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韩琛并没有对自己的话做出反应，王悦冷笑着伸出手，摁了一下他身后的电梯键，便站在电梯口等起了电梯。

长发飘飘、红衣袭身的王悦，站在韩琛的身边双臂环抱，虽然脸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但是却给人一种无助的感觉。

穿着警服的韩琛站在她的身后，看着王悦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脆弱，那种表面上的坚强，让人看着有种心疼。

她爱着王凡，却没有办法改变王凡的一切。

就像一个被人们宠爱的公主，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一文不值的穷小子，她渴望自己的爱情能被实现，却最终发现自己的努力，都只不过是撞碎在铜墙铁壁上的烟尘。

“叮咚”

电梯门应声而开，空无一人的电梯里，正对门的玻璃镜子擦得很亮，王悦脸上闪过的一丝忧郁，也被这镜面照的清清楚楚。

迈步走进宽敞的电梯，王悦转身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坚定，看着同样准备进电梯的韩琛，她声音冷冷的说道：“你坐下一趟电梯！”

“为什么？”已经走到电梯门前的韩琛，疑惑的看着王悦。

“哼！”伸手摁下关门键的王悦，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韩琛的疑问。

看着眼前的电梯门，缓慢的滑动着关闭，韩琛无奈的摊着手从王悦耸了耸肩。

“咔”

机械的卡扣咬合声传来，站在电梯中间的王悦身子一抖，随着电梯轿厢的下滑，身体也有了一种失重的感觉。

在谢安的办公室里，她很意外韩琛会为王凡说话，而且是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把王凡放出警局的态度。

早就听闻，王凡在h市的黑道上混的风生水起，是依仗着警局里的关系。

此时看到韩琛对王凡的维护，王悦的心里也已经猜出了大概。

“线人”

一直都是警局里不能公开的秘密。

为了调查某起案件的真相，或者是某个犯罪团伙的犯罪事实，警方都会用优厚的条件，来收买那些社会最底层的混混为警方办事。

这么做不仅能够减低警方的风险，而且能够更好的控制事态的发展。

至于那些为警方提供情报的“线人”，他们的下场一般来说都不会很乐观。

作为一名缉毒警，王悦当然对“线人”的事情并不陌生，而且她在工作中，也接触过一些所谓的“线人”。

她从韩琛对王凡的态度上，以及王凡最近闹出的这些事情中，都隐隐的察觉到了韩琛和王凡的关系，已经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改变。

韩琛对她的追求，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而她也能料到以韩琛的智商，肯定能猜到王凡和她的关系，所以她并不认为，韩琛和王凡之间的关系缓和，是因为王凡是她表哥的原因。

如果这些理由不能成立，那么只能说明，韩琛和王凡之间有着某种交易。

王悦猜不出来韩琛对王凡承诺过什么，但是她能想到，王凡希望从韩琛这里得到什么。

虽然很多事情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是王悦能够感觉得到，王凡对她的那份感情并没有消退，甚至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强烈。

“绝不能让他就这样堕落下去！”

电梯停在一楼的时候，脚下传来的那种力量感，让王悦的身体里充满了斗志，她紧握着拳头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敞开的电梯门再次关闭的时候，红色的身影已经从楼道里消失，一场救赎行动也已经拉开了帷幕。

地下审讯室内，王凡靠在椅背上喝着矿泉水，连着喝了三瓶矿泉水之后，他稍稍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了知觉。

地上的烟头有十几个，都是王凡被从审讯椅上解开手铐之后，他坐在这里一根接一根抽完的。

“吱”

审讯室厚重的铁门被推开，手里握着矿泉水瓶的王凡，向门口的方向张望着。

面无表情的王悦站在门口，用手扇了扇脸前的烟气，没好气的对坐在椅子上的王凡说道：“你也不怕把自己呛死？”

“还行吧。”王凡冲她咧嘴笑着，很是开心的说着。

一个小时之前，王悦把手铐从王凡手上打开的时候，塞给他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香烟。

两人在警校的时候，王凡总是会违反规定偷偷的抽烟，而每次被老师或者纠察追查的时候，又都是王悦偷偷的帮他把烟藏起来。

关于戒烟这件事，王悦没少给王凡上课，甚至还威胁王凡，如果毕业的时候王凡不能戒烟，她就不会和王凡去一个警局工作，让王凡尝尝异地恋的滋味。

然而烟，王凡没有戒掉，他们也并没有在一个警局工作。

走到王凡的面前，王悦伸出手摸了一下王凡的额头，冰冷的感觉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放心吧，这都是不事儿，我身体壮着呢！”脸色还有些泛白的王凡，看着王悦皱起的眉头，笑着对她说。

“少在我面前逞强，我还不知道你！”王悦瞪了一眼身体很是虚弱的王凡，收回了她搭在他头上的手。

“表妹，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陷害我的人，是不是已经抓到了？”王凡掐灭了手里的香烟，笑眯眯的看着王悦。

“你涉嫌杀人的事情，不是我负责的。”王悦摇了摇头回答。

“呵呵，没事儿，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信心，对h市警方很有信心。”王凡很是自信的说着，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担忧。

听到王凡这么说，王悦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在为警方做事？”

王悦的话让王凡心里一紧，手里那支已经被掐灭的半支烟，也被他下意识的捏的粉碎。

看到王凡手里的烟被捏碎，王悦的眉头拧的更紧起来，她弯下身子贴近王凡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在给韩琛做线人，是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王凡故作轻松的问。

“是？还是不是？”王悦说话的语气很是冰冷，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看出王悦脸上透露出的那份认真，王凡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他伸出手使劲的揉着头上的短发，心里却在猜测着王悦这番问话的意图。

线人？

卧底？

为韩琛做事？

为h市警方做事？

这些问题都是一个答案，但是王凡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王悦。

眼前王凡的挣扎和犹豫，根本没有逃过王悦的眼睛，她的拳头捏的更紧，心里更是有了一种刺痛感。

“我就知道，你不会自甘堕落的。”王悦再次伸出手，抓住了王凡的手。

低着头的王凡感觉到了王悦手上传来的颤抖，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王悦的眼睛。

王悦的眼里闪动着一波又一波的亮光，这让王凡已经准备好的回答，又被他悄悄的放回了肚子里。

他不想让这个女人为他担心，更不想让她为自己难过，他只希望能有个人，来代替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来完成本该由他完成的使命。

多少次在梦里出现的场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眼前的时候，王凡却不敢去触碰那份感情，更不敢和王悦的眼睛对视。

她眼中的亮光，像湖面上的涟漪，随着她心中的不安和躁动，执着的拍打着王凡的心。

“是因为我吗？”王悦轻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