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琳一定会要求加快速度，已经确定的嫌疑人死亡，案件调查进入死胡同。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要出去走走吗？”小七晚饭又吃了不少。

“你不回去写不报告了？”她还惦记着我的工作。

“不着急。”法医的工作基本上都结束了，剩下就是参与案件的侦破。

“那就出去走走。”小七轻轻挽着我，很是乖巧，我带着她在警局里散步。

路过门房，遇到高老爷子，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小七。

“重要证人！”我赶快告诉他小七的身份。

高老爷子哼了一声，就回去了。

小七好奇的问道：“这老头是谁，好吓人，比我们学校的看门大爷还凶。”

“他是退休的老刑警，一生不知道抓了多少凶犯，能比？”

“厉害！”小七特别回头又看了高大爷一眼。

回到法医室，我继续写验尸报告，怕她无聊，我把手机给小七。

报告不能出错，数据的小数点都不能有误，必须专心完成。腐尸身上伤痕累累，只要肉眼可以辨认，都要记录在案。

用了两个小时，我完成报告，又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打印了一份。

小七玩了一会儿手机就睡着了，我轻轻的拿起手机，查看小七的浏览纪录，她登录自己的qq，又浏览了几人的空间，刷了一会儿微博，太累了睡着了。

这几个人肯定就是欺凌小七的人，她没有退出登录，我浏览懒了一遍。几个人目前过的都挺好，小七的失踪，对她们没有任何影响。小七的班主任还在学校当老师，一个人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仔细一看，小七的眼角还带着泪光，她只是假装睡着，小姑娘还在假装坚强。

“没必要为他们流泪。”我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开始打扫卫生。

过了一小会儿，小七坐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想看热闹不？”还不到九点，画像快出来了，武琳也该得手。

“好啊！”小七一听要看热闹，直接开心的跳起来。

我带着她去一组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去小会议室也没人。打电话一问，人已经被带到三楼预审室。

组长直接上大招了，预审室会给人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特别是第一次进来的人。

武琳坐在一张带轱辘的椅子上，监视着三人的一举一动。三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分担压力，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压力倍增，得知姚滨的死讯后，良心和愧疚折磨着她们。

“你觉得谁会先开口？”武琳问道。

监视器中刘祥英双手环在胸口，靠着椅子坐着。说明她的防御心理很强，虽然压力很大，还不打算开口。

杜丽也坐在椅子上，双手撑折着扶手，不停的搓着手指。她的内心很不安，开口的可能性比刘祥英大。

王慧则是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的把手插进衣兜里，然后又拿出来。每次走到门口，她都会停下几秒钟。

“首选是王慧，第二选择是杜丽，其实她们两个都快要开口了。你是老手，你来选。”

武琳指着王慧说道：“那就从她开始。”

王慧听到门外有动静，赶快回到椅子上坐下，我和武琳走进去坐下。

“给你这么长时间，应该想好了吧。”武琳很随意的问道。

“想……想什么……”王慧有点紧张。

我说道：“我们都知道，你们没有说实话。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

“你可以不说，其他人也会说，就算你们都不说，姚滨的病例上也会有我们想知道的内容。”

“好……我说。”王慧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她们都喜欢姚滨，闹的都快要打起来，章秋就想了一个办法，把姚滨约到少年宫的舞蹈室，让他选。”

听起来很正常，武琳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姚滨谁都没选，他喜欢其他女生。场面有的点失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了起来，她们脱光了他的衣服，羞辱他，章秋还用相机拍了照片！”

“你说什么？”武琳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男生让六个女生给欺负了。

“和我没关系，都是他们做的，太恶心了。”王慧急着为自己开脱。

“这事和音乐老师又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王慧低声说道：“当时老师就在少年宫，正好撞到，她说事情很严重，威胁姚滨不许说出去，如果有其他人知道，老师会给我们作证，是姚滨意图不轨，想要欺负某个女生，才被我们打！”

“靠！”武琳咒骂道：“太无耻了，不帮助受害者就算了，还参与欺凌！”

这次事件就是姚滨创后应激症的根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遭遇这样的事，会产生心理创伤，造成严重后果，甚至扭曲人格。

“我们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也很后悔，不该那么做，想要找对方道歉，但是失去联系。”王慧分辨道。

武琳说道：“都是借口，真要忏悔，总会找到人的。”

王慧突然的抬头盯着我说道：“我现在都这样了，还不够？”

“不对！”武琳说道：“要是你的变化真跟那天的事有关系，你们肯定不止脱了他的衣服，一定干了更过分的事。”

武琳再一次说中，王慧沉默不语，果然还有事。

“我很好奇，你们都干了什么？”外表看着漂亮的女孩，内心到底有多黑暗。

我又重复了一遍，王慧才说道：“很过分的事情，你不用再问了，我不会说。”

“那就到这里，你可以出去了。”武琳还在气愤当中，说完就起身走了。

只需要简单的推理，就能知道姚滨经历了什么，章秋和沈颖的尸体上都有一个共同点，私丨密丨处有伤痕，之前怀疑凶手是变态，现在清楚了，是凶手的报复。

一蹦一跳走出预审室，武琳咒骂道：“小女孩竟然也这么恶毒，我今天开眼了。”

小七说道：“女人坏起来比男人更加恶毒！”

武琳调整情绪，重新回到案子上来。作案动机找到了，但是嫌疑人没了。

“凶手明显是为姚滨报仇，肯定和他有关系，亲人或者朋友！”武琳推测道。

我同意，但是调查起来难度很大。有人粗略计算过，一个人一生认识人在一千到三千之间。就按照一千来计算，在学习阶段，认识的人会在五百左右，包括同班同级的同学和老师。在工作阶段，单位加上有业务往来的合作单位，可能在四百左右。剩下一百是对象双方的亲属，和因为亲戚认识的人。

姚滨年纪轻轻就死了，认识的人估计没有一千，就算只有一半，也是五百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在国外，调查起来难度不小。

考虑到姚滨的经历和特殊，他不会对普通朋友说出这次遭遇。犯下凶案被抓就是死刑，凶手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复仇，关系肯定不一般。

关键是没有办法调查，必须通过关系联系国外同行来办，什么时候能看到调查结果就不知道了。

方叔再次联系外国同行，申请配合调查。同时让金磊查看一年之内姚滨移民国的入境记录，从这些人中寻找可能和姚滨有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