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笑说不知道，将军笑道：“我是驻京总司令，兼任国民十五军军长，北平保安总司令。”

我们不太懂这些，只笑着说奉承的话。将军笑着站起来说：“那就这么说好了，你们可别玩什么猫腻。在北平城里，我说一没人敢说二，你们也玩不出什么幺蛾子。”

将军恩威并施，我和四眼赶忙答应着，将军笑着从兜里掏出手套带上，对韩橙心祖母两人说：“那么，老太太，叨扰了，我先告辞了。”

韩橙心祖母和母亲给将军拜万福送行，我给韩橙心使眼色示意她别出来，我和四眼跟着将军往外走。

四眼趁机给将军说：“将军大人，还要劳驾您一件事。我这两位朋友的父亲，他俩对这些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将军费心照看着点，我们队长来了，我们就带着水之力来见将军。”

将军答应着说：“这个自然，咱们各有所需。哦，对了，你们拿了水之力，来北平公署，报上你们的姓名，自然有人接待你们。不然你们进不来。”

我和四眼又赶紧答应着，将军吩咐副官：“你回去办两张出入证给他们送来。不，每人一张。”

副官答应着，我和四眼弯着腰，一直陪着将军走出来。将军上车了，笑呵呵的说：“两位请回吧，我在公署静候两位佳音。”

四眼又点头哈腰的说：“我朋友一回来就来见将军。”副官一声令下，士兵们都排队上了军车。

将军笑呵呵的说：“你们朋友的两位老父我会吩咐人照看好，你们早点过来。”这是一句暗带威胁的话。我和四眼装作没听出来，一叠声答应着。

将军一转过脸，立刻换下严肃的神情说声：“回去。”车子开动起来，我和四眼站在街边看着将军的车子离去。

四眼看将军走远了，才骂脏话说：“娘的批，好大的一股架势，吓的我腿发抖。”

我笑笑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得快点去找老徐。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几天一直不露面。”

四眼说徐方的一个朋友在京城常常举办什么沙龙，徐方多半在那边。我俩才要走，韩橙心和许洛从巷子里跑出来了。

韩橙心一把抓住我的手问我：“我爹他俩怎么样了？将军怎么说？”四眼说道：“没事，将军会照看他俩的。他一看到水之力就会放了你爹。”

韩橙心又着急的问我上哪找徐方去，四眼抱怨韩橙心：“你俩老爹给人抓了，不早说。还搞那样的勾当。”

韩橙心和四眼争论起来：“那将军不让我俩说。”四眼忙说：“行了行了，你俩回去，看老徐和人打的电报，有一个什么沙龙的。我们去那里找他。我和许洛去洋行。”

徐方在京城朋友很多，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四眼也不知道他在那里。他和许洛先走了，我和韩橙心回去。

徐方收到的电报都是随便放在他屋里一个抽屉里的，我和韩橙心忙忙回小院里。

到了徐方的屋里，翻出抽屉里的报告。韩橙心一张一张翻着看，对我说：“徐大哥这边还有情妇，这是情妇叫他去赴约的。”

徐方从不给我们说他在京城那些朋友的事，每次看他进来扔下电报，换上衣服就自己走了。

终于找到几封电报，上面是请柬似的话：“晚寒斋有酒宴，望兄一来为盼。”底下是一个落款是“京报伫水楼杨益。”

韩橙心拿了一封说：“京报我知道，咱俩过去。”走到院子里她又忽然想起来，生气了似的拉着脸，牵着我的手去我屋里。

仓促了事后我俩出来到街上，打了黄包车去京报那里伫水楼那里。这是一座很别致的小洋楼，但是铁栅栏似的门紧闭着，我俩进不去。

正在门口等的着急间，四眼和许洛也坐车过来了。四眼下车笑说：“忘了打听一下的，让你们专门回去一趟。老徐不在商行那边。”

韩橙心踮着脚着急的往里看着，说我们不早点过去，将军一个不高兴把他爹给杀了。

四眼念叨说：“这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专门跑去上海苏州抓人。”韩橙心伸长脖子看着里面说：“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些上厉害。”

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连个出入的人都没有。四眼趴在门上望着里面说：“这不像办沙龙的样子啊，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们在门口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旋转，一直等到快天黑那会，一辆吉普车驶过来停在门口。

我们闪到一边，吉普车上先下来一个穿着非常时髦的中年女子。又下来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结，唇上留着胡须的中年人。

再下来一个人是徐方，他很意外似的问我们：“你们怎么在这里？”韩橙心等不得，先跑过去拉着徐方的手，走到一边小声和徐方说话。

那两个明显是夫妻的也站在旁边看徐方，韩橙心说了一阵，徐方对那夫妻俩笑道：”今天不能奉陪了，我得回去了，那边有点事。“

那留着小胡子的人笑说：“那晚上我们都安排好了。”徐方笑说：“你们玩吧，我要紧事。”

男的看看我们说：“那就这样，改日再请你。急事的话我让司机送一下。”徐方道谢，叫我们上车。

徐方隔着车窗，和那个风姿绰约的、嘴唇殷红的女的招手作别，给司机说：“去一下八宝胡同。”

司机开车回去，车里我们不敢说。一进入小院中，韩橙心就给徐方说起来：“徐大哥你一定把那水之力给那个将军看看，不然他会杀了我爹的。”

徐方笑道：“不急，将军要的是水之力，不是你爹。咱们先商量一下再看。”我们说着进入屋中。

韩橙心和许洛给徐方说她俩上次出京的以前就给将军抓去，吩咐她俩把我们寻找水之力的事情暗地里告诉将军的人啊等等等等。

徐方听完了说：“也怪不得你俩，没事，反正那瓶子不能打开。就算暂时放在将军那里也没什么。咱们拿瓶子去换你爹和他爹。”

徐方看看时间说：“今天有点晚了，咱们明早过去。我们先去取金瓶。”徐方的金瓶放在他朋友那里的保险柜里。

徐方换了一身行头，和四眼走了。许洛满屋子乱转，转的韩橙心毛躁起来。一通骂把许洛骂走了。

我们三个在屋里坐着，韩橙心又着急的满屋子乱转起来。我们事不关心，反倒知道将军不会把她爹怎么样。

我拿出《金瓶梅》看起来，苏雪也在灯下看她这两天看的那本书。那也是讲风花雪月的一本书。

韩橙心刚开始怪我不拿他的事当事，我把另一本《金瓶梅》拿出来给她看，她也看的浑然忘我起来，脸上一阵一阵的热红。

徐方和四眼很晚才拿着金瓶过来，第二天早上，我们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去见将军。

到将军说的公署那里，应门的人让我们等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他才出来接我们进去。

上了茶以后又等了一个时辰，等的我们心慌起来。外面才传来将军的说笑声，徐方小声对我们说：“将军想我们昨天就要过来的，害得他白等了一天。已经不高兴了。”

将军穿着长筒军靴进屋，身后跟着副官。将军进屋后脱掉白手套笑说：“有点小事，让几位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