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么多,武琳的表情总算是轻松了一点。
我们将这一片区域挖地三尺,没有找到嫌疑人。他可能早就准备好退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一直等到天亮,小区再也没有出现的可疑目标,市场里的商贩开始活动了。
“走吧,回去吧,我们有新线索!”
武琳很不甘心,只能收队回警局。这不能算是失败,只能说是一次挫折。
肚子饿的咕咕叫,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武琳请我们吃了兰州料理,一人一大碗拉面。
吃饭的功夫,我把报纸、武琳撕下的布片拿出来,再加上几张照片,金磊的监控截图,有这些东西,找到凶手的可能性更大了。
我给大家增加信心,不用得到他再次作案,就能抓住他。
武琳说道:“我和凶手交手,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女性的直觉很敏锐,又做了多年的刑警,她的感觉很重要。
我尝试引导,说了很多种可能,武琳一个劲的摇头。
“算了,你自己想,等你想起来,案子就有眉目了。”我放弃了。
武琳比较愁的是怎么向波哥和闫副局交待,两位大佬肯定要过问昨晚的行动。
熊森又加了一句,“不知道方叔怎么样了?”
再说下去饭就没法吃了,我只好说道:“都别说了,吃完饭再说话。”
众人低头吃饭,再也没人开口。
吃饱回到警局,我向门房看了一眼,高老爷子还没起床。
李飞眼尖,远远的看到波哥站在大厅门口,面色黝黑,似乎是在等我们。
从车上下来,走到波哥面前,像是做了亏心事。
武琳抢先汇报昨晚的行动,“报告队长,我们昨晚在小区设伏,和嫌疑人遭遇……“
“武琳和冷锋跟我去办公室,其他先回去。”
波哥大步走在前面,我和武琳跟在后面,就像是犯错的孩子,被家长给抓住了。
走进办公室,波哥确定走廊上没人,竟然锁上了房门。
我注意到这个细节,以前可没有过。
“差点就抓到了凶手,是不是很得意啊?”波哥低声问道。
我和武琳拼命的摇头,看上去很和蔼的波哥,更加的吓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等你们吗?”波哥又问道。
“不知道!”我轻声说道。
啪!
波哥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愤怒的说道:“凌晨我接到疗养院的电话,张东来失踪了!”
“张东来失踪了?”武琳又重复了一遍。
这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外,难道凶手声东击西,张东来才是他的目标?
波哥说道:“张东来在疗养院中住了快十年,一点事都没有,你们去找过他之后就失踪了,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裁纸刀杀手可能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张东来的存在,竟然还有幸存者,他必须死。
从凶手的角度来看,杀死张东来,比在曾经的案发地点再犯案更有震慑力。
在展示自己能力的同时,还能戏弄丨警丨察,又是一石二鸟之计。
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但是直觉告诉我,昨晚出现在小区的嫌疑人就是裁纸刀杀手本人!
张东来的失踪可能另有隐情。
想要弄清楚裁纸刀杀手和张东来失踪关系,先要确定张东来失踪的具体时间。
人性复杂,张东来作为被害人,对裁纸刀杀手充满憎恨,这一点毋庸置疑。十年前的案件夺走了他一生的幸福。
但是在长期的压抑和憎恨中,人的灵魂会逐渐扭曲。
我们见他的时候,提起裁纸刀杀手,他的反应明显有些不太正常,嘴唇不自然的抽搐。
我大胆的做了一个假设,十年里每一天每小时每一分钟,张东来都在憎恨裁纸刀杀手,凶手没有受到惩罚,他的恨意一天比一天强烈,逐渐走向疯狂。
思维再也不能用正常人的衡量,他恨裁纸刀杀手,会逐渐演化成恨其他人。为什么杀手不去攻击他们,让这些人还快乐的活着!
直到有一天,他从被害人转化成凶手,化身为裁纸刀杀手,把不幸带给其他人。
“似乎有那么点意思。”波哥赞同我的分析,存在这种可能性。
武琳说道:“想要确定张东来有没有嫌疑,要亲自再去一次疗养院。”
“你们现在就出发,有结果立刻报告。”
我说道:“张东来的面部特征非常明显,让巡警和各个辖区的派出所留意一下。”
“知道,快走吧。”波哥催促道。
武琳拉开门,波哥又叫住了我们。
“等等,还有话和你们说。”波哥低声说道:“案子在调查阶段,你们只对我一人负责,明白吗?”
武琳奇道:“也没其他人了吧?”
我赶快拉了她一下,让她闭嘴。
波哥看我的反应,知道我懂了。又嘱咐道:“你们都一夜没睡,开车不安全,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司机。”
武琳走出办公室,问我刚才是什么情况。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两位领导之间有了裂痕,互相之间有了戒心。
我只能提醒武琳,以后在面对领导的时候,要多一个心眼。
也真是巧了,走到大厅门口,正好撞到了闫副局。
“昨晚的行动怎么样?”闫副局非常关心。
武琳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和凶手打了一个照面,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
“你们见到裁纸刀杀手了?”闫副局问道。
“不止见到,还交手了,我还咬了他一口!”我说道。
“我没看错你们,已经很厉害了!”闫副局鼓励道:“下次他就跑不了了。”
领导一番鼓励,让武琳信心大增。
“你们继续忙吧,注意身体。”闫副局走进办公楼。
竟然没问我们去干什么,似乎和我想的又不太一样。
波哥安排的车已经到位,我和武琳一起坐到后排。
告诉司机目的地,武琳对我说道:“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和裁纸刀杀手,会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说不定你潜意识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你自己还没想明白,所以会有非常奇怪的感觉。”
“真的吗?”武琳认真了。
我只好告诉他,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
武琳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也闭上眼睛,一个通宵太累了,很快也睡着了。
司机开的比武琳慢多了,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疗养院,小声叫醒我们。
武琳和我同时醒来,我们紧紧的靠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对方。
疗养院的负责人就在车边等着,我们快速的整理一下,打开车门。
“你们总算来了?”负责人急道:“张东来失踪好几个小时了,急死我了。”
“十个小时?”武琳问道:“什么时候发现他失踪的?”
负责人解释道:“按照疗养院的规定,每天晚上十点熄灯睡觉。因为有的老人觉少,适当延迟到十一点。在熄灯前有一次查寝,张东来当时还在。天亮的时候,护工换班之后,发现张东来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在附近散步,组织人搜了一圈,也没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