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用蹩脚的国话问我：“你看我行吗？”我笑说：“行吧，就你了。”这个高大的姐儿笑说：“那你俩就好好享受吧，我先走了。”

接我的这个姐儿抿嘴对那姐儿一笑，我也给高大的姐儿一块银元。这个清瘦小巧的姐儿接我进去，看看楼道里关上门。

她回头笑着问我：“你是包夜还是一次？”姐儿们都尽量吧国话说的像样一点儿。

我看姐儿非常漂亮，起了留夜的心思。跑去问一声四眼，四眼也说晚上留在这边。

姐儿带着几分矜持，抿嘴笑说：“留夜是十五个银元，另外再点点什么吗？”我说：“酒啊什么有的话那点过来。”

姐儿挑眉点点头，我对她的欣赏已经让她很喜悦。她撇撇嘴要说什么，我把钱给她。

姐儿带着两瓶茶似的酒上来，另外是一些洋点心，她给我说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

姐儿又问我要不要就开始，还是喝点酒。姐儿看着小巧玲珑的身子，却非常之火辣。

晚上我再给姐儿三个银元的小费，姐儿更加卖力了。第二天早上很迟了，我和姐儿出来，我喊屋里的四眼。

四眼趴在门边的床上开了门，那个洋姐儿背对着我，露出有点肥的臀，正在整理裤子。

两个姐儿送我和四眼下楼，到了门口，陪我的那个姐儿笑道：“有时间了再来。”

我答应着，这个姐儿眼睛里笑意盈盈的问我：“你爱我吗？”我笑着抿住她的下嘴唇，吸着亲了一口。“

姐儿哎呀一声，伸手捂住嘴唇。另一个姐儿笑着在我肚子上来一拳。我笑着捏捏姐儿的鼻子说：“行了，再见了。”

我和四眼出来了，陪我的那个姐儿还在后面混我问：“你爱不爱我嘛。”四眼回头笑说：“下回我来爱你。”

我俩来到路边吃点东西，四眼呼气说：“这洋妞果然厉害，骑在我身上一晚上没停歇，你那个呢？”

我笑道：“也是厉害的很，火辣辣的，和那个洋酒差不多。一口下去肚子像要着起来一样。”

我俩到徐方那边去，徐方不在，韩橙心和苏雪却在这里。韩橙心看我俩进屋，过来就一把拧住我的耳朵，问我去哪里了。

我忙笑说：“我俩从我那边回来的，昨天给四眼买眼镜去了。”韩橙心翘着嘴唇半信半疑的问我：“真去那里了，怎么脸色有点不太好的样子？”

我点头笑说：“我又不娶你，别想辖制我。”韩橙心生气了，斜眼看着我问我：“昨儿个怎么给你说的？真没去？”

她鼻子凑过来在我身上上上下下闻闻，说一身骚味儿。四眼笑道：“今儿个呢？你们打算去哪里玩？带我去玩玩，听你们前几天玩的很开心。”

韩橙心问四眼什么时候启程，四眼笑道：“徐方这边还要置办一些东西，置办好了再去。他还要和将军的什么人办交接呢。”

四眼打哈欠说：“也不怎么想出去了，想睡会来着。”我们说来说去，又去看电影。

四眼还是去洋青楼里，她说洋妞像加了碱的辣椒面子，他喜欢那种上头的冲劲儿。

我去了那一会就不去了，苏雪和韩橙心也不让我去。我们在上海玩了几天，这天徐方给我们说这两天要启程了。

韩橙心先忙着给许洛打电报，叫他过来。她早就把要带的东西偷偷拿到我那边放着。

第二天许洛也提着一个小皮箱子来了，我们问徐方这次出去是去哪里。徐方说我们先去峨眉山，再去青城山。

西金金之力的地图在徐方的手里，我们先前没想明白地图的奥秘所在，所以没把地图全部记下来。

凭着记忆，我们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地图上标注的青城山和峨眉山两座名山。照北水藏在极北之地的关外这一点推断，我们也觉得西金肯定是在非常偏西的地方。

地图上有标注的地方最西面的名山是青城山，再往那边过去，已经快到藏区的大雪山那些地方了。

北水藏在标注了的长白山附近，西金多半也就在峨眉山或青城山附近，这是我们的推断。

所以这次我们是要做入蜀之行，徐方说现在从上海乘船，顺着长江而上，能直接走到重庆城下。再从重庆出发去峨眉山。

我们带好东西，大家其实都是懒得启程，甚至害怕启程的那种心绪。一想到路途中的诸多艰辛，心里就害怕。

再看看眼前安乐窝似的上海，大家简直搞不清为什么要去寻找什么金之力。

我们推了一天又一天，这天终于决定出发了。这有点像早上起床，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赖一会再一会，终于挣扎着起来一样。

早上韩橙心找借口出来，给一个经常在她家商铺门口卖糖葫芦的小贩给了点钱，把要去峨眉山的纸条给那个小商贩。让他午后那会交给店铺的掌柜的。

我和苏雪借了韩橙心两人，先去苏雪家。苏雪母亲今天也没出去玩麻将，给苏雪收拾行李。

苏雪挑选书籍，很是迟疑。她几乎什么书都想带上，但是真出去的话，能看书的空闲也不是很多。

一本装上又拿出来换另一本，终于拿了五部书，说去渝中了再买一些。苏雪换衣服，我和韩橙心看她带的书。

一本是《红楼梦》，一本是《诗经注疏》，一本叫《格陵兰游记》的书，另外两本也是西方人写的探险记的书。

韩橙心要苏雪带上《金瓶梅》，苏雪笑道：“那书太厚了，拿着沉甸甸的，我也不看它。”

韩橙心在书柜上翻出《金瓶梅》装进去，抱怨苏雪：“人家不爱看书，就只爱看这一本，你偏偏就不带它。”

韩橙心和苏雪说起《金瓶梅》里面的事情来，韩橙心读的还挺熟的。王六儿怎么了，林太太怎么了，郑爱月怎么了的，说起来非常起劲。

苏雪也大概收拾好了，我们带着行李出来。苏雪母亲送我们到门口，叮嘱苏雪：“这个找完就不找了，岁数也不小了，找女婿才是正经的。”

苏雪笑着答应说：“都找全了才行，给戴迪说，不太贵重的拿出来两件，你换钱用去。贵重的卖了钱可惜，先留着。”

苏雪母亲答应着，苏雪有时叫她父亲戴迪，叫她母亲妈咪，说是西洋人的叫法。临走了，她还是给她母亲送两件宝贝。

司机送我们去徐方那边，徐方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提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去码头上。

码头那边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挤上大轮船，找到坐的地方。我们的头等舱还好，三等舱里满地甲板上都是占座的旅客。头等舱里许多座位却都空着。

韩橙心趴在我怀里感叹：“上海这么好玩，真不想去重庆。”我摸她的脑袋笑说：“走吧，咱们玩的钱都是公主那边拿的，不找到这个，那钱花着都不安心。”

其实我也不想动身，这几天玩的确实太开心了。苏雪笑说这几天和长白山顶上那几天是她最值得怀念的日子。

汽笛长鸣几声以后，大轮船开始驶动起来。韩橙心搂着我的脖子哼哼唧唧了一阵，忽然抬头问我：“那个洋妞怎么样？你后来又去了一次吧？”

我笑道：“洋妞，洋妞厉害着呢？着起来像是火上浇了油一样。”韩橙心问我有没有潘金莲厉害，我说大概也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