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立刻阻止武琳,不让她叫醒作者,我想听听她还会说什么。
过了两分钟,作者又开口说道:“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保证!”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这些话不像是毫无逻辑的梦中乱语,更像是作者压在心底一直没说出来的话,又或者是某个让她记忆非常深刻的恐怖场景。
武琳拿出手机,准备把作者的话录下来。
等了一小会儿,作者发出一声尖叫,捂着脸说道:“不要划我的脸,我不敢了,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作者一边挣扎一边尖叫,把编辑吵醒。编辑赶快把她抱入怀中,柔声安慰道:“不要害怕,只是一个噩梦,都过去了,我在这呢!”
过了五分钟,作者挣扎的力度小了一些,逐渐在编辑的怀中安静下来。
武琳问道:“她经常这样?”
“偶尔,一般都是在夜里。”
我问道:“她每次做噩梦都说什么?是不是做过类似的噩梦?”
编辑很敷衍的说道:“不太记得了。”
“不会吧。”我接着说道:“你们两人整天在一起,噩梦也许和她的病情有关,你这么在意她,会不记得?”
“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我还是在怀疑我?”编辑听出我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对劲。
武琳赶快解释道:“他没有别的意思,这都是职业习惯。”
我固执的说道:“请回答我的问题。”
“噩梦还能是什么?你睡醒了能记得你做过的梦?就算她记得,你觉得她这个状态能和我说清楚?”编辑愤怒的说道。
这个解释无懈可击,可我还是觉得可疑,做梦是大脑的正常活动,通常都是在晚上做梦,白天都是浅层睡眠,时间也不会很长。
最近科学家研究发现,梦话根本与做梦无关。
几乎所有说梦话的现象,都是在沉睡阶段发生,沉睡阶段是不会做梦的。梦话的部分内容往往与平时思维相仿,多为白天所想的事情。
作者刚才的一番话,很像是长时间压抑在心底的真话。
难道说作者的毁容另有真相?
武琳看编辑已经对我非常不满了,她猜到我想要问什么。开口问道:“作者毁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你们这是在审问我吗?”编辑反问道:“仅仅因为她的一个噩梦,我就成了你们的嫌疑人了?”
我冷声说道:“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实的回答组长提出的问题?”
“不知道!”编辑怒道:“你们不是丨警丨察么,你们不是很厉害么,有本事自己调查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话的语调有点高,把怀中的作者吓了一跳,赶快伸手在她的后背拍了几下,又在耳边柔声安慰。
怎么看都很可疑,如果作者脸上的伤疤不是她丈夫砍的呢?她脸上的伤疤会不会是剥脸者第一次动手?
犯罪都有一个升级过程!许多连环杀人犯都有虐杀小动物的经历,随着杀戮欲望的不断升级,动物已经不能满足他们,才把目标对准人类。在杀戮中逐渐形成标志性的作案手段。
原本我们和二个女人还算融洽,被我们一番质问后,编辑的情绪有些抵触,连带着作者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
我轻声对武琳说道:“就问到这里把。”编辑说的没错,有疑问自己去调查。
接下来的行动还需要两人配合,必须要缓和一下关系。
武琳想说两句道歉的话,嘴都张开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脑子一转,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压低嗓音说道:“您别生气,已经开始了,这是演给别人看的!”
编辑一下愣住了,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答应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演一出戏。
“这就开始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编辑抱怨道。
“没事,您就自然流露就行。”武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编辑先从车上下来,再把作者付出来。作者躲在编辑身后,很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环境。
武琳在前面带路,领着两人往一组办公室走去。
我一个人走在后面,止痛药的药效消退的很快,伤口隐隐作痛。
走到大厅门口,我放慢脚步,身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物证没有检验——从铁皮屋上找到的黑色信封。
武琳已经走到台阶上,看我行动迟缓,问道:“伤口开始疼了?”
我摆摆手,指了指地下的一层说道:“你先上去,我要回法医室一趟。”
武琳以为我担心齐法医乱动我的东西,就领着编辑和作者先上去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扶助墙壁才勉强站稳,口服药物的效果太差,伤口火辣辣的疼。
大概用了一刻钟,我才走到地下一层。
走廊里很安静,能听到法医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齐法医正在进行尸检。
我走到门口,齐法医站在工作台前,身上穿的白衣服喷溅了一些血液。他原本就很瘦弱,带着口罩遮住他大半个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在强烈灯光照射下,他身上额血迹非常醒目。在他身前的工作台上摆着一具尸体,没有了生命的温度,只是一个冰冷的躯壳。
看到着一幕我呆住了,在我工作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状态。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幕一定很恐怖。
齐法医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打扰了他的工作,瞪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回来查一点东西。”虽然法医室是我的地盘,我还是表达了歉意。
齐法医什么都没说,继续工作。
我走到电脑前,用钥匙打开上锁的抽屉,里面保存着一些重要的物证。我检查留下的痕迹,在我不在的时候,没有人打开过抽屉。
抽出压在最下面的本子,中间夹着另一个黑色信封,是之前m-l组织给我发的邀请信。
拿出两个黑色信封比对,材质和样式基本一致,可以肯定是同一批次生产的。
从铁屋子拿到的信封经过特殊处理后,放在紫外线灯下观察,有几枚非常清晰的指纹,都是武琳的,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人的指纹。也就是说留下钱的人戴着手套。
更加可疑,我从信封上撕下一小块,浸泡在溶液中,等待分析纸张的成分。
结果还没出来,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打开电脑,调查作者当年被毁容的详细经过。
在内部系统上查到相关的记载,110报警中心接到电话,作者的邻居报警,作者的丈夫和她发生争吵,声音特别大,丈夫还一直嚷嚷着要砍死作者。
五分钟后,在附近巡逻的110警车赶到现场,证实只是夫妻吵架,批评教育一番后离开,当时作者脸上并没有伤。
110离开之后,什么都没的发生。
当天夜里,大概十二点多,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弄醒了整栋楼的人。邻居看到作者家房门打开,地上一片狼藉,装着胆子走近作者家。
邻居看到异常恐怖的一幕,作者倒在客厅的地上,脸上都是血。
靠近一看,脸上有二十多道伤口,每一刀都非常的深,有的刀口外翻,就像是一张小嘴,往出流血。
作者旁边的地方有一把带血的尖刀,刀刃锋利,反射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