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魂塔已出,刘瑾如同被抽了筋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泣声哀求景德帝,想求得一命。
“哼,狗奴才,这便是你说的忠心。”
景德帝面沉如水,勃然大怒,厉声呵斥刘瑾。
斩杀七尾,大大打击了狐族气焰,于当前战争而言,本是一件大在鼓励人心的事情,于景德帝而言,也是一件功绩,值得炫耀。结果在朝堂上还没炫耀几下,就成了这般模样。
可以想象,殿内众臣回府之后,免不了背后嘲笑他的番。
奖赏的两名功臣,竟是踩着同僚尸体的奸人,识人不明的锅,他是甩不掉了。可想而知,景德帝此时的心情是何等糟糕。
“来人。”
景德帝厉喝一声,“把这狗奴才押入死牢,待来日押上斩仙台,以儆效尤。”
斩仙台!
刘瑾一屁股坐倒在地,君无戏言。
景德帝既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便会真的把他送到斩仙台上。侍奉了景德皇帝半辈子,刘瑾深知这位帝王的无情。此时这位帝王心中,只怕狠死了自己,想要求他活命,只怕不可能了。
至于斩仙台,刘瑾是万万不想去了。
那里沾染了真仙之血,一旦被斩便是魂飞魄散,连转世轮回的路都断送了。
一念至此,刘瑾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几名银甲侍卫冲上来,抓起瘫倒在地上的刘瑾,便往殿外走。
宁易瞧着这一幕,眼中露出一抹快意。
干掉刘瑾,便少了一个暗中算计自己的小人。至于此举恶了景德帝,宁易倒也不是很在意。
原来,他就没打算讨好景德帝获得高位。
既然如此,恶与不恶差别并不大。
一个帝王,就算心性再小,也不会时刻想着给一名金丹境的秘影卫穿小鞋。毕竟,自己在景德帝眼中,就是一颗小小的芝麻。如果两族交战,国家大事都够景德帝操心的了,只要以后自己小心,只怕景德帝很快就忘记了自己。
至于以后,待修为有成。
景德帝又算得了什么?
“抓住他。”
“大胆,竟然逃跑。”
呵斥声,从殿外传来,把宁易从思索中惊醒。
“刘瑾跑了。”
宁易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讥笑之色。他还真期待,刘瑾能逃跑成功呢,那时整个皇室都怕会成为笑话。毕竟,这里可是大唐皇宫,真仙闭关所在,无数高手环伺。
“啊!”
下一刻,一声惨叫声响起,外面动静很快平息下来。
一名穿着金甲的侍卫小跑着来到殿中,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禀告陛下,犯人刘瑾中途逃跑,已被我等击杀。”
“下去吧。”
景德帝烦躁的挥了挥手,站起身,沉声说道:“朕累了,退朝。”
众臣便是瞧不起景德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而且,今日之事,也来的诡异,影响将远远不止眼前。一个个相互告了声别,匆匆回府准备把此事传回本族。
“真小心眼。”
宁易忍不住吐槽一句,自己可是受害者,也立了功劳,不说奖赏了,连点安慰之言都懒得说一句。
皇宫,御花园。
景德帝品着香茗,与岳武相对而坐。此时刚下朝不久,这位帝王似乎已经从大朝会的烦心中恢复过来。
“老师,狐族勾结世家、宗门欲瓜分云州,这件事情朕思来想去,只有秘影司能够牵制他们。”
景德帝放下茶杯,沉声说道:“朕准备把秘影卫调往云州分化他们,老师意下如何。”
“此事陛下拿主意便可。”
岳武笑着点了点头,问道:“陛下准备调多少力量过去。”
“秘影卫四支柱,乃是核发力量。”
景德帝似乎早有定计,沉声说道:“如今少了白面,便只余下三支柱。秘影二支柱需留下一名镇守长安城,其余两名带领秘影卫的精锐去往云州。”
“很好地安排。”
岳武点了点头,说道:“七尾已死,狐族在长安城的谍子受到重创,确实是个好机。”
“说起狐族,那名叫宁易的秘影卫倒是立了不少功。”
景德帝端起茶杯,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沉声问道:“朕很好奇,他是如何从白面手中逃脱的。”
“那小子有些造化。”
岳武笑而不语,说道:“不过,对付狐族,他确实有些手段。”
“哦,许久没见到老师这么看好一名小辈了。”
景德帝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瞧见岳武不愿多说,试探着说道:“既然如此,这次秘影卫去云州公干,便带上他吧。”
“可以。”
“易儿,为父表现如何?”
马车中,宁战显得很是兴奋,似乎还没有从大朝会的半争中回过神来。
朝堂之上的斗争不同于武斗,却更加凶险。
一朝败了,不光自家性命没了,还会株连交友,着实刺激。宁战初次经历,自然免不了有些兴奋。
宁易竖起大拇指,倒也不是恭维,区区一个千总,能够在面圣时对答自如,着实让宁易有些意外,随后嘱咐道:“这次咱们虽然赢了,却还是要低调一些。”
“为父懂。”
宁战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沉声说道:“咱们算是恶了陛下,自然要低调一些,等他忘了此事,再论不迟。”
“是这个道理。”
父子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咚咚……
马车突然放缓,随着敲到声,车帘掀开,一名管家恭敬地拱手说道:“宁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带路。”
宁易跳下马车,跟着管官登上另一辆车子。
皇宫附近乃是内城,对进出车辆都有要求,为了彰显皇家威严,这里禁止使用道法神通,乃不能乘骑灵兽。
“见过杨抚司。”
宁易登上马车,笑着见礼。
“你我不必这般客气。”
杨偈摆了摆手,取出七尾的道花,眼底闪过一抹不舍之色,递还宁易。
“不必了。”
宁易摇了摇头,说道:“若没人杨抚司出面,小子想搬倒白面与刘瑾只怕有些困难,这朵道花就全当谢礼。”
“你倒是舍得。”
杨偈没有推辞,收起道花,看宁易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亲切。回忆起结识宁易的经历,每一次当他觉得自己看清楚就宁易时,宁易都会重新带来强烈的震撼,仿佛他的手中,总有着无数底牌。
如果说宁易独自一人,端掉天罗众时。
杨偈还只是惊奇,那么他从白面手中逃脱,拿着七尾的道花寻他说出自己的计划时,杨偈当时觉得自己在做梦。能够从一名合道境巅峰的修士手中逃脱,还杀了一名合道境,这意味着什么,杨偈很清楚。