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这里有一堆文件你签一下吧。”周敏把一堆文件放到陈言面前。

陈言抬起头来盯着周敏点下头，不知道是冬天太冷不愿说话，还是心太倦了说不出话。陈言感觉那如冤鬼附体的东西又转回来了。

沉默是保护别人最好的方法。

“怎么样？不高兴还是不情愿呢。你可是老板啊。”周敏不禁嗔怪起来问道。

周敏发现一向脸上都有笑容的陈言，今天居沉默着。而且脸上毫无表情。

陈言艰难地笑起来摇摇头。

“是不是冷着了。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了，你怎么不穿多点衣服呢。还是穿一件衣服。就不冷么？”周敏见到陈言还是穿着一件长的衬衫，她快速地把颈上的围巾解下来，亲自走过围在陈言颈上打个结。

打完后她才满意地笑道：“这样应该暖一点吧。”

“谢谢！”最后陈言还是吐出这两个字来。太冷了不忍心拒绝任何温暖，虽然房里的空调开着的，但是看着外面的冷雨，还是冷的。

周敏退后两步，很满意自已的结作。她见陈言泛起笑容来。她又笑道：“好了，这些文件我都看过了，没问题的。你只要签上你的名字就行了。我先出去忙。”

周敏说完又转身离开。

温度依旧在冷雨下，急速下降着。

下午的时候，陈言终于把所有的文件都签完。不当家不知米贵，陈言明白一个大公司没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轰隆~~”

外面一声巨响，这种天居然打起冬雷来。

陈言握笔的手突然不稳掉了下来，心颤抖了一下，有一种被揪动的感觉。

外面的雨势更大了，城市的上空居然浮起一阵雾气。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陈言无奈地捡起地下的笔，好像刚才心被分裂了一样。是不是自已太敏感了。

笔刚摆好，陈言放在桌面的手机拼命地响起来。

陈言快速地拿起来接通，有人打手机来总有一种不详预感。

“大哥，你快来。妈，被车撞到了。”虎子的声音，情急之下他也把陈言的妈，当妈喊了。

“什么？”陈言猛然地站起来急道。

“大哥，妈正在救护车上。你马上来人民医院。”一边虎子又带点哭丧的声音叫起来：“妈，你千万别有事啊。”

接着手机就挂掉。

“啊~~”陈言狠狠地用拳头朝桌子痛击起来，用力猛吼着。

果然还是出事，都怪自已那诅咒。昨天还跟妈妈说那么多话。陈言泪水滴了出来，快速地朝公司外面冲去。

车窗外的雨得更大，外出的人更少了。五点，却因为下雨却像夜晚。陈言只有拼命地踩着脚门。无论多无力都不见快，整个心都悬起来，极力颤抖着，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超车，红灯，陈言已经看不清楚，男儿有泪不轻弹，陈言的眼里却变充满了泪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妈，你可千万别有事。

“吱~~”人民医院的门口陈言的车急刹下来。

马上从车上跳下来，不顾雨水的大小，直接朝手术室跑过去。

冲进手术通道的时候，虎子护送的车子也急着推进来。

陈言见到躺在床上的黄英双眼紧闭着，头部包着还不断渗出血来，而且还拼命地呕吐着。

“妈~~”陈言再忍不住直接跪到床边拉着黄英的手痛叫起来。

车子拼命地往前推。

虎子也痛苦地拉着陈言叫起来：“大哥，先别激动~~”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吧。请马上去交钱，我们准备手术。”这时几个医生跑出来向两人说道。

车还是在手术室门口停顿一下。

还握着母亲手的陈言，在拼命地呼唤着。是不是一切都太迟，是不是老天真的要让失去的人才懂得珍惜呢。

爱，总是迟到么？

还在吐着白泡的黄英却突然轻轻地睁开眼睛来。她脸上居然泛起一点笑容来。

不连续的字符居然拼凑出一句话来。

“儿~子，我~等~你，叫我妈，很多年了。现在能~听到~死都满足了。”

“妈，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是我的错，我昨晚不应该跟你聊天。”陈言的泪水不禁流了出来。

心痛是什么感觉，你会能到感觉不到心跳。

黄英只能毫无知觉地摇摇头。做母亲才太累了，但一辈子为了孩子付出，值得。为了一句妈，也值得。

真的太累了，累得忍不住睁开眼睛。

“儿~子~照顾~好，你爸和你妈~”

黄英再用不完整的字符拼凑出最后一句话时，呕吐却突然剧增起来，白泡呕了出来。

“妈~”陈言感觉到握着黄英的手却松开来。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是用这一双手握着我长大的，为什么不让我有机会，握着这双手陪你老去呢？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是叫我亲爱的，宝贝的，为什么不能让我叫多一声妈妈，补回来呢。

还记得吗？小时候是你教我珍惜面前的东西的，为什么我想珍惜你的时候，你却不给我机会呢。

你陪我慢慢长大，为什么不让我陪你慢慢老去呢。

你给我温暖的，为什么不让我再偿还温暖给你呢。

“妈~~妈~~”陈言力竭声嘶地痛叫起来。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要马上动手术了。“这时候一群医生陪着虎子跑过来。

虎子双眼也通红着。

他跑过来抱紧跪在地下哭着的陈言。“大哥，妈会没事的。先让妈进去手术吧。”

昨天的欢声笑语，今天却面临生离死别。

黄英被推进了手术室。陈言却静静地呆坐在椅子，虎子却用低落的声音联系着其它人。

整个人像失了魂了一样。

陈言却猛地站起来往外面冲出去。

虎子眼明手快拉着陈言嘶哑地问起来：“大哥，你想干什么？你别做傻事。”

陈言大力地甩开虎子的手吼道：“我要找不法，我要找和尚。”

接着像疯狂般跑出去。

陈言觉得这次妈妈有事的话，自已一定不会放过自已的。一定是自已害的，肯定妈妈是中了自已的诅咒。

他现在只想找不法，没有理由！

或者能消除诅咒的话，陈言觉得把自已弄哑都愿意的。

陈言的车一点减都没有。直朝玉峰寺飞奔而去。

冷雨依旧，却浮起轻雾来，朦胧得看不清楚。整个盘山公路就得陈言一台不减速的车。

车上的陈言，手在拼命地颤抖着。心比外面的雨还要冷。

直接急刹在寺门这外，陈言跳下车往里面冲着。

“施主，寺已经关门了。有事明天再来吧。”陈言刚冲进去的时候就有个和尚出来拦着陈言说道。

已经双眼通红发疯般的陈言吼起来：“我要见不法~~”

然后拼命往里面冲进去。

后面的和尚跑着也跟不上来。

“师傅现在正在坐禅，不见外人的。”后面的和尚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