随后出发。”
二人道:“总镇自可放心前去便是。”
云生、名珠、肃泰、茗蕙和名风起五人素装打扮,各自腰系宝剑。肃泰手提大棍,将飞天战甲裹于包袱内,背在身后。
五人一人一骑,直奔老君湖而来。
(注:老君湖相当于鄱阳湖)
在路上,肃泰嚷道:“二哥,上次围剿十万大山,你不带我前去。这次我三十六式飞天棍法已经练成,你可要好好地让我大展身手一番才是。”
云生笑道:“放心吧,有你出力气的时候。”
五人一起,云生也感觉安全了许多。
时而云生和名珠、肃泰、茗蕙并列一路;时而肃泰、茗蕙在前,云生和名珠居中。
名风起不善言谈,一个人骑马总是落于四人身后,时刻保护着云生的后背。
五人俱是万人侯,云生相信,只要无影敢来,只要一击不中,便叫他再无返回之日。
这一日,五人来到老君湖畔,走进一家酒店,下马休息,点了几个小菜。
云生向小二问道:“小二哥,听说这里农民造反,可是真的?”
那小二一听,小心地问道:“你们几位是干什么的?”
云生笑道:“我等为同门兄弟姐妹,外出历练,游玩于此。”
小二听后,见五人身骑高头大马,或是腰系宝剑,或是手持大棍,一看便是江湖中人,这才放心,于是说道:“几位少侠,什么叫造反?我们这是起义!”
云生纳闷道:“为何起义?”
那小二长叹一声,道:“连年征战,朝廷赋税是越来越重。以前是十中取一,现在是三中取一。
我们听说朝廷其实是五取一,但是到了府县又变成了三取一,这让我们还怎么活啊?
另外,县乡举人、名流士人,凡是有功名在身的,都不用交税。
这些财主恶霸,个个捐钱买官,如今这赋税全落在了我们穷苦老百姓的头上。
还有,以前我们渔民只交捕鱼税,如今又开始征收船只税、渔网补织税。
最近竟然又收起了鱼头税,一鱼一文,每家每户每年不得少于五百文。
现在粮米价格上涨,食盐价格翻番,这让我们还怎么活?不造反,不起义,迟早都得饿死!”
那小二愤愤不平,越说越激动。
云生又想起在赏月楼中听到的那件事,远公子为求花魁一夜温柔,竟然毫掷万两白银。
丞相俸禄,一年不过千余两。万两白银,得搜刮多少的民膏民脂?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官宦子弟花天酒地,天上人间;老百姓却是赋税加身,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