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穷人的王凡，第一次从柳飞飞的身上，知道了真正的穷人是什么样子。

在吃饱肚子和保持尊严的选择中，求生的本能，会让每一个不甘心的人，做出对他们最为有利的选择。

没有人会嘲笑这些为了生活出卖尊严的人，毕竟不是谁都可是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每天都挣扎在生死边缘是个什么样子。

等王凡坐在椅子上，柳飞飞对他说道：“你先和孙先生联系一下吧，我去打听一下金不换的事情。”

“哦？你要怎么打听？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王凡问道。

“这里很多人，都在生产金不换的工厂里做工，我找几个以前的朋友打听一下就好，你不用紧张。”柳飞飞淡定的说着。

此时的王凡显得有些小白，看着柳飞飞如此淡定的神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这个女人的跟班，这让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如果你担心我会去告密，也可以跟着我，我无所谓！”走到门口的柳飞飞停下脚步，看着坐在屋子里的王凡，面无表情的说道。

“担心什么？你如果还想回到蔡姬身边，过着任人宰割的日子，我当然也不会拦着你！”王凡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门口的柳飞飞说道。

似乎是因为提起蔡姬的缘故，柳飞飞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但是很快这股不满便消失不见了，没有再多说什么的柳飞飞，闪身离开了这间破旧的房屋。

等柳飞飞离开之后，王凡掏出手机拨通了孙和盛的电话。

“小凡，一切还顺利吧？”孙和盛在电话那头问道。

“如果我说你安排的人都死了，你会不会意外？”王凡苦笑着问。

“什么？都死了？怎么可能？”这个消息让孙和盛很不淡定，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是紧张。

“而且很有可能，你还活着这件事，蔡姬也已经知道了。”王凡接着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你看到他们被杀了？”孙和盛质疑的问着。

“那倒没有，不过我和柳飞飞，差一点儿就被人给宰了，你说这会是怎么一回事？”王凡回想起之前的一幕，颇为感慨的说着。

“妈的！这帮蠢货！小凡，这件事你可不能退缩啊！不然咱们的计划，可就真的泡汤啦！”孙和盛担心的说着。

王凡挂断电话的没多久，柳飞飞便带着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

跟在柳飞飞身后的女孩儿，看上去也就是18、9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很是普通的连衣裙，脸上却画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妆容。

“这是我以前的朋友，她叫苗翠。”柳飞飞向王凡介绍着。

跟在她身后的小翠，冲王凡甜甜一笑，打招呼道：“凡哥，你叫我小翠就好。”

“啊，你好啊，小翠。”王凡并不知道柳飞飞带苗翠见他的意思，只好尴尬的打着招呼。

“她和厂子里的保安很熟，每周一三五都会去陪保安睡觉。”柳飞飞拉了把椅子坐下，对一旁的王凡说道。

“纳尼？”王凡有些反应不过来，表情古怪的看着柳飞飞。

“你不是想要了解厂子里的事情吗？她知道一些，你可以等她回答完之后，再付钱给她。”柳飞飞看了一眼一脸惊讶的王凡，接着又说道：“或者，你也可以让她今晚帮你打听，今天是周三，她晚上要去陪那个老家伙睡觉。”

没有想到柳飞飞说话这么直白，而且还是当着小翠的面，把她陪人睡觉的事情说出来，这让王凡确实感觉有些不舒服。

然而小翠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看王凡半天没有说话，便主动说道：“凡哥，亚伯的本事可大着呢，厂子里的老板特别信任他，他也知道很多厂子里的事情，你有什么需要问的，只管问我就好了。”

“亚伯？”王凡猜测，小翠口中的亚伯，应该就是那个让她陪睡觉的保安。

从小翠的称呼上，不难听出，这位有本事的亚伯，应该是一个岁数不小的老男人。

眼前正是豆蔻年华的小翠，就这么被一个老男人蹂躏着，王凡的心里更加不舒服起来。

不过王凡的心情如何，和小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站在门口那里的她，正一脸期待的等着王凡开口发问。

“你在想什么？难不成，是在怀疑她的话？”柳飞飞转头看向王凡，面无表情的问着。

“那倒不是，呵呵。”王凡不想在小翠面前，评论她的私生活，干笑了两声之后，便开口问道：“你知道厂子里生产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亚伯应该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在厂子里工作，对厂子里的很多事情都知道。”小翠连忙说道。

“我们需要进厂子里一趟，你问问亚伯，能不能帮忙。”王凡问道。

“这个。。。”小翠犹豫着，转头看向柳飞飞。

“你可以把凡哥的话告诉亚伯，价钱方面，凡哥不会亏待你和亚伯的。”柳飞飞说完，转头看向身旁的王凡，问道：“凡哥，是这个意思吗？”

“对！只要能让我们进到厂子里，除了给亚伯的好处，我们会另外给你一份辛苦费！”王凡回道。

听到两人的话，小翠的脸上一阵喜悦，她连忙点头答应道：“请凡哥和飞飞姐放心，我这就去准备一下，今晚就和亚伯商量，一定帮你们说成这件事。”

“唰”

王凡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钞票，从中间抽出几张，伸手递向苗翠，对她说道：“既然你急着回去，我就不请你吃饭了，这些钱你买水喝。”

“谢谢凡哥，谢谢凡哥。”小翠上前一步，接过王凡手中的钞票，嘴里更是激动的感谢着。

拿到钞票的小翠，转身对柳飞飞说道：“飞飞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亚伯让我每次去找他之前都要洗澡的，我想。。。”

“去吧，我们等你的消息。”柳飞飞点了一下头，对眼前的苗翠说道。

和屋里的两人打过招呼，苗翠便开心的离开了这里。

看着苗翠离开的背影，王凡苦笑着问道：“你这样当着她的面，说她和那个老男人的事情，真的好吗？”

“每个人都要想办法活下去，如果我不是做了蔡姬的护卫，我可能也要和她一样，趁着年轻捞些钱。”柳飞飞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回道。

“其实，有很多方法养活自己的，并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王凡有些不解的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年纪轻轻的，学一门手艺，不管怎么样，也是可以混口饭吃的，对吗？”柳飞飞问道。

“是呀，难道必须这样吗？”王凡有些纳闷的问着。

一直以来，王凡都没有看不起这类女人的意思，只不过在他的心里，始终都觉得，她们这样堕落的做法，和她们的对物质的无节制追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出卖肉体，确实是一个赚钱最快的方法。

但是她们出卖的并不只是肉体，还有她们的尊严，而且人一旦开始糟践自己的尊严，那么她们就会变得越发堕落。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直接开始做这种皮肉生意，她们总是从卖笑开始，一步步的被物质欲望所吞噬，最终走向这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